第31章 孟景宸發癲

  「下面，由我來宣布本次投標企業的得票情況……」

  「等等。」孟景宸打斷主持人。

  手死死壓在心臟的位置，劇痛像海浪一樣來襲。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到此為止，最終的中標企業會在三天之內向公眾公布，感謝各位的參加。」

  孟景宸強忍著痛，在助理的攙扶下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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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呆在原地。

  他病了嗎？這病得也太巧了。

  他沒病裝的？這裝得也太像了。

  眾人開始整理桌上的東西，一一離開。

  「小姐，我們也走吧。」

  她經過孟景宸的位置，心突然顫了一下。

  習慣是騙不了人的。

  孟景宸有一個習慣性捂心的動作，哪怕是只小野貓突然竄進院子裡，他也會習慣的捂住心口。

  剛剛也是，發白的手指關節壓在心口的位置。

  雖然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

  他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中醒來。

  「孟先生。」

  「我昏睡了多久？」

  「十七個小時。」

  心臟的疼痛已經漸漸散去，他支撐著身體坐起來。

  「沒告訴母親吧？」孟景宸頓了頓，「別讓她知道。」

  「可是孟老太太總會知道的，您這次……是在那麼多人面前發病。」

  胸前是心臟移植後留下的疤痕，孟景宸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就痛得很。」

  「不想就不會痛。」陳醫生的語氣嚴厲起來。

  「十三年前的心臟移植手術原本很成功，不受到外界刺激，是根本就不會發作的。」

  陳醫生不忍心再說下去，「這兩個月，您一共發了六次病，比過去一年都多，一次比一次嚴重。」

  手機里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小丫頭打來的。

  看他沒接，又發了很多信息給他。

  【孟景宸，你去哪裡了？】

  【老頭，你什麼時候回家吃晚餐？】

  【老頭，你怎麼還不回來？】

  【小叔哥，你再不回來我就睡覺了。】

  【孟叔叔，我睡不著，有點想你。】

  【煩躁，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你明天早上一定要回家，我做早餐給你吃。】......

  孟景宸拔下針頭，換上衣服就要走。

  「孟先生您去哪兒？」

  「回家吃早餐。」

  「這針還沒打完呢……」

  扣上襯衫的最後一粒扣子，孟景宸舔了舔唇，「下次再打，拜拜。」

  「.......孟先生.......」

  孟景宸精神大好，與剛才病懨懨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樣也好，陳醫生心裡盤算著，要是真有個女人，能頂替掉他心裡那個人的位置，或許還能少發幾次病......

  歸心似箭。

  空氣里都是戀愛的酸臭味。

  平日裡那麼不慌不忙的一個人，連等紅綠燈的耐心都沒有。

  院子裡的花開得正好，草坪上的露珠晶瑩剔透，蝴蝶魚也游得歡暢。

  世界很美，萬物可愛。

  「楚瑜，我回來了。」

  他迫不及待推開門，一秒也不想讓小丫頭多等。

  吳媽笑著迎了上去，「孟先生早。」

  「楚小姐呢？」

  「還在樓上睡覺。」

  「早餐呢？」

  吳媽指了指廚房，「廚娘剛剛做好，我現在去端。」

  孟景宸三步並作兩步上樓，來到楚瑜的臥室。

  女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口水從嘴角流下來，沾濕了睡衣的衣領。

  很好。

  睡得真香。

  相比之下，他匆匆忙忙從醫院趕回來，就像個笑話。

  孟景宸拉開窗簾，陽光白得刺眼。

  楚瑜撐著頭，睡眼惺忪，「誰啊，打擾我睡覺，孟景宸你又在發什麼癲？」

  無能狂怒。

  他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楚瑜，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說過什麼？」

  女人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我說過什麼？」

  小丑竟是我自己。

  孟景宸深吸一口氣，抬腳就走，「沒有，你什麼都沒說過。」

  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坐到床邊，咬牙切齒，「騙子，女騙子。」

  楚瑜看著孟景宸發癲。

  怎麼說呢？

  有點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哎，老頭。」

  「別喊我。」

  楚瑜側身坐在男人腿上，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子，「說清楚，不說清楚不准走。」

  雪白的胸脯微微顫動，雙腿勾起，慵懶的聲線裡帶著迷人的嬌嗔。

  身體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孟景宸扭頭望向別處。

  「你昨天說，說了做早餐……做早餐給我吃的。」

  那句話本是楚瑜睡不著的時候隨口一說，說完就忘，鬼知道孟景宸竟然當真了。

  「不是，老頭，這點小事你就氣成這樣？你至於嗎？」

  孟景宸抱起楚瑜就扔到床上，扶了扶額，「我有病，行吧。」

  女人起身撲到他背上，藕似的胳膊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

  「惹你生氣，這麼容易啊？孟叔叔。」

  孟景宸一時語塞，「我沒生氣。」

  細嫩白皙的手臂伸到男人嘴邊。

  「咬一口，給你的早餐。」

  楚瑜輕輕抿了抿他的耳垂，聲音嬌得讓人心裡發慌，「如果孟叔叔不想吃胳膊的話，別的地方也可以。」

  盤絲洞裡的妖精。

  「楚瑜你給我下來。」

  「不下。」

  孟景宸背著楚瑜下樓，吳媽和傭人們嘴角繃緊極力憋著笑。

  「孟先生早安，楚瑜小姐早安。」

  孟景宸知道傭人們是在看笑話，他這輩子都沒這麼被圍觀過。

  「瞪」的一聲，把楚瑜按在凳子上，「吃飯。」

  「孟景宸，你這個拔吊無情的傢伙，你剛剛在我房裡明明不是這樣的......」

  吳媽恍然大悟，傭人們瞬間捂住嘴。

  時間靜止了五秒。

  「楚瑜你給我說清楚，我剛剛.....我剛剛在你房裡......怎麼樣了.......」

  傭人們意味深長的看了孟景宸一眼，「孟先生，我們先下去做事了，慢慢吃.......你們慢慢吃........」

  生活不易，孟景宸再嘆氣。

  攤開手掌揉了揉心口，總有一天要被這個小丫頭氣死。

  「孟景宸，你身體不舒服？」

  「氣的。」

  楚瑜夾起一塊蝦仁，塞到他嘴裡，「昨天呢？昨天我可沒氣你。」

  「昨天我裝的。」

  女人撇撇嘴，「裝點什麼不好？你為什麼要裝病？」

  「我閒的，可以嗎？」

  楚瑜眼圈泛起一層微紅，「裝得挺像，下次別裝了，免得我多想。」

  「老覺得你很像，哪兒哪兒都像。可是他，就是沒有你這麼活蹦亂跳、健健康康啊。」

  「他是真病，病到都已經撐不下去了，為了陪我，生生又多熬了幾個月。」

  「也不知道他那幾個月怎麼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