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跟我在一起，開心嗎

  「你一定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一起吃點？」簡一說著就要招呼他入座。

  赫連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必了，我來的路上已經吃過了。」

  秦季言這才咳嗽一聲，「坐下。」

  赫連這才戰戰兢兢的坐下，接過蘭姨遞來的碗筷連連道謝。

  簡一奇怪的看著他：「你以前也不是沒來過，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

  「額……」赫連顯然沒想到會被問這個，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吧。」

  簡一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乖乖的吃早餐。

  秦季言又遞給她一隻煎好的雞蛋，「多吃點。」

  「我都吃了兩個蛋了，能不能不吃啊？」簡一嘟著嘴吧，有點討好的衝著他笑道。

  「你說呢？」秦季言喝了一口牛奶，自顧自的吃了一口麵包，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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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一這才不清不願的應下，一邊用刀叉狠狠的插了一塊雞蛋，塞進嘴巴里。

  「吃完飯我帶你去歐陽醫生那裡做檢查。」秦季言云淡風輕。

  簡一奇怪的問，「為什麼？我又沒生病，今天早上蘭姨不是給我擦過藥了嗎？早就已經不疼了。」昨天被他帶回來後，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後面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記得不太清楚，本能的選擇遺忘昨晚的不堪。

  以為秦季言擔心她昨天被馬大帥侵犯受了傷，簡一解釋著，「我都好了，能不能不去醫院啊？」

  「不是醫院。」秦季言難得耐著性子跟她解釋，「歐陽大夫曾經是就職中南海的醫生，退休以後有了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平日裡並不對外開放，只接收相熟的客人，他只是與蘭姨有些交情，才會每每有求必應，難得他肯為你做檢查，還是去一下吧。」雖然是徵求的語氣，但絕對不允許別人拒絕。

  簡一小聲說道，「可不可以不去呀？」

  秦季言的手停頓，臉色明顯冷了下來，「吃完飯去換衣服，我陪著你。」說完不等簡一在拒絕，對赫連說道，「你跟我來書房。」

  只剩下嘟著嘴不情不願的簡一，一臉哀怨的看著蘭姨。

  蘭姨笑著安慰她，「歐陽大夫是一位難得的既有醫術又有醫德的好大夫，去看一下也好，秦總也能放心一點。」

  簡一見此只好把嘴裡的話咽了回去，她從小就很害怕去醫院，也很害怕見到醫生。

  「秦總……」赫連站在書房的中央，看著面前的男子，有點猶豫。

  秦季言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剛才的會議內容，你都參與了，有什麼想法？」

  赫連沒有作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半晌才說道，「美國分公司現在顯然是被秦可嵐弄成一團糟，人心散亂，資金去向不明，現在人人自危……我們竟然一無所知。」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對著鏡子整理著領帶，思緒忽然飄到簡一住到這裡來的第二天早上，差點在房間把她要了，想到這秦季言的嘴角毫無意識的上揚。

  從桌子後面走出來，一步一步，沉穩的走到赫連的面前，目光深邃如井，「我問的是，我將你送過去，你有能力掌控全局嗎？」

  「我……」

  「你有能力代表我，去跟各大供應商談判，將局勢緩解嗎？你有能力代表我，去安撫人心，將局面扭轉嗎？你有能力代表我，說服各個股東繼續投資，堅持之前的項目嗎？你有能力……」秦季言面無表情，卻迅速的說出一連串的問題所在。

  赫連只覺得渾身被汗水濕透，「我……我不能！」

  說完，他好像如釋重負，又好像懊惱不已，他本以為追隨秦總七年，能夠學到些皮毛，沒想到還是無法再更進一步。

  「不，」秦季言冷冷的說道，「你能。」

  赫連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秦總？」

  「你跟了我七年，面對過各種各樣的狀況，你的能力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無能，最重要的是，」秦季言頓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直至心底，「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人，你代表著我，所以你能。」

  赫連仿佛被打了一針強心針，頓時有了勇氣：「秦總，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很好。」秦季言滿意的微微點頭，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讚譽。

  簡單的安排過後，他和赫連下了樓，帶著已經準備好的簡一出門。

  赫連去了公司，他和簡一來到了鬧市中一座並不起眼的四合院。

  敲了敲門，出來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形微胖，面容敦厚，戴著眼鏡：「您找哪位？」

  「我姓秦，是歐陽大夫的朋友，這位是我的太太，昨晚有約了。」秦季言態度謙和，讓簡一大跌眼鏡。

  「原來是秦先生和秦夫人，請進吧，家師已經恭候多時了。」對方連忙打開門，將人迎了進去。

  簡一有點奇怪他的用詞，21世紀的現在，還有人這樣說話，看來這個歐陽大夫有點意思。

  一進門，她頓時便驚了：這是醫院嗎？

  只見院落中繁花簇錦，藥草連綿，中間矗立著一座五米高的假山，假山上青苔滿布，流水潺潺，衣服詩情畫意的模樣，到真有幾分古香古色的味道。

  歐陽大夫穿著粗布對襟大褂，褲腿高高挽起，正赤著腳在花圃里忙活，見人進來，笑呵呵的說道，「比我想像的還早了點，莫不是聞見我泡的好茶，特意來喝一杯的？」

  一向對人冷淡的秦季言此刻竟難得的帶了些尊敬，「昨晚蘭姨給您打了電話，打擾了，只是我這太太身子不適，還要麻煩您多費神。」

  歐陽醫生樂呵呵的打量著簡一，半晌點點頭，指著秦季言說道，「你這小子，倒是個有福氣的。」

  簡一有些不好意思，卻有些好奇的偷偷看著對方，那麼慈祥的老爺爺，竟然是傳說中的「御醫！」

  歐陽醫生去洗了手，吩咐之前開門的徒弟帶著簡一進了一件房子，簡一本有些緊張，但聞著室內的藥草香，竟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秦季言呆在外面些坐立難安，索性一直站在門口等候。

  很快，檢查就做完了。

  歐陽醫生的神色很是微妙，趁著簡一還在整理的功夫將秦季言叫到一邊：「她的身體並沒有大礙，但是我在她的腦部發現了一個陳舊的傷口，應該是幼時碰撞所造成的，你一直提起的選擇性失憶，還有間歇性的頭痛，大概和這個傷口有關。」

  「那這對她的健康有影響嗎？」秦季言身軀緊繃，神色驚慌。

  歐陽醫生搖搖頭，「短暫看來並沒有影響，但是她的記憶也很有可能永遠都不能恢復，畢竟目前看來，那些記憶是被她自己潛意識的封存了。」

  「被她自己封存？」秦季言不能理解，「為什麼？」

  歐陽醫生嘆口氣，「人的大腦是很複雜的，它受制於人，但同樣的，人也受制於它！情緒也是一樣，你太太的狀況看起來，就是童年時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導致她為了讓自己能夠繼續正常的生活，封存了這段不開心的記憶。」

  秦季言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歐陽醫生拍拍他的肩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去開藥了。

  簡一恰好也出來了，笑著說道，「原來歐陽醫生種的花全部都是名貴的中草藥，我真是笨死了，還以為那些是小花小草。」

  說完，她好像注意到秦季言的不對勁，上前拉著他的袖子搖晃了兩下，小聲的問道：「秦先生，你怎麼了？」

  秦季言回過神來，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深處傳來的純真，心裡很不是滋味，半晌，他說道：「簡一，你、你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簡一臉上一紅，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

  「我是說，你小時候有沒有過什麼不開心的記憶，是你不想想起的？」秦季言試圖詢問些什麼。

  簡一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啊，我記得我小時候住在孤兒院裡，後來被爸爸媽媽收養了，爸爸當時生意還沒有破產，我們一家人都很好。媽媽很溫柔很疼我，哥哥也很喜歡我，他們把我當成一家人，我們住在很大很漂亮的房子裡，媽媽會教我彈鋼琴，每到周末，爸爸還會帶我們出去郊遊，看名山大川，哥哥會給我們畫畫……」

  簡一回想著以前的一切，不由展現笑顏，「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只可惜好景不長！

  爸爸的公司破產了，自己和哥哥再也上不起貴族學校，一家人也搬到了那所破破爛爛的民居，生活徹底大變樣。

  爸爸整日酗酒，賭博，媽媽常常哭泣，還要給人洗衣服貼補家用。

  長大後，哥哥和自己很努力都考進大學，申請了助學金，才勉強夠付高昂的學費，生活費更要依靠自己自力更生，但是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沒有什麼是不能面對的。

  成年後除了爸爸時不時的騷擾，她很滿意自己的家。

  直到那天晚上，喝醉的爸爸進了她的房間……

  簡一不敢在想下去了！

  「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秦季言搖搖頭，那深邃的眼睛，看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