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那我這次的郡主之封,又是為何?
2024-07-14 03:30:42
作者: 江暮晚
李謙的聖旨剛宣讀完,王老夫人就直接暈了過去,裴紓趕緊上前扶住她,示意丫鬟們趕緊將她扶到廳內的軟榻上去休息。
周祁鎮呆愣在原地,心中萬念俱灰。
他從未想過,一夜之間,家族的榮耀和地位會崩塌。
父親入獄流放,田產被抄,而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小侯爺的身份此刻也蕩然無存。
他看著面前的姜念婉,這個在他,在他們周家人跟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女子,此刻卻當真成了家中的『主母』。
原本對於她前些日子看起苦口婆心的勸解還是有些心存感激的,但一想到日後周家滿門都要聽她的,甚至還要被她『養』著,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和不甘。
憑什麼,明明他才是這個家裡如今最能指望的人!
為什麼偏偏非得把這個女人置於自己之上!
接過聖旨,安頓好這一切後,裴紓壓抑著心中的竊喜,走上前,神色著急:
「李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襄王,您剛剛說他遇害......」
李謙搖頭嘆了口氣,給了裴紓一個眼神,兩人走遠了些,輕聲道:
「襄王奉旨出宮去尋找六皇子,誰料在一個月前,六皇子自己回來了,只是因為人當時深受重傷,皇宮為了不讓外界知道,這才一直封鎖著沒讓消息傳出來。
後來官家便傳書讓襄王回京,誰承想在這之前,襄王就已經被人給殺了。」
「什麼?」
雖是知道這是顧珩一行人幹的,但她還是對六皇子受傷一事有些擔憂。
六皇子身為皇室之人,身邊暗衛那麼多都受傷了,那顧珩一個人......
李謙看著裴紓驚訝的神色,沒多想,接著道:
「周侯爺本想找到六皇子之後,將屍體一起帶回來,這樣也算功過相抵,便將事情給瞞了下來。
可郡主您也知道,這襄王乃是中宮嫡出,官家本就有意他為太子,如今這太子人選亡故,他這心裡能不著急生氣?
若非顧念著郡主您的母家以及貴妃娘娘,這株連九族之罪早就定了!」
裴紓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我這次的郡主之封,又是為何?」
許是她問到了些什麼更不能被人聽到的,李謙拉著她又走遠了幾步,聲音中多有嘆息。
「大皇子三年前被廢為庶人,如今已然是不中用了,如今宮裡堪用的,也不過就是四皇子跟六皇子了。
您之前本就跟齊家有婚約,倘若您同周家和離回去二嫁齊家,那四皇子不就再次有了兩個國公府的支持。
給您郡主之位,無非就是將您釘在這周家,一輩子都以侯爺的錯捏著姜家罷了!」
聞言,裴紓的心猛地一沉,瞬間就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
她的眼神變得堅定,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對著李謙說道:
「多謝李公公提點,還請您代為轉告官家,就說我姜氏一族絕無二心,誓死效忠,念婉日後也會孝敬婆母,好好管理周家,定不負皇恩浩蕩!」
李謙看著裴紓,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彎腰拱手道
「郡主放心,我自會如實轉達。
但如今這宮中風雲變幻,貴妃娘娘尚且不能完全獨善其身,也還請您務必謹慎行事,切莫讓任何人捏住您一絲錯處。」
「公公的勸導,念婉記下了!」
二人話畢,裴紓跪下接了旨,李謙也告辭離去,留下她一人站在庭院中沉思。
夜色漸深,裴紓站在月光下,內心在擔心顧珩的同時也有了決斷。
周家如今已經是大廈傾頹之勢,所以有些人,也得儘快除掉了。
還有之前那些死侍,他們曾說僱主是個女子......
可是身為死侍難道不應該只聽命於一個人嗎?又怎會接受他人的僱傭呢?
她回過頭,看著身後那早就已經亂成一團的人,最終將視線定在了被人攙扶出來的王老夫人身上。
難不成,是她授意的?
「你個災星!」
她正出神想著,王老夫人突然就發了瘋似地掙脫開眾人,衝上前來打了裴紓一個耳光。
裴紓一時不防被打得往後退了幾步,好在有趙思思扶住她才勉強沒摔倒。
「全都是你,從你入府之後,我們家就沒順過,全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裴紓站穩身子,微微皺著眉頭,想起家人的死,仇恨的目光再也沒有任何隱藏的顯露出來。
「老夫人至今都還沒能意識到錯在哪兒了,看來官家給的思過時間還是太短了!」
說著,她給了張嬤嬤一個眼神,示意她將人重新帶回慈安堂關起來。
張嬤嬤領命,直接就派了幾個有力氣的婆子將人拉走了。
王太夫人的怒罵聲,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最後漸漸地消失在了無盡的黑夜裡。
裴紓走上台階,目光凌厲地看著下面的所有人,寒聲道:
「當初我是因為官家賜婚才嫁進來的,沒想到如今成親還沒半年,就要一輩子都困在這早就沒了指望的院子裡。
周遠山沒能護好襄王,甚至還有意隱瞞他的死訊,這本就已經是足以滅門的大罪,而今你們都還能囫圇個的站在這兒,全都是仰仗著我們姜家的功勞!
我不求你們能對我感恩戴德,但還是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大家都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畢竟將來這家裡的所有花銷,都要用我娘家的產業來貼補。
我本就不是個能受氣的人,所以日後誰若不聽話,我便發賣或者直接將人打死,少口人吃飯,也少筆花銷!」
「是!」眾人聞言,紛紛跪下表忠心,「我等定會聽從管教,絕無二心!」
周祁鎮站在廊下的柱子旁,目光充滿了敵視地瞪著不遠處的那個背影,心中殺意漸漲。
可就如她所言,往後這府里所有的吃穿住行全都要靠著姜家陪嫁來的產業,所以她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而此刻心裡對裴紓起了殺心的也不止一個人。
女子眼中的嫉恨讓她看似柔弱的臉上有幾分猙獰,她低頭看了眼身側的兒子,又悄悄抬眼看了看上面的周祁鎮,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