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難不成我還要學著婆母的樣子去抗旨嗎?
2024-07-14 03:29:44
作者: 江暮晚
周遠山聞言,眼中感激之情盡顯,隨即雙手撐著地,重重地將頭扣在地上:
「臣,叩謝聖上隆恩,定會不辱使命,拼死護得襄王殿下周全!」
「侯爺的話,咱家記著了,定會一字不落地回去交差!」
李謙說完,恭敬地往下彎了彎腰,緊接著便帶著人回去了。
裴紓見他要走,給了跟前的趙嬤嬤一個眼神,示意讓她在這兒接手帳冊鑰匙,自己則是快步跟上前去,很是尊敬地將人送出了府。
臨別之時,李謙回過頭,朝著裴紓走近了幾步,囑咐道:
「夫人,老奴早年曾受過貴妃娘娘的恩惠,所以今日也免不得有幾句真心話想要同您說。」
「公公太客氣了,能得您的指點,那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呢!」裴紓笑道。
李謙嘆了一口氣,語氣惋惜:
「老奴知道您並未嫁給心儀之人,但如今這親既已成,您也得為自己的以後考慮考慮。
即使您心中再不願,好歹有個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不然等侯爺百年之後,您可是會受罪的!」
裴紓知道其實李謙心裡是同情自己的,所以說出的話多少也都是在為她打算。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周遠山這輩子,是不會再有當父親的可能了。
「多謝公公費心教導,我記下了!」
見她答應,李謙這才放心地回了皇宮。
目送宮裡的馬車拐過街角,她轉身回了府。
用過晚飯後,裴紓剛派了個守衛出門去找顧珩,結果周遠山跟前的小廝周岩便過來喊她,說是有事要同她商議。
裴紓也沒拒絕,反正她早晚也得告訴他自己要清人的打算。
白蓉正好在跟前伺候著,瞧她過來,趕忙站起來行禮。
裴紓沒看她,徑直走到周遠山斜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等著他先開口。
「是你去宮裡告的狀?」周遠山沉聲問。
「不是告狀,是請教!」裴紓氣定神閒,慢悠悠地說:
「這麼大個鎮遠侯府每年卻只有三百兩的開支,這讓我著實不知到底該如何的精打細算才能維持住周家在外的體面。
您不在家,婆母閉門思過,秦姨娘又說自己病了推脫著不見我,而這府里每日也都有人來跟我使銀子,眼瞧著我就得掏自己娘家的錢來補虧空了,這又如何使得?
皇后娘娘以節儉之風管理後宮多年,想必在這節省銀兩方面定然有的是方法,我也是無奈之下,這才借著去給姑母請安的機會去求她幫忙的!
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侯爺竟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可真是難為您跟婆母這一番籌劃了!」
「你......」
周遠山再次被她的話噎得死死地,他咬咬牙,臉色有些難看。
白蓉見狀,抬起手輕輕地在他的胸口上下順著,隨後看向裴紓,聲音有些埋怨:
「夫人!前些日子您已經鬧了那麼一回了,難道還嫌現在府里不夠亂嗎?
咱們如今好歹是一家人,您就算是不顧著旁人,難道也不顧著您跟安國公府的名聲了嗎?」
裴紓的冷峻目光如刃般掃過白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冷冽。
她喊來含香,輕啟朱唇,僅吐出一個字,卻如同寒風般刺骨:
「打!」
「是!」
含香應聲而動,步履堅定地走向周遠山的床榻,猛地將白蓉拽起,揚起手掌就要打下來。
然而,還不等她的巴掌落下來,周遠山便沖自己怒吼一聲:
「放肆!」
他的聲音雄渾有力,絲毫不見受傷後的虛弱。
白蓉見周遠山如此護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得意,她連忙坐下,依偎在他肩頭,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含香見狀,眉頭緊鎖,對白蓉的做作姿態極為不滿。
她朝著周遠山低身行了個禮,隨後再次將白蓉從榻上拉了起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白蓉的臉頰瞬間泛起紅腫。
「反了天了!你這下人,竟敢對主子動手!你眼裡還有沒有主子,是不是真想找死?」
周遠山怒目圓睜,目光如炬般射向含香,言語中充滿了威嚴與不容置疑。
這話倘若是被別人聽了去,別說是現在了,就是剛剛那個巴掌肯定都沒有膽量打下去。
但含香卻不怕,只見她又一次地朝他行了個禮,開口回道:
「奴婢是下人沒錯,但卻是安國公府的下人,此刻在這間屋子裡,除了我們小姐的吩咐,旁人的話,我是一句都不會聽的!」
周遠山聞言,氣得幾乎無法言語。
他單手撐住身體,另一手直指裴紓,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這就是你們安國公府的規矩?下人竟敢如此頂撞主子?」
裴紓輕輕一笑,神態自若:
「我們安國公府的規矩,是主子說話時,下人不得隨意插嘴。」
說罷,她喚來門外的小廝,吩咐道:
「將白氏關進柴房,待到明日清晨再送往我院兒里,晚上她要是敢吵鬧,就直接殺了她!」
「是!」
小廝們聞言立刻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了白蓉的胳膊,將人給拖了出去。
「這才剛安分了幾天,就又開始作死!」裴紓等人走遠了後,重新看向周遠山,笑道:
「侯爺,白氏恃寵而驕,這種人是不配再伺候您了,明日我就會將人處置了!」
「姜念婉!」周遠山氣得咳嗽了幾聲:「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管家權給你了,孩子也養在你屋裡了,你還想怎樣!」
裴紓抿嘴一笑,目中儘是嘲諷之色,但聲音卻又非常認真地回了句:
「自然是要好好管家,然後跟您和和順順地過日子呀,官家又不許咱們和離,難不成我還要學著婆母的樣子去抗旨嗎?」
「你......」
瞧他這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裴紓也不願跟他待在一個屋裡,直接就表明了自己這幾日就要把那些府里多餘的人清走的意思。
周遠山喘著粗氣,雖然府里有些女子他已經忘了對方的容貌,自己身子也不能再同她們親近,但一聽到要將人送走,他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