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著我!別鬆開!
2024-07-14 03:29:00
作者: 江暮晚
「侯爺!「裴紓走到三人前面,輕吼了聲:「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替我管教,若是沒別的事,您請回吧!」
周遠山瞪大了雙眼看著對立而戰的幾個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
裴紓瞧著他被氣壞了的樣子,朱唇淡淡勾起一彎冷笑,同時這心裡也不免有些傷感。
今日的她如果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而非姜念婉,怕是眼前這個大名鼎鼎的鎮遠侯根本就不會跟自己說那麼多。
甚至......
會如當年對待自己家裡人一般,直接一刀了結了她。
「姜念婉,你如此囂張放肆,不恭不敬,難道就不怕我去御前告你的狀嗎?「
「我的話依舊如當時處置佟錦繡一樣,您要做什麼,我攔不住,也不會攔著,所以到底該如何做,您自便!」
聽到她的回答,周遠山咬了咬牙,垂在身側的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
他早該想到的,像這種威脅,用在府中其他女子身上倒還有些用,但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
更何況,她跟她娘家手裡,還握著足以能夠毀掉自己名聲以及威望的把柄。
「好!那我就且看看你到底是怎麼維護珍惜自己跟侯府的名聲的,只是還希望夫人的步子邁得穩一些,切莫做出些有損顏面的事情來,不然......
我可是會親自去安國公府要說法的!」
裴紓看著周遠山這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雖然她及時低下了頭,但臉上多多少少的還是露出了些嘲意來。
有損顏面......
恐怕過些日子鎮遠侯府的顏面是要被他家太夫人給親手撇出去呢。
「侯爺,我自當安安分分的做我的大夫人,好好教調府里的孩子,其他的,我就是有心怕也無力呢,只求您在後面的日子裡,可千萬別給我亂扣什麼帽子才好。」
裴紓滿臉得意的神情,令他看著感到有些刺目。
兩人四目相對,周遭空氣一片寂靜,氣氛也逐漸凝滯起來。
周遠山比裴紓大出二十歲,又帶兵打仗多年,自身氣勢肯定是不弱的。
但裴紓心懷仇恨,又為了替嫁而在姜家受了三個月的訓練,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也能做到與之不相上下。
甚至就連像現在這樣的情形,她也能散發出些傲慢的氣魄來。
眼瞧自己的處境不上不下,周遠山也不再繼續在這呆著,對著幾人略帶壓迫地掃視了一眼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臨月閣。
其實他本來也沒想過來添這遭晦氣,只不過就是聽了秦香蕊的耳邊風,想要過來打消下讓她把孩子們接過來的心思。
如今看來,即便自己開口說了,她也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看著周遠山走過假山,身影消失後,裴紓終於是有些體力不支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身旁的幾人看著她一臉的蒼白無血色,臉上全都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小姐!」含香趕忙低下身子,語氣擔心。
張嬤嬤低頭看了看她的臉色,隨即抬手撫上她的額頭。
頓時,手心便傳來一陣滾燙。
「小姐這怕不是著了風寒了!」
張嬤嬤說完,便吩咐了翠兒去小廚房安排人燒水,再順便去請府里的大夫過來,自己則是帶著含香跟含珠將裴紓給扶到了後房休息。
回到榻上,裴紓就被幾人給裹了個嚴嚴實實。
她這會兒也的確是難受得緊,渾身無力的也只能任由幾人隨意擺弄著自己。
因為她住得遠,等府里的大夫過來給她試過脈開了方子,又拿藥煎好後,就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夜色降臨,院子裡也久違地亮起了明亮的燭光。
裴紓喉嚨有些痛,所以吃不下東西,喝了藥後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安穩,恍惚之間好像還聽到了狂風呼嘯跟打雷的聲音。
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裡全都是父母兄弟滿身是血,死狀慘烈的畫面。
尤其是她那不滿四歲的弟弟,頭顱手臂四分五裂,若不是當初顧珩仔細,恐怕都沒法拼湊出一具全屍。
裴維在夢裡哀嚎著,哭喊著對她說:
「姐姐,痛......」
夢裡的景象,令裴紓有些崩潰,畢竟當年的她也不過才六歲。
她往前跑,想要跑到家人身邊。
但他們又好像一直都在往遠處走。
她拼盡了全力地追趕著......
但他們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忽然間—
一道白光划過天際,黑暗的天空瞬間猶如白晝。
緊接著一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雷聲就響了起來。
裴紓被這駭人的雷聲吵醒,只是還不等她完全清醒,就感到額頭上就好似有什麼微涼的東西搭在上面,甚至隱約間還聽到了含香好像在跟誰說話的聲音。
「這藥她已經吃過一副了?」
「是!」
裴紓皺了皺眉,只覺得這人的聲音好耳熟。
她仔細想了想,那人好像是......
顧珩!
因為想到了他,裴紓感覺自己的元氣都像是要變好了一樣。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眼前人正是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
察覺到她醒過來,顧珩將視線轉過來,隨後勾唇笑了笑,有些擔憂地問:
「可是被雷聲嚇醒的?你小的時候......」
「珩哥哥!」
裴紓沒有等他把話說完就挪動著身子朝他撲了過去,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中也滿是生病時的嬌弱以及剛剛夢醒的惶恐。
她好怕,好怕眼前這個人是不真實的,好怕自兩人重逢後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外面的風雨一直未曾停歇,顧珩身上防雨的蓑衣也還未脫下。
此刻他身上濕漉漉,擔心她再次著涼想要先推開她,但他的手剛剛用了下力就被對方狠狠地抱住。
「抱著我!別鬆開!」
顧珩聽著她有些傷心的語氣,心頭一軟,手裡的動作怎麼也進行不下去。
可就這麼任她抱著也著實不妥,不然這病都不知何時才能好。
無奈之下,他只能一手抱著她,一手去解蓑衣的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