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不行了

  王惜玉沒再往前走，猶豫著還要不要與他商議。

  周藍義敲著桌子，道：「坐啊！是不是為了這個？」

  他說著，將那枚令牌扔到了桌子上。

  王惜玉目光望著那枚令牌，行了一個深禮：「奴婢請公子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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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我去送死啊？我好不容易從雍國逃出來！這一路，我多不容易，費盡千辛萬苦，不就是為了帶你們回國？」

  「你還想讓我做什麼？我不是英雄，我也不會領兵打仗。我為什麼要去替他們領兵？我不去！「

  周藍義將那枚令牌揚手往地上擲去，說：

  「都是你，說什麼要去城牆觀戰，要幫他們舜國打仗，出什麼頭啊！這下好了，人家找上門了，還叫我去領兵，我領什麼兵啊！「

  王惜玉平靜地道：「奴婢並非是幫舜國，只是覺得那些百姓無辜。義公子如果不去，讓奴婢去吧。」

  「你也不許去。」周藍義斷然拒絕。

  「為何？」

  周藍義轉動著酒壺，眼珠骨碌碌轉動著，輕飄飄道：「戰場刀劍無眼，你若是死了，我會傷心的。」

  夜深了。

  周藍義不知喝了多少酒，倒頭睡下。

  半睡半醒間，一縷幽香襲來。

  他似乎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於是猛然睜開了眼睛。

  清冷的月輝照進屋裡，一個身影正站在他床邊。

  「誰？」

  他一個翻身坐起，隨手抓起枕頭下的劍。

  眼前頓時亮了，只見一個身穿櫻紅衣裙的美麗女子端著一個油燈銅台，朝他微微笑著。

  她不知已經在他床邊站了多久，等他醒了才點亮了油燈。

  「義公子。」她的聲音嬌柔極了。

  直到聽到聲音，確信是人非鬼魅，且又如此美麗溫柔，周藍義便也笑了。

  因仍醉著酒，他乾脆又側身躺下，只用手臂撐著腦袋，眯著眼睛道：

  「我不是在做夢吧？正想著美人兒呢，美人兒就來了。」

  「你不好奇我是誰麼？」

  周藍義笑道：「我說了，你是美人兒。」

  那女子莞爾一笑，在他床邊坐下，伸出手摸向他的臉，卻反被周藍義攥住了手。

  周藍義將她拉到床上後，翻身壓在她身上，捏著她的下巴，道：「說，你是誰？怎麼進了我的房間？」

  女子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身上摟低了些，兩人幾乎是耳鬢廝磨。

  「你與你大哥不是一母所生，長得還真像。」

  「我大哥？」

  「周雲思。只可惜他年紀輕輕就死了，再見不著了。」

  女子纖白的手指輕撫著他的眉眼，一路到臉頰，直至撫在他嘴唇上，說：

  「我是舜國的十三公主，我叫青萼……「

  舜國的十三公主，青萼，年方十八。

  她臉上敷著極白的粉，紅唇如火，眼睛映著點點燈光，回憶起曾與周國大公子周雲思的一面之緣。

  她聲音越來越輕：「……如果他沒有去做人質，我就嫁與他為婦了，我就是你嫂嫂了……」

  周藍義酒醒了一半，想要起身，但被她緊摟住不放。

  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都過去了。我和他發乎情、止於禮，什麼也沒有……我好後悔……他若如你一般知道疼人就好了。」

  她的唇落在他耳垂邊，又軟又潮濕。

  原來是傾慕他大哥的一個女人。

  相思至今，看他與他大哥模樣像，深夜到訪，以慰相思。

  此等好事，簡直是從天而降。

  周藍義體內躥起一股慾念，臉一下子埋進她胸脯里。

  他意亂情迷，打開了她的衣裳。

  他欣賞著她的白，她的柔軟，往上沿著脖子到下巴。

  忽然間，他腦子裡，出現了另一張臉。

  王惜玉勸說他替舜國領軍。

  說：「月華軍雖然強悍，但他們進攻舜國，所出的兵力並不多，他們一直驅使舜國百姓做先鋒軍，就是因為此。舜國與其受月華軍圍城之苦，不如開城門迎戰。」

  周藍義自然聽不進去這些。

  他只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他只知道戰場上生死由命。

  他說：「他們舜國又不是沒人，讓我帶什麼兵？我說了，不去！」

  王惜玉說：「舜國一直附依著雍國，兵力羸弱。想來，除了龍騎將軍，也無別的良將可用。而且，今日白天是我們主動說……」

  說到此處，觸及了周藍義的痛處，他本就覺得失了顏面，又被王惜玉揭穿，就將她打發了出去。

  他說：「你要是想去，你去，令牌你拿走！」

  他想著，龍騎將軍怎麼也不會讓她一個女子帶兵，到時候她拿了令牌過去，正好也省得我還了。

  龍騎將軍也不能怪我沒有出人出力，明明是他不用的。

  王惜玉拿了令牌走了。

  但很快，周藍義又後悔了，派一個侍衛去拿回令牌。

  沒想到那侍衛回來說，王惜玉和採薇已連夜去城牆了。

  周藍義又喝了許多酒，才讓自己不去理會她們。

  可在他準備良宵一刻時，他忽然又想起了王惜玉。

  他停下了動作，望著身下女子的下巴，沒再往上看，就連那向來炙熱的欲望也迅速冷下來。

  他閉了閉眼，想將王惜玉的身影從腦子裡甩開。

  可還是不行。

  他如何也提不起興致了。

  滿腦子都是，她怎麼還不回來？

  女子察覺到他的反常，道：「怎麼了？」

  周藍義從她身上倒下，平躺在那裡，說：「我不成了。」

  女子沉默了會兒，開始穿衣裳，說：「原本想讓你臨死前快活快活，哼，你卻不行。」

  周藍義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道：「你說什麼？」

  青萼看他一眼，說：「雍國的二公子，要取你的性命，早已知會了我父王。只要見到你，就要除之。我聽說，我父王已經吩咐了下去，很快，義公子，你就要性命不保了。」

  周藍義倒吸一口冷氣，終於明白龍騎將軍為何要他領兵了，分明是想要趁機殺了他！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王惜玉和採薇已經去了城牆那裡。

  這一去，豈不是落入了虎口？

  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舜王真正要殺的人是他！

  而他還身處舜國驛館，隨時都會有人來取他性命。

  城門那裡還在打仗，出也出不去，他當真是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周藍義跳下床來，在青萼公主的注視下，匆忙穿好了衣裳。

  他左右一環視，見油燈還亮著，上前給吹熄了。

  他拿起自己的劍，道：「多謝公主提醒，我走了。他日若能再見，再行重謝。」

  「你還能去哪裡？」

  「不知道，先找個地方躲著，反正這驛館是不能待了。」

  青萼緩緩下床，走到他身邊，伸手搭在他手臂處：「我既然來了，就是要救你的。試問，舜國還有哪裡比得上公主府安全？」

  周藍義心中猛然一喜。

  借著稀薄的月光，轉臉看向青萼公主。

  看了會兒，「哧」地一聲笑了：「要不是你愛著我大哥，我非以身相許不可。」

  「你大哥已經死了。」

  「那也不行！我可不想跟你睡覺的時候，你還想著我大哥。」

  周藍義畢恭畢敬行了一禮，凝視著她道：「公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