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龍兄，這是去哪

  「哈哈哈。」王進寶搓了搓手，毫不客氣地道：「那我今日可要大快朵頤了！」

  龍騰清晰地發現，柳青山在看到王進寶的表現之後，臉上的笑容隨即變得旺盛起來，那絲若有若無的戒備也消失不見。熱情地招呼兩人同去。

  

  幾人走出國子監時，正好遇到了龍行虎步跨步而來的宋翔。

  宋翔見到龍騰，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開口道：「龍兄，這是去哪？」

  龍騰笑著應道：「陪乘風出去一趟。」

  宋翔道：「那我就不打擾幾位了。」

  擦肩而過時，宋翔不惹人注意地將一個小紙條塞到了龍騰的手中。

  龍騰心中微微一動，向柳乘風道：「你們先走，我突然想去方便一下。」

  龍騰閃身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展開了宋翔塞到他手中的紙條，隨即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觀遠樓，二樓，廂房雅座。

  龍騰等人分主賓落座。此時恰好是華燈初上時分，酒樓之中一座難求，不過柳青山已經提前訂好了廂房，所以幾人才得以在此時坐在這裡俯瞰窗外的莫愁湖。

  窗外，一輪明月升起，莫愁湖水面波澄如鏡，在月下閃閃生光。

  王進寶道：「柳叔可真會享受啊。」

  柳青山道：「鄙人什麼都可以將就，唯獨在『吃』字上是絲毫將就不得。」

  王進寶哈哈大笑道：「看來柳叔也是我同道中人啊。」

  柳青山笑著將製作精緻考究的餐牌遞給王進寶，道：「賢侄想吃什麼隨便點，不用客氣。」

  王進寶也不跟他客氣，拿起餐牌大點特點。

  幾杯酒下肚，氣氛很快就融洽起來。柳青山口才極佳，給幾人講述著一些自己的見聞趣事。

  王進寶滿眼崇敬地看著柳青山，聽他講述自己這些年在外的或精彩或驚險的各種離奇遭遇，不時稱讚幾聲。

  在幾人又同幹了一杯酒後，王進寶更是盯著柳青山腰間雕飾精美，閃爍著溫潤光澤的玉佩看了許久，滿眼的羨慕。

  王進寶夾了一筷子桌上用來下酒的醬牛肉，咽下之後，看著柳青山問道：「柳叔今日剛到迎天城？」

  「是啊。」柳青山道：「早上剛到，然後就忙著打聽消息，安排人手，然後又去見了柳家老店的幾個德高望重的掌柜。忙完這一切，就趕緊來書院找乘風了。」

  王進寶看向柳乘風，道：「我真是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好叔叔。」

  柳乘風端起一杯酒，道：「叔叔……」又有些哽咽，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柳青山端起酒杯和侄子碰了一下，道：「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在世上就剩我這一個親人了，我不幫你誰幫你？」

  柳乘風含著淚喝了那杯酒。

  不一會兒，菜就流水般送了上來。

  王進寶擺出一副惡鬼投胎的樣子，埋頭苦吃，連話都顧不上再跟幾人說一句。

  看著王進寶的樣子，柳青山眼中閃過一絲蔑視。在他看來，王進寶就是一個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傻小子而已。但是再看到王進寶身旁始終冷靜如一的龍騰，柳青山心中又微微有些不安。

  酒足飯飽，柳青山讓小二撤去滿桌的殘羹冷炙，奉上香茶。

  柳青山拿出一個布包，從中取出一沓契約，開口道：「乘風，我剛才已經把我的想法都告訴你了。只是，為了方便我辦事，我需要你先在這些委託契約上畫押，證明你委託我全權處理柳家事宜。這樣，我行事也方便一些。」

  隨即，柳青山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你放心，待此間事了，叔叔不會取你分文，柳家所有產業都還是你的。」說完把手中的契約和一盒印泥放到了柳乘風的面前。

  柳乘風接過契約，道：「叔叔你這是說哪裡話，我要是連你都不能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呢？」

  就在柳乘風用大拇指沾了些印泥就要在契約上畫押時，龍騰忽然笑著開口，道：「乘風，不用急，先讓胖子幫你看看這些契約。不是我們信不過叔叔。只是，萬一這些契約被飛虎幫的人動過手腳怎麼辦？」

  柳青山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會跟飛虎幫勾結來算計我的親侄兒？」

  柳乘風也皺眉道：「騰哥，我相信叔叔。」

  王進寶忽然又換了另外一副面孔，剛才恭維柳青山時的諂媚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副玩世不恭，他放下手中喝乾的茶杯，抬頭緩緩地道：「叔叔也是肉體凡胎啊，叔叔也會見財起意，也會被人脅迫收買的嘛。」然後不等柳乘風反應過來就從他手中扯過那一沓契約。

  「幹什麼你？」柳青山站起身就要去搶王進寶手中的契約。卻被龍騰攔住。

  龍騰笑眯眯地道：「柳叔息怒，讓胖子看一看又不打緊。」只是柳青山看得到他眼中的那一絲陰冷。這一刻，龍騰的目光竟然讓閱人無數的柳青山感到有些恐懼。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去畏懼這個跟自己侄子年紀相當的文弱書生。

  柳乘風面色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叔叔。他知道龍騰和王進寶是為了自己著想。可一邊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親叔叔，另一邊是與自己肝膽相照的同窗好友，柳乘風一時有些左右為難。只是，他眼中的猶豫很快就被震驚所取代。

  讓柳乘風震驚的，不是龍騰，而是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王進寶。

  只見此時的王進寶，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玩世不恭和平時的憨厚，有的只是那一臉的肅穆和眼中閃爍著的精明。此時的王進寶給幾人一種感覺，讓幾人覺得沒有任何人可以騙得過他。川西商人的風範此時在王進寶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隨著王進寶的目光在契約上飛快地掃視，柳青山的神情漸漸不自然起來。

  盞茶功夫，王進寶就看完了手中所有的契約。

  王進寶把手裡的契約甩到了柳青山的身上，微微眯著的眸子閃爍著懾人的光芒，開口道：「叔叔？要不是我自知身手不行，不一定打得過你，我一定賞你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