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施治闌尾炎

  這個時代並沒有微生物學，人們對於消毒沒有任何的具體概念，看到龍騰的舉動，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宗南山好幾次欲言又止，想要開口詢問，但是看到龍騰忙忙碌碌的樣子就忍住沒有打擾。

  而林妖兒，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既然她選擇了相信龍騰，就會相信到底。

  等到林妖兒手下護衛用烈酒把被龍騰用作臨時手術室的房間清洗乾淨之後，龍騰又讓他們在房間內架起一口鐵鍋，裡面放上食醋煮沸，頓時，整個室內充滿了濃烈刺鼻的酸味。

  像在清河城一樣，龍騰讓人找來了幾十根牛油大蜡，同時點燃，然後利用銅鏡的反光把光線投射在中間的手術床上，還把銅鏡交給林妖兒，讓她隨時根據需要調整光線的角度。由於有在清河城時的手術經驗，這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胸有成竹。

  忙完這一切，龍騰和林妖兒把章縉輕輕地放到了準備好的床上。龍騰拿起紗布，蘸上烈酒，把章縉的手術區域擦拭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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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開始進行手術的時候，龍騰頓時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頓時急得滿頭大汗。

  林妖兒看到龍騰的樣子，問道：「龍公子，有什麼問題嗎？」

  龍騰問道：「宗先生，請問你們平時是怎麼為病人緩解疼痛的呢？」要知道，宗南山跟司空不平可不一樣，司空不平是習武之人，對於疼痛的抵抗能力自然很強，就是不採取任何措施，司空不平也忍受得住。可是，章縉可就不一樣了，他現在只是個被病痛折磨的孱弱文士，哪裡忍受得住手術的痛苦。

  宗南山倒也沒有再嘲笑龍騰的無知，回答道：「有專門用來止疼的藥物。」

  龍騰本想問問他有沒有傳說中的「麻沸散」，可是害怕又引出什麼麻煩，不敢再隨便亂問。

  章縉雖然現在有些昏迷不醒，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手術時的痛苦突然醒來。

  龍騰又問道：「效果如何？能不能完全止住開刀時所帶來的疼痛？」

  「這個嘛……」宗南山有些猶豫了。

  雖說平日裡遇到外傷的病人也會用些止痛的藥物，但是有多大的效果還真沒把握。換言之，就算是效果不好，那些病人也只能忍著。但是現在讓他回答能不能止住主動開刀帶來的痛苦，宗南山他也沒那個經驗啊。

  看著吞吞吐吐的宗南山，龍騰道：「或者說，有沒有什麼能讓章祭酒沉睡不醒的方法也行。」

  宗南山道：「這倒是沒問題，我去拿藥。」

  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林妖兒道：「昏睡過去還不簡單。」說著走上前，指尖在章縉的身上點了幾下，原本還發出些微呻吟聲的章縉，立馬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龍騰知道，這一定就是點穴的功夫了，展叔當年倒也曾教過，只是當時的龍騰沒有仔細留意，看來以後再見到展叔可得好好學一學了。現在最大的問題也得到解決，龍騰就可以放手施為了。

  龍騰又跟林妖兒和宗南山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就戴上帽子，並用找來的白布包住了口鼻，然後捻起了泡在烈酒中的柳葉刀。

  看著眼前熟悉的器械，龍騰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手術台上，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看著龍騰動作嫻熟地劃開章縉腹部的皮膚和肌肉，圍觀的林妖兒和宗南山都心中暗想，這小子一定不是第一次給別人剖腹了。感覺到龍騰的投入和眼中透露出的肅穆，兩人都泛起一種異常怪異的感覺。

  隨著腹腔臟器逐漸從龍騰切開的小口暴露出來，林妖兒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手也微微有些發抖，但是還基本能保持鎮定。

  宗南山此時表現的可就跟他的神醫身份一點也不相配了，看到龍騰動作利落地劃開章縉的肚皮，宗南山頓時雙腿發軟，心底發虛，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因為雙手的顫抖，手裡托著的放著各種器械的盤子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龍騰聽到響聲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宗南山此時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搖了搖頭，向林妖兒道：「林姑娘，讓小君進來替他吧。」在龍騰看來，整日打打殺殺的王小君，肯定要比這位宗神醫更能平淡面對這種局面。

  王小君此時也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袍，並按照龍騰的吩咐用白布包住了頭髮和口鼻，聽到龍騰呼喚，就推門進來，接過了宗南山手中的托盤。宗南山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長氣，可是見到龍騰此時正在翻動章縉的腸子，頓時臉色一白，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再也控制不住，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跑去，剛跑到外面，就抱著廊柱劇烈地嘔吐起來，直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闌尾炎這種小手術，對龍騰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手術很快就做完了，從龍騰開始動刀，到最後用桑皮線縫上傷口，前後不到半個時辰。這還是在現有條件的情況下，要是在前世，像這種小手術，龍騰用不了十五分鐘就可以搞定。

  龍騰摘下頭上的布巾，來到面色有些慘白的林妖兒面前，微笑道：「做完了。」

  「如何？」其實從龍騰臉上輕鬆的表情，林妖兒就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龍騰回答道：「幸不辱命。」

  由於害怕術後感染，龍騰吩咐仍舊讓章縉住在這間經過消毒的屋子。

  林妖兒害怕有什麼突發情況，龍騰再從國子監趕過來來不及，就跟龍騰商量讓他這幾天就留在濟世堂，龍騰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畢竟在這種條件下為人剖腹手術，龍騰也不是完全放心。拿定主意後就讓王小君派人去國子監告知王進寶和柳乘風自己的行蹤，免得他們擔心。

  濟世堂規模宏大，房子自然很多，宗南山把章縉現在所處的整個院子都劃歸林妖兒使用。

  由於昨晚手術，沒有了那種劇烈的疼痛，章縉這一覺睡得很是踏實，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林妖兒則是一晚沒睡，盡心服侍在章縉的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