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一章 神位

  「那位國王盯上的是我的神位。」

  「啊？」

  亞倫一臉詫異地跟上了聖人伊斯前進的步伐，跟在了他的身後。從聖人伊斯登場的那一刻，信息量就大得讓他都有些完全無法理解了……在得到完整的情報之前，他大概率是想不明白的：

  「你的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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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聖人伊斯一邊向前走，一邊點了點頭，「不僅是哈羅德三世，那些被你們稱為『侵影者』的那些人，他們也改變了信仰，不管他們原本信不信仰曦火大神，在成為侵影者後，他們的信仰之心自然就指向了我。」

  「啊？」亞倫愣了愣，然後回憶了一下當初彼得神父對於聖人伊斯（的右手）的尊重，不禁皺起了眉頭，「可是我也會侵影術，也能算是侵影者……我也信仰你了？」

  「你？」伊斯扭頭瞥了一眼亞倫，然後搖了搖頭，「你對我沒有半點信仰之心，而且就算你想信仰我，我可也不敢收下你這種『信徒』？我又不是那個白痴血肉之神。」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可不配被另外一尊神明信仰。你不僅手握神力，甚至還發展了不止一個信徒，分明就是半個神明了，我的功能可能都沒有你齊全，畢竟我被困在這裡，是沒法回應我的信徒任何祈禱的，而你不同。」

  聖人伊斯撇撇嘴，伸出手指，點了點亞倫的胸口，沒好氣地吐槽道：

  「說實在的，你究竟是哪裡來的怪物？看到你我還以為我穿越回到了神代。在我看來，你想成為神明甚至不需要做任何準備……只要你的內心深處願意，你隨時都能成功。」

  「啊？我居然有這麼強嗎？」

  亞倫眨了眨眼睛，雖然伊斯說的是他的事情，但是就連亞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麼厲害——事實上，他就連自己體內的命運神力，也是在阿比蓋爾發生異變後，才知道的。

  而且，他感覺自己過去一個月的探索的信息量，都沒有和聖人伊斯這短短五分鐘的相處要大。

  「不強，如果你真的選擇登階成神，你將成為這個時代最弱的神明。」伊斯搖了搖頭，「但也正是這樣的你，才能拯救這個城市。」

  亞倫皺了皺眉頭，他忽然想起了記憶世界裡所發生的事情，意識到了聖人伊斯之所以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究竟是為什麼。於是，他開口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哈羅德三世搶奪你的神位？成為這個成神儀式的候選者？」

  伊斯點了點頭：「沒錯。」

  「如果你不願意哈羅德三世繼承你的神位，直接拒絕不就好了嗎？」

  「拒絕不了……那個凡人國王的準備過於狠厲，是真的有可能將我的神位生搶搶走的。」

  伊斯又搖了搖頭，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在了摩天大樓的盡頭，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中的漆黑太陽與曦火帷幕：

  「我的狀態本來就很差，根本阻止不了他，但我還不想死——如果神位被搶走，我殘存下來的最後一絲意志也將被磨滅。因此，我才會主動找到你，亞倫·希爾。你和我一樣同為半神，所以哪怕你成為了繼承我神位的候選者，也會卡在成神儀式的最後一步，將整個儀式摧毀。」

  原來記憶世界中，哈羅德三世的成神儀式被打斷，是因為他作為候選者之一，參與到成神儀式之中了。

  「我知道了。」亞倫點了點頭，「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

  聖人伊斯鬆開了左手握著的刻刀，讓它從手中飛了起來，就如同天譴之地中的那把刻刀一樣，開始了全自動移動，飛快地飛到了亞倫和伊斯的面前，然後快速下落，直接開始在他們兩人面前的地面牆體上銘刻著符文。

  它所銘刻的符文是亞倫看不懂的文字，如果與帝國通用語和神語比較起來，都顯得有些似是而非，但亞倫身邊的伊斯卻仿佛詠唱一般，念出了刻刀所銘刻下的符文含義：

  「創世之時，曦火點燃天空，在光輝照耀之中，萬物之影先於萬物誕生……」

  亞倫愣了愣神，他曾經聽過這番話語——當初在授勳儀式上，襲擊他的侵影者們就曾經詠唱過這樣的「曦火創世神話」。只不過，當時的侵影者們並來不及將這些話語詠唱完畢，而這一次，聖人伊斯有充足的時間將整個創世神話讚頌完整。

  隨著聖人伊斯的詠唱，天空中的漆黑太陽忽然炸開了，而那本來圍著整個「天譴之地」的曦火帷幕則快速收縮，將爆開的漆黑陰影包裹在其中。很快，陰影與曦火便消融在了一起，天譴之地恢復了一片死寂。

  「……當萬物誕生，火與影碰撞相融，雙雙湮滅，而偉大的神明於火與影中現身，降下了對世間的祝福。」

  「神說：」

  「亞倫·希爾當為吾之繼承者。」

  神國的主人做出了宣判。

  下一瞬間，亞倫感覺自己仿佛被什麼人重重一拳打在了腦門，強烈的衝擊仿佛能將他的靈魂打飛出去……而疼痛與眩暈感更是讓他頓時昏了過去。

  在昏迷前最後一瞬間，亞倫低頭看了一眼。

  在驚鴻一瞥之間，他看到自己仿佛坐了下來，坐在了一個由陰影與銀白火焰構成的王座之上。

  不，那不是王座，而是……

  神位！

  ……

  「……二十八。」

  二十八柄影刃同時出現在了沃爾西的地下密室之中，依靠在陰影之門門框邊上的辛西婭冷冷地說道：

  「應該差不多了吧，阿比蓋爾？」

  「……沒有！」

  阿比蓋爾抬起頭，看向了那二十八柄形狀各異，但每一把都足以要了自己性命的影刃，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她知道辛西婭的非凡能力，也知道辛西婭作為陰影天使的優秀，所以她知道，從剛剛開始戰鬥以來，辛西婭到底放了多少水……如果她從一開始就動真格的，阿比蓋爾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而現在，隨著辛西婭第一次將她的「常理回歸倒計時」應用於與她的戰鬥中，恰恰證明了這位影衛隊長終於開始動真格的了……或者說，她想逼迫阿比蓋爾逃跑。

  但阿比蓋爾不願意逃跑。

  她梗著脖子，抬頭衝著辛西婭央求道：

  「隊長……快停下常理回歸倒計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