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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構陷1

2024-07-13 15:43:54 作者: 皇邪兒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令狐平雪和林東合吸引了去,唯獨她是個例外,旁人眼中對於令狐平雪的羨慕嫉妒,在她這裡統統沒有,她有的只是本身的瀟灑淡然,平靜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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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簡目光定定的落在滿月身上,在今天這種場合,一眾世家千金全都正襟危坐矜持謹慎,唯獨她一身清冷淡漠,隱於角落,置身事外一般。

  正在低頭品茶的滿月感覺到有兩道清朗視線朝自己看過來,不覺抬起頭來迎上林簡悠然目光。

  林簡舉起手中酒杯朝滿月晃了晃,眼神傳遞給她的是一分久違的重逢感覺。

  相視一眼,彼此瞭然。

  侯府後山的岩洞裡,是她救了他一命。

  滿月淡淡的瞥了林簡一眼,敷衍的晃了晃手中白玉杯子,面上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

  林簡嘴角抽了抽,眉梢挑高。

  若是換在之前,他可能會生氣,但今天已經被她氣飽了,現在反倒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薄唇輕啟,林簡以唇語沖滿月說了一句,「今天的髮簪不如原來的好看。」

  下一刻,滿月眸子倏忽眯起,手中杯子一瞬有種砸到林簡頭上的衝動。

  他還有臉提髮簪?

  不知道是誰大半夜在侯府拿了她最喜歡的一支髮簪不還她!明明是當朝太子,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偏偏手賤拿她髮簪!

  滿月臉一黑,別過去看別的地方。

  噗嗤一聲,林簡沒忍住笑出聲來。

  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吸引太后和皇后都朝他這邊看過來。

  太后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

  今兒如此莊重的場合,這個太子莫名其妙的笑什麼?成何體統?

  太后不由得扭頭看向皇后,皇后面頰一紅,低頭不語。心中卻在暗暗責備林簡,該在太后面前表現的時候不好好表現,這都在看令狐平雪的功夫他笑什麼笑?

  林簡的笑聲,自然也吸引了坐在他對面某位爺的注意。

  某位爺手中酒杯毫無徵兆的歪斜了一下,灑了幾滴酒出來。

  「殿下,酒——」林東曜身後,年政小心翼翼提醒他,卻是不敢說的太明,今兒的殿下著實有些反常,從進入大殿開始,周身就透著一股冷冰冰的寒冽氣息,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雖然平時五殿下也是如此冷冰冰的氣質,可是今日卻更勝往昔。

  看到林東曜端著酒杯竟然灑出幾滴酒來,年政更加吃驚。

  五殿下一貫沉穩,今兒這究竟是怎麼了?

  順著林東曜眼神看過去,年政見林東曜注視的不是大殿中央撫琴彈奏的令狐平雪,而是角落裡毫不起眼的令狐滿月,年政不由一愣。

  砰!

  不輕不重的一聲響起,是林東曜放下酒杯的聲音。

  可這一聲卻莫名帶著壓迫蕭瑟的氣場,年政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五殿下今兒如此反常,難道是因為令狐滿月?

  莫非殿下喜歡——年政心下一驚,不敢繼續想下去。

  五殿下的心思素來不容許任何人猜測,他們做屬下的也沒膽子猜測。

  笑過之後的林簡瞥到對面的林東曜一臉寒霜放下酒杯,林簡視線淡淡移開看向令狐滿月,眼底卻多了一絲危機存在。

  大殿中央,令狐平雪一曲奏完,林東合也恰到好處的收了劍招,二人之間配合看似是天衣無縫,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琴劍合奏。

  瑾妃不由得再次站出來為自己兒子吆喝,「妙哉妙哉!侯府千金琴聲繞連三日不絕於耳,與東合配合的可謂是天衣無縫啊。」

  「的確是好琴聲好劍法。」

  令狐平雪一曲奏完,太后也由衷點頭稱讚。

  令狐平雪起身叩謝太后,面頰染了一抹嬌羞的紅暈,在琉璃宮燈掩映下更添千嬌百媚的迷人氣質。

  「臣女謝太后抬愛,其實臣女今日並非一人代表侯府,還有大姐令狐滿月一同前來。」令狐平雪在大殿上出盡了風頭,自然就要開始找滿月的晦氣了。

  正在品茶的滿月險些嗆著,輕咳了一聲並不說話。

  林簡此刻難得的冷著臉放下酒杯,抬頭看向滿月的方向。

  林東曜卻是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神情比之前更加冷酷,身後的年政更加小心翼翼。

  「令狐滿月?」太后低聲揣摩著滿月的名字。

  至此,滿月只得走出來,面見太后。

  「臣女令狐滿月見過太后,太后萬福金安。」滿月輕聲開口,面帶恭敬,神情謹慎,這與之前在角落裡清冷淡漠的她判若兩人。

  「太后,臣女的姐姐才從縣城回來,回來之後還未出過侯府,今日難免有些緊張,所以在選在角落裡單獨落座。」令狐平雪一番話看似是在替滿月解圍,卻是心思惡毒到了極致。

  這分明說滿月小家子氣拿不上檯面,到了重要場合膽戰心驚畏首畏尾。

  試想一下,太后素來以威嚴大氣著稱,自然是最瞧不上小家子氣的女兒家了。

  「哦。抬起頭來,哀家瞧瞧。」太后看似隨意的開口道。

  正在這時,原本是在後院監工的趙公公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進來的時候險些摔倒在地上。

  「回——太后,太后——」趙公公一路小跑的到了太后身旁,本想在太后耳邊耳語的,太后卻皺眉呵斥了他一句,「不分場合如此急躁,什麼事?說!」

  太后都這麼開口了,趙公公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道,「回太后,剛剛——剛剛吏部侍郎的千金薛雅梅在後院一棵樹上上吊——死——死了。」

  「什麼?」

  嘩啦一下,太后豁然起身。

  一時間,底下眾人全都白了臉色,面面相覷。

  「雅梅姐姐——她——她怎麼會?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她還好好地,怎麼會——」令狐平雪率先開口,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痛苦的搖著頭,眼眶裡噙著淚,快要落下來了。

  皇后也跟著太后站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趙公公。

  瑾妃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驚訝的看向林東合。

  林東合此刻正一臉關心的表情看向令狐平雪,見她快要哭了,林東合礙於場合不便安慰。

  「趙公公!你查清楚了沒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縱使太后閱歷無數,可晚宴剛開始就死了吏部侍郎的千金,這讓她如何跟吏部侍郎交代?如何給其他人交代?

  晚宴可是她舉辦的,這——「回太皇太后,薛三小姐看似是上吊死的,可身上卻有幾處可疑傷痕,錦衣衛已經封鎖了後院,請太后下令。」趙公公也有些慌了神,剛才看到吊在樹上的薛雅梅也是嚇得夠嗆。

  「姐姐,雅梅姐姐平時可是開朗單純的性子,就算今兒在殿外與你拌了幾句嘴,也不至於就——」

  令狐平雪看似一副難過可惜的表情,可說出來的話無疑是將滿月推向無盡深淵。

  隨著令狐平雪話音落下,太后和皇后的目光同時朝她看來,瑾妃則是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令狐滿月,本宮之前見你一個人在後院走動,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薛雅梅了,那麼那段時間你在幹什麼?」

  瑾妃話音落下,底下眾人忍不住議論出聲,「薛雅梅今兒才罵令狐滿月好狗不擋道她們還吵了幾句,難道會是她殺人泄憤?」

  「誰知道呢,不過她們今兒可是在大殿外面吵得不可開交,薛雅梅當時氣的直跳腳。」

  「就算吵了幾句嘴也不能殺人呢,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滿月眸光淡然流轉,冷冷的落在令狐平雪身上。

  此番進宮,這才是二夫人精心安排的一場大戲吧!

  沒想到,為了對付她,二夫人不惜殺人性命!

  「令狐滿月!瑾妃所說是否屬實?」太后回過神來,沉聲責問滿月。

  瑾妃冷言面對滿月,一旁的令狐平雪眼含淚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看向滿月。

  「大姐,之前你要一個人去未央宮後院,我還擔心你頭一次進宮會迷路,誰知你——」令狐平雪此刻顛倒黑白,明明是她主動提出來要獨自走走,滿月才會跑去後院的,如今倒是——滿月此刻無語冷笑。

  進宮之前,她就看到令狐子璐一手拿著滴水的艾草站在門後狠狠地瞪著她。

  以滴水艾草送出遠門的人,尤其是出嫁或是赴宴的女子,這是極為不利的凶兆,不亞於流傳千年的巫蠱。

  艾草乃清明節風乾之後點燃薰染蛇蟲鼠蟻,可沾了水的艾草便無法點燃,寓意被詛咒的人即便是到了清明節也無人悼念,成為孤魂野鬼。

  令狐子璐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如今卻是如此惡毒的詛咒她?

  呵——她令狐滿月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害怕這個嗎?

  早在進宮之前,她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大夫人在侯府對付不了她,自然會進宮找幫手。

  先是趁著薛雅梅去侯府的時候,故意在薛雅梅面前訴說自己不對,如何欺負令狐子璐,等著薛雅梅在眾人面前挑釁製造矛盾,繼而便是令狐平雪出場,故意與她各自行動,製造沒有人證的機會,現在薛雅梅死了,所有人都看到過滿月跟薛雅梅爭執,而滿月又沒有證人,只怕稍後就該二夫人出場了!

  好!

  統統都來吧!

  老夫人來了她也不怕!

  她今兒能進宮,就是做好了準備!不怕她們出招,就怕她們不出現!

  滿月眼底划過一絲甚涼寒氣,幽然若冰。

  「令狐滿月!你為何不說話?」太后鳳眸眯起,臉色鐵青如霜。

  今日是她宴請群臣家眷,意為太子等人挑選合適的妃子,哪知才剛開始就鬧出了人命,太后一貫是霸氣威嚴的個性,豈能容許在她的未央宮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令狐滿月真的是因為與薛雅梅拌了幾句嘴就動了殺機,太后這邊決不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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