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鏽兒、是你嗎?
2024-07-13 13:19:42
作者: 暗黑茄子
徐默看到的,是一把劍。
嚴格來說,只是一個劍柄,因為劍身,都插在一塊石頭裡。
那是一塊大石頭。
就擺在那邊,如同一個藝術品,又像是存放在博物館裡的一個古物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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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是石中劍。
但這並不是吸引徐默的關鍵因素,真正的關鍵,只在於那一把劍徐默看著很眼熟。
從劍柄來看,就能看出來其一點都不華麗,甚至這玩意兒壓根兒就沒有劍柄,只是一根鐵條,纏繞著已經腐朽的麻繩兒。
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出這是一把劍,只會認為,這就是一個生鏽的鐵條子被插在石頭裡。
徐默這時候眯著眼,起身靠近。
「你要做什麼?」那邊正在和簡交談的洛克爵士察覺到徐默的動作,立刻開口詢問。
「不可思議的收藏品。」徐默回應了一句。
就像是一個被這些珍寶吸引的人。
洛克爵士立刻道:「這位紳士,你現在的這種行為是不禮貌的。」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情不自禁,就例如這一把劍,我看著很親切,因為我以前,也有一把和它很像,非常的像。」
徐默繼續靠近那塊插著劍的大石頭。
「停下,那個東西不能靠近,千萬不要碰觸。」洛克爵士看到徐默的動作,急忙警告。
「哦,為什麼?」徐默嘴上雖然問,但實際上動作一點都沒有停下。
在近距離下,徐默已經有九成把握,這一把劍,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一把。
露出石頭外的那一點滿是鏽跡。
可見,這一把劍是鏽跡斑斑。
甚至於,徐默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讓他難以抑制心中的衝動。
伸手就握在了劍柄上。
結果下一刻,一股恐怖無比的劍氣逆柄而上,斬向徐默。
(五十七)
血色的風,帶著腥氣,充斥在四周。
身後的血門已經緩緩關閉。
徐默回憶起剛才劍氣斬身的感覺,眉頭緊皺。
「為什麼會斬我?」
很快,徐默明白過來了。
「我明白了,我現在的身體,不是曾經的身體,而且對它來說,時間隔了太久太久,所以它並沒有認出是我,所以才會斬殺。」
想通了這一點,徐默並不在意被那一把劍送入一次循環。
只能說他剛才因為有一種故人相見,心情激動,所以忽略了一件事,那是一把,可以斬仙殺佛的劍。
所以這一刻,徐默一點都沒有因為進入死亡循環的頹廢,相反,他極為激動。
搓著手,大步狂奔,朝著珍寶館而去。
後面的『簡』直接懵了。
她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原本沉穩無比的人,會突然變的這麼的衝動,簡直是亂來,頭一次進入這個詭異的地方,和百米賽跑一樣狂奔,合理嗎?
但是沒法子、簡也只能跟上。
她是高階議會成員,是精英血族,速度自然也不落下風。
就見徐默此刻已經到了一處建築外,敲門。
和來鄰居家串門一樣,似乎很熟悉。
門一開。
「洛克爵士,來來來,你先和『簡』聊聊,你們可是有很多話要說的。」
徐默上來就道。
他實在等不及了,沒等洛克爵士反應過來,人已經是走進了屋子。
然後,洛克爵士就看到了簡,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然後齊齊看向屋子裡的徐默。
此刻的徐默,已經蹲在了那塊石中劍的旁邊,帶著某種怪異的笑容,看著,很奇怪,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滲人。
「簡,這個人是誰?」
「呃……」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而徐默,已經開始說話了。
「鏽兒,是你嗎?」
這次徐默沒有伸手去碰。
這把劍,在徐默看來,就是他手裡曾經最強的法劍。
鏽劍!
得於無光鬼境的神秘法劍,威力之強,有一段時間不知多少仙佛妖魔都被這劍斬殺,可以說有了這一把劍,徐默當時的實力,直接提升了幾倍。
那是為曾經的徐默,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功臣之劍。
徐默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個地方,再次見到鏽劍。
過去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強大的鏽劍,會被血族,陳列在這個珍寶館裡?
那血族又是從哪兒搞到的鏽劍?
現在徐默的問題太多了。
但這些都可以一會兒再說,徐默知道,如果有了鏽劍的協助,那麼,那半仙血族和半仙狼人,就不會再成為他的威脅。
到時候,他們之間的實力和力量,會發生逆轉。
所以,徐默此刻做的,不光是要讓這個老朋友認出自己,還因為,這是可以解決問題的良藥。
自然也就不在意別的細節。
只要讓鏽劍認出自己,那麼,一切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
「鏽兒,你說話啊。」
此刻的鏽劍沒有任何反應。
徐默有些心急。
但是他知道,如果伸手去碰,很可能讓鏽劍再次把自己給幹掉。
所以,只能是先讓對方認出自己。
這一點很關鍵。
但是此刻的鏽劍對於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睡了?不對啊,剛才砍我砍挺狠的,不像是睡著。」徐默嘟囔。
沒關係,他還有法子。
「鏽兒,是我,我是徐默,你師父。」
按照徐默的想法,聽到自己的名字,鏽劍一定會激動不已,顫動,發出劍鳴,那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石頭裡的鏽劍,沒有任何反應。
和沒聽到一樣。
這個情況讓徐默心裡咯噔一下。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難道說自己認錯劍了?
這一把,根本不是鏽劍,而是鏽劍它二叔?親戚?
不可能啊。
徐默能從上面感受到鏽劍的氣息。
這絕對就是鏽劍。
那對方即便從外表和氣息認不出自己,至少,從自己的名字上,也應該有一些反應吧?
但實際上沒有。
「阿鏽,出什麼事了?」
徐默繼續問,他這個時候很急躁,但顯然,他不能真的亂了方寸,那樣於事無補,沒有任何幫助。
「是不是這個石頭困住了你?」
徐默繼續單口相聲。
他這個時候也只能瞎猜,剛才攻擊自己的是劍氣,實際上鏽劍從始至終就沒有從石頭裡出來過。
那麼,它極有可能是被困在了裡面。
這時候洛克爵士衝過來,讓徐默退後。
徐默沒有搭理對方。
依舊在和鏽劍說著話,試圖喚醒對方。
「我讓你退後。」洛克爵士發怒了,伸手狠狠的抓向徐默,他也是血族,實力不弱,這一抓一扯,足以將兩三百斤的胖子丟到四五米開外。
但徐默紋絲不動。
和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一樣。
這一下洛克爵士懵了。
那邊的簡見狀,上前說話,但明顯勸不住憤怒的洛克爵士。
「你會後悔的。」
後者就要去搖人。
這種關鍵的時候,徐默哪兒能讓對方給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反手一抓。
直接將洛克爵士吸到自己手中,然後狠狠的按在地上,咔嚓一聲。
折斷了脖子。
脊椎骨可能也折了。
「閉嘴!」
徐默低聲說了一句,殺氣騰騰。
對於血族,這種傷勢是痛苦,但還死不了。
而相較於痛苦,此刻的洛克爵士更多的是驚恐。
他根本無法理解,自己居然在這個人手裡,和一個螻蟻一樣,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抵抗。
甚至於,對方輕而易舉就將自己給弄殘。
當下洛克爵士就要尖叫嘶吼。
想要喚醒珍寶館裡,那兩個真正恐怖的怪物。
可徐默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在洛克爵士有這個跡象的瞬間,已經是咔嚓一下,腦袋扭過來一百八十度,斷裂的喉嚨,撕裂的氣管,讓洛克爵士無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終於清靜了。」
徐默看都不看地上躺著如同死魚一般的洛克爵士。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鏽劍。
「那麼,先把石塊擊碎。」
徐默握拳,突然一拳打出去。
力道,足以開山碎石。
嘭!
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那塊大石頭上。
沉悶的聲響下,石頭被打出了裂紋,但並沒有如同徐默所想的直接破碎。
比普通石頭,要堅硬得多。
可對徐默來說,這種堅硬沒有意義。
再一拳。
這次力道更大,而且加入了強橫的內勁。
內勁的恐怖就在於,可以打入目標內部,然後像是空氣炮一樣炸開。
這一拳下去,半人高的大石塊直接被打的四分五裂。
然後,徐默就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他看到了鏽劍,此刻,徐默可以確定,這就是自己的鏽劍。
但此刻的鏽劍,只剩下了一半。
是一把斷劍。
另外的一半,不見了,只有劍柄,延伸出大概一吃多一點。
這一刻,徐默頭皮發麻,然後在震驚下,是憤怒。
強烈的憤怒。
「這特麼是誰幹的?」
徐默咬牙切齒,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鏽劍會是這個樣子了,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誰靠近,它會本能的反擊,攻擊對方。
因為它已經支離破碎。
變成了一把斷劍。
用萬物化靈之法仔細探查,徐默大概明白,鏽劍的靈韻,也可以理解為等同於人類的記憶和思維,也是支離破碎的。
它不記得自己了。
就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人,喪失了智力和記憶,從一個成年人,變成了三歲小孩。
可想而知此刻徐默的心情。
糟糕透頂。
對他來說,鏽劍不是一把劍。
這是他的夥伴,他的朋友,他的徒弟,他的摯友。
和家人一樣。
家人變成了這個樣子,誰的心情能好?
「這是誰幹的?我問你,這是誰幹的?」
徐默此刻將怒火發泄在洛克爵士的身上。
後者說不出話來,脖子折斷,肌肉和血管組織撕裂,導致他嘴裡不斷冒出血沫子。
這時候,似乎是血腥氣引發了某種效應。
珍寶館的二樓,有動靜。
很快,那個半仙級別的血族插著各種管子走出來。
可預見的,一場大戰直接開打。
恐怖的攻擊接踵而至,徐默這次則是眼神陰冷,他伸手一抓,將那邊的銅鐘抓過來,配合對應的法門,施展了金鐘罩法印。
金光籠罩周身,抵擋半仙血族的攻擊。
地下室里,狼人也沖了出來,這次,又是二打一。
徐默即便是手裡有了一些法器,想要以一對二,擊敗這兩個實力上本就超過自己的怪物也不太可能。
他手裡雖然有撥雲劍,但撥雲劍的力量,還不足以撼動半仙級的血族和狼人。
不過這一次,徐默明顯堅持了很久。
那串佛珠珍寶,徐默也弄到手了。
只不過可惜的是,上面有很多法印佛力已經消散,僅存的一些,也是防禦型的法印,這就相當於,又多了幾層防護。
能堅持更久。
僅此而已。
撥雲劍孤掌難鳴,徐默心知,這一次他也無法擊敗這兩個怪物,還有一點,他現在心境亂了。
落敗乃是遲早之事。
此刻徐默看向狼人,心念一動,開口喊道:「停下,漢默,我有話要說。」
漢默。
這是之前從簡口中套取到的一個情報。
關於四百年前,一個失蹤的強大狼人的名字。
果然,那個狼人聽到這個名字後愣了愣。
那邊的血族也有些吃驚。
徐默趁機收回法劍,雙方廝殺一下子停了下來。
「你是誰?」狼人盯著徐默,口中每一個單詞,都像是夾雜著野獸的低吼聲,充滿著看不到,但卻能感受到的暴虐和血腥。
「我?」徐默此刻心念轉動,突然,他看向那邊的半截鏽劍,開口道:「我是這柄劍的主人,你們竊取了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嘿嘿嘿嘿!」狼人反問一句,然後冷笑。
「珍寶館裡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現在,是你闖入了我們的領地,不管你是誰,都得為此付出代價。」二樓的血族看似虛弱,但這傢伙才是最危險的存在。
「那麼,你是誰?」徐默這時候順勢問這個血族。
這次,他希望可以儘可能的獲取到更多的線索。
「我,是死亡。」血族冷笑,說了一個聽上去搞笑,但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突然手一抬,無數的血光從四周罩向徐默。
原來,剛才對方並不是真的停手,而是在醞釀大招。
血光如同無數柄鋒利的刀劍,終於刺穿了銅鐘和佛珠的法力,將其中的一切都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