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智說呂布,曹家有子曹昂
2024-07-13 10:33:26
作者: 神紋本神
「讓本將去兗州,當一個小小的陳留太守?」
「曹孟德竟敢如此使喚本將?」
「本將可是建威大將軍!」
「曹子脩,你就是這樣對待你未來岳丈的?」
得到調令的呂布,火氣騰地一下就燃起來了,目光兇狠的盯著曹昂。
曹操也知道這樣的任命會讓呂布發飆,索性讓曹昂來送調令。
偶爾讓呂布發泄下火氣,有助於進一步的精誠合作。
「溫侯,還請消氣,且聽昂娓娓道來。」
曹昂一表人才,雖然及冠不久但已經有了曹操的幾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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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藝、權略、心計,在同齡人中都是佼佼者。
面對呂布的怒火,曹昂始終保持著世家豪門佳公子的風範,任憑呂布怒火如雷,我自不動如山。
「那你說說,曹司空到底是怎麼想的?」雖然是被迫嫁女,但對於曹昂這個准女婿,呂布還是挺滿意的。
這對曹操的稱呼也因為曹昂而有了變化。
曹昂邀請呂布坐下,又親自給呂布斟了一樽清酒,徐徐道:「溫侯,如今張邈陳宮已經被問罪下獄,以馬日磾楊彪為首的公卿,也變得安分了。」
「正所謂,攘外先安內,這朝堂之上的局勢已經趨於安穩,接下來父親要對付的,就是朝堂之外的敵人了。」
「河北袁紹,坐擁幽、冀、並三州,又有烏桓、匈奴甘為爪牙,是如今天下勢力最強勁的一方。」
「青州劉備,有皇叔、左將軍、青州牧的身份,又有假節之權,尋回玉璽之功,其義弟關羽出任徐州牧,舊部太史慈出任揚州牧。」
「論聲望,劉備已經不弱於昔日的大司馬劉伯安。」
「論勢力,也僅次於河北的袁紹。」
「反觀家父,雖然位居司空,又有陛下在許縣,但實際上能掌控的州郡也只有豫州一地。」
「洛陽和關中凋敝,雖然有鍾元常坐鎮長安,但短時間內也難以恢復洛陽和關中的民生。」
「因此,搶在劉備之前掌控兗州就變得格外的重要。」
呂布冷哼:「如此看來,曹司空都自身難保了,卻還想讓本將替其賣命,未免也太小覷本將了。」
曹昂笑道:「溫侯多心了,家父從未想過讓溫侯賣命,只不過是希望能跟溫侯共享富貴罷了。」
「溫侯試想,這天下間除了家父,還有誰能讓溫侯坐穩這大將軍之位呢?」
「不論是河北袁紹,還是青州劉備,其麾下文武將校都已經執掌大權,溫侯不論投袁紹還是投劉備,都不可能得到重用。」
「反觀家父,雖然目前處於困境劣勢,但卻能讓溫侯執掌大權。」
「雖然家父的手段過於卑劣,但如今木已成舟,昂希望溫侯能暫時放棄私怨,一致對敵。」
「昂承諾,將來與玲綺之子,必為曹氏唯一嫡子!」
說完,曹昂直接對呂布來了個深躬長揖。
這態度,比起曹操和劉備求賢時的態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呂布瞳孔一縮。
如今的呂布,已經四十餘歲了,論年齡比曹操還大。
但偏偏呂布沒有子嗣,只有獨女一個。
作為一個并州寒微之地一步步爬到大將軍之位的武將,呂布最遺憾的就是沒有一個聰慧武勇的兒子能傳承家業。
而眼前的曹昂,卻給了呂布新的希望。
都說女婿半個兒,若女婿能真誠以待,視為親兒也可。
此時的呂布,就有這樣的感受。
比起曹操的奸詐,曹昂的態度更多了幾分真誠!
「哼,說得再好聽,你跟玲綺也還未正式成婚。」呂布頭一昂,儘可能的不讓曹昂看到自己的眼神。
曹昂卻是笑著應道:「玲綺貴不可言,岳丈若能以兗州為嫁妝,必成一樁佳話。」
這一聲「岳丈」,聽得呂布心花怒放,但嘴上卻是反駁道:「都還未成婚,現在改口有違禮法。」
曹昂仔細的觀察呂布的眼神表情,語氣更是恭敬:「外人面前,自當守禮;如今四下無人,小婿稱呼一聲岳丈,只為表達心中的敬意。」
呂布被曹昂一陣吹捧,不由放聲大笑:「若是曹司空來,本將必不會答應;既然是子脩你親自來了,本將就走一趟兗州。」
「建威大將軍的女兒,嫁妝豈能寒磣?」
半個時辰後。
曹昂返回司空府,向曹操匯報:「父親,大將軍已經同意去陳留,許諾以兗州為玲綺的嫁妝。」
曹操滿意的看著眼前的長子,下意識的將曹昂跟袁紹的長子袁譚相比較,只覺自家的長子更甚一籌。
「子脩能勸得呂布去兗州,足見本事。」
「本初之子,不如子脩多矣!」
曹操放聲大笑,心情頗為愉悅。
面對曹操的誇讚,曹昂心中亦是激動,但卻克制了喜悅,盡力保持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
「父親,孩兒聽聞,河北袁紹以次子袁熙為幽州刺史、三子以袁尚為冀州刺史,唯獨長子袁譚,拒絕了當并州刺史,反而統兵去打遼東了。」曹昂徐徐開口,眼中有期待。
曹操微微眯眼:「子脩莫非心中不服?你是想去兗州還是關中?」
曹昂搖頭:「兗州有溫侯,勿需孩兒插手,關中有鍾元常,孩兒去了也不顯本事。」
「南陽最近出現了一夥賊寇,似乎是關中逃出來的董卓餘孽。」
「劉表遣蔡瑁驅兵征討,但屢戰不利。」
「孩兒以為,這是趁機結交蔡瑁的好機會。」
曹操眸有異色:「子脩不結交劉表,反而結交蔡瑁,這又是為何?」
曹昂笑道:「劉表是漢室宗親,一向跟劉備有交情,結交劉表只會讓孩兒吃閉門羹。」
「可蔡瑁不一樣,蔡瑁曾給父親來信請求一同對付劉備,蔡氏又是荊州豪強。」
「結交蔡瑁,或許還能助父親更換一個跟劉備有仇的荊州牧。」
曹操撫掌大笑:「子脩竟有這份心計,為父甚是欣慰啊。不知子脩征討南陽賊寇,需要多少兵馬,誰為軍師?」
曹昂顯然不是臨時起意,不假思索地道:「請父親調撥五千兵馬以及曹真、曹休、夏侯尚三人。」
「另外再請父親讓戲軍師隨軍。」
曹操語氣驚訝:「你只要族中小將,一個老將都不帶的嗎?」
曹昂笑道:「曹真、曹休和夏侯尚三人,雖然年齡偏幼,但自父親陳留起兵時就已經入伍,對付南陽賊寇足矣。」
「父親的大將都是要對付劉備和袁紹的,孩兒帶小將歷練,即便敗了也不會壞父親的部署。」
「讓戲軍師隨軍,是孩兒想向戲軍師討教些兵法。」
曹操捋了捋短髯,對曹昂的表現更是驚喜:「曹家千里駒,已經長成了!可笑那劉備,長子還只是一個襁褓中嬰兒。」
「哈哈哈——」
......
涿城。
臧洪的宣戰,著實讓袁紹吃了一驚。
「臧子源舊病復發了嗎?竟然向本將宣戰?」袁紹將這個情報仔細確認了三遍後,依舊難掩驚訝。
若說曹操和劉備任何一人宣戰,袁紹都覺得很合理。
可聽聞臧洪宣戰,袁紹卻是如墜雲霧。
在袁紹眼中,臧洪就張邈陳宮扶持的一個傀儡州牧,有什麼資格來宣戰?
「速遣人去兗州,查探敵情。」
「令上將軍文丑,屯兵鄴城,以防兗州兵馬渡河。」
雖然很疑惑,但袁紹還是下令文丑屯兵鄴城,以防不測。
事出反常,必有陰謀,袁紹也不敢大意。
不幾日。
探子打探到了最新情報。
「呂布出任陳留太守?」得到這個情報的袁紹,豁然而起。
先是臧洪宣戰,然後是呂布出任陳留太守,這反常的舉動,似乎都在指向一個可能。
「莫非,南州結盟了?」袁紹心中驚疑,連忙召來許攸、逢紀、荀諶、審配、劉曄等謀士問策。
審配又給袁紹帶來了新的情報「張邈和陳宮被曹操下獄,呂布已投曹操。」
袁紹吃了一驚:「正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審配搖頭:「具體時間不清楚,這情報是從青州傳來的,而且傳遞的方式十分刻意,似乎是故意要讓我等知曉。」
袁紹不由皺眉:「故意的?必然又是那鄭顯謀的詭計。他這是想要混淆我等的視聽,讓我等不能準確的判斷形勢嗎?」
「諸位,臧洪這次宣戰,到底是真戰還是假戰?亦或者,這只是劉備等人的疑兵之計?」
逢紀掃了一眼許攸和荀諶,起身道:「大將軍,紀以為,臧洪宣戰,只是鄭顯謀的疑兵之計。」
「若無青州刻意傳遞情報,我等很難得知許都的變故,更不會知道張邈和陳宮被曹操下獄,呂布已投曹操。」
「鄭顯謀最擅長故弄玄虛,此番布計,必然是想誤導我等對兗州用兵。」
「南部各州,劉備據青徐揚,臧洪據兗州,曹操據豫州,劉表據荊州,六州若是齊心,明公很難平定六州。」
「六州心不齊,劉備僅僅只靠青徐揚三州之力,也難以跟明公爭鋒。」
「因此我們才會定下養精蓄銳靜觀南州變化的戰略,以不變應萬變。」
「鄭平此計,必然是想讓明公先出兵兗州,然後引曹操出兵,劉備再聚青徐揚三州之兵北上,曹操劉備北上,荊州的劉表也只能出兵。」
「屆時,劉備聚六州之兵跟明公爭鋒,勝敗就在五五之數了。」
審配亦道:「明公,配亦贊成元圖的分析。劉備跟曹操有仇怨,誰也不肯屈服誰,劉備想以正常的方式聚六州之兵,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鄭平才會以此計誘騙明公,若明公出兵兗州,鄭平就能反客為主、讓曹操主動向劉備求援。」
「明公若出兵兗州,必中鄭顯謀詭計!」
袁紹恍然大悟,忿忿道:「鄭顯謀果然奸詐,竟想讓本將跟曹操相爭,他好讓劉備坐收漁利。」
「既然識破了鄭平詭計,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若是不作反應,豈不是惹那鄭顯謀恥笑?」
不作反應,其實就是最正確的應對,然而袁紹覺得這樣太丟臉了。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用計,拆計,反用計,你打一拳來,我踢一腳去。
逢紀又道:「鄭顯謀此計,將臧洪、曹操和明公一同算計。既然明公識破此計,那自然也得讓臧洪和曹操也識破此計。」
「明公勿需屯兵鄴城,而是讓文丑將軍增兵成平,進攻南皮城!」
「臧洪無能之人,即便宣戰了,他也打不過黃河。」
「若我是曹操,見明公進攻南皮城,必然會令呂布去搶奪兗州。」
袁紹搖頭:「不妥!臧洪無能,但曹操卻是精通兵法的。若讓曹操得了兗州,又見我大軍進攻南皮,曹操必然會渡河搶占魏郡。」
「曹操可比臧洪難對付。」
逢紀笑道:「明公若擔心曹操渡河,可令并州的馬騰韓遂進攻洛陽,只要曹操敢渡河,馬騰韓遂就可以自洛陽入潁川!」
「舍魏郡,破潁川,我等就跟曹操以城換城,以地換地!」
「魏郡丟了,明公隨時都能奪回來,可潁川打下來了,不僅可以殺了劉協,還能奪回傳國玉璽!」
「曹操丟了許都,就等於秦國丟了咸陽,天下野心之輩皆可稱王自立。」
「劉備又能以什麼名義,來聚六州之兵以擋明公呢?」
「是稱王,還是稱帝?」
「可劉備能稱帝,劉表亦能稱帝,曹操同樣也能稱帝!」
「怎麼看,明公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袁紹眼前一亮,起身踱步,仔細琢磨逢紀這計策的可行性。
良久,袁紹看向許攸和荀諶:「子遠、友若,你們認為,元圖之計如何!」
荀諶跟逢記有仇,很想反駁逢記的計策,但想到如今的局勢,又將心中的想法按捺:「明公,逢元圖之計可行。」
許攸見荀諶附和,暗暗搖頭。
「附和了逢記的計策,逢記也不會感激你。」
當即,許攸徐徐起身,瞥了一眼逢記,反駁道:「明公,逢記之言,雖然有一定道理,但卻太小覷鄭平了。」
「倘若鄭平的計策如此簡單,逢記和審配,上一回又怎麼會險些被殺?」
逢記和審配,眼神頓時變得不善。
「混帳許攸,竟然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