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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請君入甕,青州決勝一戰

2024-07-13 10:27:11 作者: 神紋本神

  臨淄城。

  焦和匆匆返回。

  劉備的離間計,成功的引起了焦和對任旐的猜忌。

  雖然恨不得立即宰了任旐,但焦和謹記劉備的勸告,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是不能直接斬殺任旐的。

  否則焦和在青州會落得一個妄殺賢士的污名。

  想到這裡,焦和不由對劉備以德報怨的言行多了三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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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僅僅只是三分欽佩,並不會因此而讓焦和真的就對劉備感恩戴德。

  不論是任旐還是劉備,都是焦和執掌青州的障礙。

  「任別駕,劉備已經同意去救樂安國的了。」

  「但本史擔心這黃巾賊有調虎離山之意,因此決定親自駐兵城外,任別駕則率眾駐守臨淄城。」

  「倘若賊人來攻本史營寨,任別駕就出城攻擊賊人後方;倘若賊人進攻臨淄城,本史便率兵攻打賊人後方。」

  「如此,可成掎角之勢,足以令賊兵無功而返。」

  焦和靜靜的道出破敵戰術,言語之中多了幾分不容置疑。

  任旐驚疑的看向焦和。

  被黃巾堵在臨淄城不敢出城的焦和,居然要主動駐兵在外,跟臨淄城組成掎角之勢?

  這不合理!

  這太不合理了!

  但任旐是個老狐狸,雖然心中有驚疑,但這表面卻是不動聲色:「使君,掎角之勢固然好,但營寨的防禦地利始終是比不上臨淄城的。」

  「使君肩系臨淄城安危,不可輕易出城,不如另選大將駐守城外。」

  焦和搖了搖頭:「本史身為青州刺史,若不以身作則,諸將又怎麼會拼死殺敵?劉府君也同意本史的布置。」

  任旐本來還想勸說,此時一聽劉備也同意了讓焦和駐兵在外,心思頓時活了。

  「以焦和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出城的,但如今卻主動要駐兵在外,必然是劉備私下給焦和說了什麼。」

  「劉備要對焦和動手了,那我也可以看好戲了。」

  任旐暗暗一笑,自以為猜中了全部。

  而焦和見任旐欲言又止,心中更是冷笑。

  任旐的反應在焦和眼中,就已經是有二心的表現了。

  若任旐真的沒有二心,此刻應該極力苦勸!

  兩個各懷鬼胎的,互相試探提防著,全然沒去想這局面是否有劉備故意造成的可能。

  「使君準備帶多少人馬出城?」任旐詢問道。

  焦和不假思索:「本史已經答應借給劉備兩千步騎,本史再留一千五百步騎駐紮城外,給你留下三百人守城。」

  「你只需在城樓多設旌旗,迷惑黃巾就可以了。」

  三百人守城?

  這焦和是傻了嗎?

  「使君,這三百人如何能守?」任旐感到有些牙疼。

  焦和冷哼:「你有城池地利,三百守兵能借地利以一當十,那就相當於三千人。三千人還守不住臨淄城嗎?」

  任旐頓時無語了。

  這以一當十是這樣計算的嗎?

  沉吟一陣,任旐還是同意了焦和的部署,並未繼續反對。

  因為任旐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既然這是劉備在勸焦和,那麼誑焦和大軍出城、又借焦和兩千步騎,極有可能是想奪焦和的兵權了。

  「好好守城,若是城池有失,縱然本史念在過往情誼,不懲處你也難服眾。」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焦和離開了衙署。

  「懲處?」任旐冷笑一聲:「果然這焦和,早就對我有不滿了啊。自以為可以當漁翁了,所以也不再對我有好臉色了嗎?」

  「喜怒形於色,連隱藏心中想法都不會,又如何能成大事。」

  「清談迂腐之輩,就讓你成為我任旐立穩青州的踏腳石吧。」

  「青州刺史可以有很多個,但青州別駕,只有一個!」

  當日。

  焦和就調走了臨淄城的三千五百步騎,又運了大量的糧草到劉備的營寨之中。

  劉備見焦和到來,也是十分的高興。

  兩千州兵到手,其餘諸事,都可以依計而行了。

  而在另一邊。

  劉備的書信也抵達了樂陵城。

  盧植見信中部署,立即讓鄧旭取來青州地形圖。

  一看這地形圖,盧植立馬明白了鄭平的戰術用意。

  「顯謀倒是對老夫深信不疑啊,這要是換個人,別說將黃巾賊堵在博昌縣了,不被黃巾賊兵反堵斷了糧道都不錯了。」盧植微微捋了捋短髯,眼中有欣慰亦有戰意。

  誠如盧植想的一樣,鄭平敢臨時更改作戰計劃,便是對盧植有絕對的信任。

  信任盧植有足夠的能力,完成鄭平作戰計劃中的戰術任務。

  若盧植不在,即便張飛有同樣的兵力,鄭平也是不敢去更改原本的作戰計劃的。

  不論是兵法理論、還是用兵實操,盧植都是當世一流的良將。

  唯有盧植統兵,才能完成鄭平要求的戰術任務。

  「盧師,要準備出征了嗎?」張飛興奮的看著盧植。

  在樂陵城待了好幾天,張飛那想要上戰場的心也越來越躁動。

  但盧植不讓,張飛也不敢私自出兵。

  田豫亦是興奮的立在張飛身邊。

  這些天的相處,田豫跟張飛的脾性越來越相投。

  張飛也按照盧植的指點,以田豫為副將,將兵馬中的一部分權力分給了田豫。

  盧植將劉備的密信收好,並未展示給張飛和田豫。

  密信中有一些機密要事,即便是張飛和田豫也是不能輕易觀閱的。

  「的確是要準備出征了。」盧植微微斂容,在青州地形圖的幾個關鍵位置上,用碎石進行標記:「翼德,將令劍交由老夫,這次出擊,所有將校,都以老夫的軍令行事。」

  張飛和田豫頓時一凜。

  這一路上,盧植將統兵權都是交給了張飛,以軍中行軍軍師的身份指點張飛和田豫。

  即便是救樂陵城,也是張飛在統兵。

  但現在,盧植卻要執掌軍中令劍,號令全部將校。

  這意味著,接下來的征戰,遠比救樂陵城更重要,也更危險!

  「謹遵盧師軍令。」張飛沒有遲疑,也沒有多問,恭敬的將令劍交給盧植。

  一個淡淡的肅殺之氣,漸漸開始瀰漫。

  而在樂安國,大量的黃巾賊兵開始進攻城池、裹挾百姓。

  一旦破城,就開始搶城。

  每破一城,就有大量的士民百姓被屠,也有大量的士民百姓被裹挾成了黃巾流民中的一部分。

  屍橫遍巷,哀鴻遍城。

  而最令人悲哀的是,不論是黃巾賊兵還是城中受難士民百姓,都曾是在這亂世中苟活的良民。

  臨近冬天。

  徐和的糧食不夠了。

  能聚這二十餘萬流民,是因為徐和能管這些流民吃喝。

  可一旦管不了吃喝,這二十餘萬流民就會如鳥獸散。

  因此,徐和必須要想辦法獲得更多的糧食。

  而獲得糧食的唯一捷徑,就是搶!

  徐和可不會去想什麼開墾荒地之類,沒吃的搶就完事兒了。

  至於搶了後會不會增加更多的流民,會不會讓更多的人受難,那不是徐和會考慮的。

  徐和本質上跟張饒、徐琦、司馬懼沒什麼區別,因為受到不公平待遇而當了黃巾賊,在殺戮中迷失了自己,逐漸由曾經的屠龍者、變成了惡龍。

  寧我負人,人勿負我。

  這樣的想法,不僅曹操有,徐和同樣有。

  只要自己能活,哪管他人是死是傷!

  「速圍臨淄城!」

  如預料中的一樣,進攻樂安國四城的,只是徐和的調虎離山之計。

  早在得知劉備來了臨淄城外紮營,徐和就有了調虎離山之計的想法。

  劉備忽然崛起平原國,以迅雷之勢滅了司馬懼,又舉兵北海國滅了張饒。

  雖然徐和瞧不起郭祖這些小頭目,但對司馬懼和張饒還是頗為重視的。

  畢竟司馬懼和張饒,分別是平原國和北海國最大的黃巾勢力。

  然而。

  短短時間內,司馬懼和張饒相繼而亡。

  造成司馬懼和張饒死亡的,則是幾個月前從未聽聞過的平原相劉備!

  如今劉備又來了臨淄城外,徐和說不忌憚是假的。

  為了避免跟司馬懼和張饒一樣的結果,徐和這才決定將劉備調離臨淄城,然後趁著劉備救樂安國的時候,速圍臨淄城。

  不計代價,一鼓作氣的拿下臨淄城!

  只有拿下臨淄城,徐和才能渡過這個寒冬。

  「報!」

  「渠帥,臨淄城外立有一營寨,不知人數,但旗號似乎是焦和的。」

  跟焦和打了快一年了,對於焦和的旗號,徐和麾下的斥候幾乎都很熟悉的。

  焦和龜縮城池許久了,這忽然出現在城外,斥候的眼神跟見鬼一樣。

  徐和也有些驚訝:「仔細探過了嗎?確定是焦和的旗號?」

  斥候點頭:「仔細探過了,是焦和的旗號,不會有錯的。」

  徐和身邊的小頭目忽然道:「渠帥,會不會是焦和擔心這次守不住城,所以故意駐兵在城外?」

  「焦和不過是一介腐儒,沒了城池什麼也不是,讓屬下率三千人,捉了焦和給渠帥下酒。」

  徐和不置可否。

  焦和的反應太不尋常,這反而讓徐和多了忌憚。

  「不用理會。」

  「若是焦和真的在城外,那這臨淄城必然守備空虛。」

  「傳令,兵圍臨淄城!」

  徐和當機立斷。

  這次來臨淄城,目的就是要趁著劉備不在一戰拿下。

  拿下臨淄城,隨時都可以遣兵攻打焦和的營寨。

  很快。

  十餘萬黃巾抵達臨淄城,一個個囂狂的叫喊。

  看著蜂擁而至的黃巾,臨淄城頭的任旐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這城樓看似旌旗不少,但真正能守城的只有三百人。

  即便有城池地利,這三百人的體力始終是有限的。

  「徐和在此!」

  「焦和,出來答話!」

  徐和策馬出陣,來到城下喝喊。

  「徐渠帥,可認得我博昌任旐?」任旐立在城頭,開始拖延時間。

  徐和眉頭一皺。

  任旐在樂安國名氣不小,即便是徐和都賣任旐面子,沒有驅兵去搶博昌縣。

  「原來是任先生。」徐和暗暗呼了一口氣,向城樓的任旐拱手一禮:「任先生,我徐和敬你是博昌賢人,不願與你為敵,因此也對這博昌縣秋毫無犯。」

  「何故在這臨淄城助紂為虐呢?」

  「不如你開了城門,我送讓你回博昌如何?」

  任旐哈哈大笑:「徐渠帥,你這就為難人了。我是青州別駕,又豈能開城門讓你進城?當黃巾是沒有出路的,倒不如以和為貴,你今日便降了如何?」

  「降?」徐和哂笑搖頭,手中長槍指向任旐:「任先生,我好言相勸,敬的是你的名聲。但你也別得寸進尺,倘若執意要守城,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面了!」

  任旐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博昌大族世家子,勸降被拒絕就算了,還被一個黃巾賊提槍指著鼻子呵斥,這讓任旐感覺顏面無光。

  「徐渠帥,你可聽過平原國的劉府君?」任旐忍著怒氣、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焦刺史雖然統兵無方,但劉府君先滅司馬懼,再滅張饒,你認為你能抵擋得住?」

  「聽我一句勸,降了吧,這對大家都是好事!」

  徐和大笑:「那劉備中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又怎麼可能及時返回?你不說我也知道,焦和不敢來見我,是因為他已經將兵馬駐紮在城外了。」

  「這臨淄城,還能湊出一千兵馬嗎?」

  「任先生,臨淄城的虛實,豈能瞞過我徐和?」

  頓了頓。

  徐和大喝一聲:「攻城!」

  一聲「攻城」,任旐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本以為能憑藉自己在樂安國的名聲拖延個三四天,卻沒想到徐和壓根不給面子。

  「城池若破,我也難逃生死。」任旐的眼神頓時變得陰狠:「上金汁!」

  但身邊的副將卻是遲疑:「別駕,城下都是老弱婦孺,這金汁。」

  任旐喝道:「戰場之上,哪來的老弱婦孺?要麼他們死,要麼你死,自己選。」

  開頭就用最殘忍的金汁守城,任旐這是打算殺一儆百了。

  很快。

  一桶桶早已熬製好的金汁就提到了城樓。

  這金黃的汁液帶著高溫自城樓拋下,剎那間城下就響起了一陣陣痛苦的哀嚎。

  徐和見任旐如此狠辣,頓時大怒:「任旐,虧你也自稱天下賢人,竟然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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