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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東海糜氏,當急人之所急

2024-07-13 10:26:56 作者: 神紋本神

  徐州,東海郡。

  黃巾之禍,不僅青州有,徐州同樣不少。

  但相對於青州刺史焦和,徐州刺史陶謙是軍旅出身,有實幹之才。

  不僅招降了以臧霸、孫觀為首的泰山賊,借泰山賊鎮壓黃巾,更是自丹陽郡招募了大量的同郡鄉人組建丹陽兵。

  陶謙能以武鎮徐州,離不開這東海郡的一個豪族糜氏!

  糜氏世居東海,以墾殖為主,原本跟東海郡其餘豪族沒多少區別。

  但糜氏這一代出了個才俊糜竺。

  糜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又熟習弓馬,善於騎射。

  自太平道傳教東海時,年少的糜竺就已經嗅到了危險,一改糜氏往日作風,開始善待、救濟周圍的鄉民,又對糜家的佃戶頗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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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黃巾動亂時,多有鄉民依附糜氏尋求庇護,而糜家的佃戶也是少數沒有被太平道策反的。

  黃巾之亂被鎮壓後,東海郡出現了大量的荒地。

  以往囂張跋扈的豪強士族,大部分都死於黃巾之手。

  糜竺趁勢而起,兼併了東海郡大量的田地、流民。

  因為糜竺在東海郡的名聲,多有流民選擇依附糜氏,東海糜竺也因此而揚名徐州。

  陶謙出任徐州刺史後,如下邳陳氏等世家士族,對陶謙都是貌合神離,雖然不反對但也不怎麼支持,這讓陶謙頗為無奈。

  而這個時候,糜竺又親自造訪了陶謙。

  糜竺有憂患意識,深知糜家的崛起太快了,若不能尋個官身庇護,這糜家的上億家資,終將成他人嫁衣。

  而糜竺兄妹三人,也難以在這亂世苟全性命。

  陶謙初來乍到,本就缺乏錢糧養軍。

  見糜竺主動造訪,當即一拍即合,任命糜竺為徐州別駕。

  由一個普通豪族,變成有別駕官身庇護的豪強,東海糜氏在這徐州的風頭,隱隱有蓋壓下邳陳氏的跡象。

  然而。

  即便當了徐州別駕,糜竺也時刻在提醒自己,糜家雖然風頭正盛,但終究是比不過下邳陳氏這樣的公卿世家、名門望族的。

  因此,糜竺不僅在徐州與人為善,更是時刻的在關注這徐州以外的局勢。

  陶謙外慕聲名、內非真正,終究不是明主!

  在得了糜竺的錢糧支持後,陶謙任用了太多的如曹宏、笮融一般貪得無厭的小人,這跟糜竺的與人為善、仁德愛民的觀念是背道而馳的。

  糜氏的崛起,就是依靠仁德才能苟全性命。

  若是跟著曹宏、笮融這群人混,今後不僅糜氏的家業也保不住,這名聲也臭了。

  雖然以墾殖起家,但糜竺一直都在效仿下邳陳氏這樣的公卿世家行事風格。

  錢糧皆是身外物,累世名望才是傳承家族的核心。

  「糜從事,使君有請!」

  書房內,正在沉思糜家未來的糜竺,得到了陶謙親衛的傳喚。

  糜竺沒有逗留,整了整衣襟,就來到了衙署。

  如今的糜家,需要陶謙的庇護。

  因此對於陶謙,糜竺一直都保持了謙恭的態度。

  「子仲,快請入席。」

  陶謙見糜竺到來,態度也是十分的熱情。

  畢竟這徐州的世家豪族,也就糜竺出錢糧最是痛快。

  如陳登,雖然當了典農校尉,但對陶謙的態度始終有一種隔離的生分。

  陶謙也不是個願意舔著臉湊上去的性格,既然這徐州的世家豪族刻意保持距離,陶謙也就聽之任之。

  只要能在各自的崗位上盡職盡責就行了。

  「使君召我,可是需要籌措錢糧?」糜竺回了一禮,詢問道。

  這裡只有陶謙和糜竺兩人,糜竺自然也問得坦直。

  而陶謙本就軍旅出身,對糜竺的坦直也是頗為欣賞。

  「雖然不是籌措錢糧,但也跟錢糧有關,這是青州平原相劉備的檄文,上面還有北海相孔融的聯名。」陶謙將檄文遞給糜竺。

  糜竺微微一愣,快速的掃了一眼檄文。

  這一掃,饒是糜竺善於養氣,此刻也難免露出驚愕之意。

  「這劉備是何人?竟然狂言要諸州郡縣開放糧食採購,想要安置北海國十餘萬的流民?」糜竺錯愕而言。

  安置十餘萬流民,即便是以富著稱的東海糜氏,也不敢拍著胸口保證。

  雖然糜竺有足夠的錢糧去安置,但這其中的風險太大了。

  若是來年也遇上乾旱年,那麼糜竺的投入就收不回來了!

  不僅如此,糜氏一族的產業也會因此而遭到毀損,名聲也會受到影響,這樣的損失,誰敢輕易嘗試?

  但偏偏,劉備就這樣豪言了。

  不僅豪言,還付諸於行動,直接傳檄各州郡縣,要大量採購糧米。

  陶謙輕笑:「老夫倒是對這劉備有些了解。昔日老夫當幽州刺史的時候,就聽聞過涿郡劉備的名聲。」

  「此人頗有仁義之名,又是大儒盧植的門生,但盧植剛毅,仕途不順,身為盧植的門生,這劉備的仕途也是頗為不順。」

  「老夫聽聞他因功除授安喜縣尉,但又怒鞭督郵而去;後來跟著毌丘毅到丹楊募兵,在下邳討賊有功,被任命為下密丞。」

  「但這下密丞也沒當多久,然後就去投奔平原相陳紀,前段時間聽聞陳紀稱病,將平原相一職讓給了劉備。」

  「再聽聞這劉備的消息,就是這檄文了。」

  「按這檄文說的,劉備在平定了平原九縣的黃巾後,又向泰山太守應劭借兵擊殺了北海國的黃巾。」

  「不忍被黃巾裹挾的十餘萬鄉民受難,就想安置這十餘萬流民。」

  「倒也不墜其仁義之名啊!」

  糜竺心中亦是驚嘆。

  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仁德愛民話,這大漢各州郡縣的官吏都會說。

  但真正能付之於行動的少之又少。

  而如劉備這般,以一平原相之身,卻傳檄各郡縣要救北海國十餘萬流民,更是鳳毛菱角的存在!

  「使君是想問,是否要響應劉備的檄文嗎?」糜竺一眼看穿陶謙的心思。

  陶謙點頭。

  沒有召其他文武來詢問,而只召糜竺來問,便是因為這檄文涉及的核心是錢糧。

  要響應劉備的檄文,就必然要跟糜竺商討。

  「子仲,劉備想求的錢糧,不是安置流民一時,而是要讓其撐到明年的秋天。這其中需要的錢糧,不是個小數目!」

  「可老夫若是不響應這檄文,又會有損老夫的聲名。」

  「畢竟這劉備代表的,有孔融、有盧植,還有北海大儒鄭玄,平原王劉碩!」

  「老夫,不得不慎重考慮!」

  糜竺踱步,尋思了一陣,道:「使君,我以為這劉備的檄文,必須要響應!」

  陶謙眼神一凜:「子仲且細說。」

  糜竺凝聲道:「青徐之地,皆是受黃巾為禍的重災區,雖然使君鎮壓了徐州黃巾,但難保這青州黃巾不會再回徐州。」

  「徐州民富,各郡縣都有富足餘糧,若放開政令,讓各郡縣自行販運糧米入青州,讓劉備能賑濟青州士民,則青州黃巾就不會再南下徐州。」

  「禦敵於外,可保徐州無恙,這是其一。」

  頓了頓,糜竺又道:「使君雖然虎踞徐州,但徐州士民多有對使君不服的。」

  「若使君能義援青州,徐州士民定然會對使君刮目相看。」

  「一個政令,便能獲得諸多美名,這是其二。」

  「當今天子受難,前有袁紹、袁術等人舉兵討董,但都只在酸棗止步不前,多是一群追逐虛名之輩。」

  「我知使君一直都有勤王之心,但只恨力量太弱,獨木難支。」

  「倘若能助劉備立足青州,使君便可再舉討賊義旗,劉備受使君恩惠定然會舉兵響應。」

  「屆時,天下英雄誰不知使君之名?這是其三。」

  「有此三利,使君又豈能不去響應劉備的檄文?」

  陶謙頓時心動。

  關東豪傑舉兵討董的時候,正是青徐黃巾開始猖獗的時候。

  焦和為了追逐虛名,不顧青州士民,執意西進,以至於讓青州黃巾趁勢而起。

  陶謙本來也是想會盟的,又擔心這一走,黃巾賊就將老窩給踹了,於是決定先征討黃巾再去會盟。

  畢竟陶謙也是軍旅出身,知道這征討董卓沒個一年半載是打不完的。

  完全有時間先滅了黃巾再去會盟。

  結果陶謙剛滅掉徐州黃巾,這討董聯盟就散夥了。

  差點沒將陶謙的一雙大眼給驚掉。

  會盟討董,就這?

  你們在玩過家家呢?

  自此之後,陶謙對袁紹這些人就不怎麼瞧得起了。

  在徐州養精蓄銳,陶謙也想舉兵去討董,但一來這路途遙遠,二來這名望不夠。

  即便舉旗討董了,也不一定有人支持。

  但現在,糜竺卻說到陶謙心坎上了。

  現在幫了劉備,今後舉旗討董,劉備不得響應?

  劉備響應了,這孔融得響應吧?

  公孫瓚又是劉備的同門,劉備要討董,公孫瓚也得支持下吧?

  還有這泰山太守應劭,上回也沒會盟。

  既然肯借兵給劉備,想必也是跟劉備關係極好的。

  這一舉旗,就有劉備、孔融、應劭、公孫瓚響應,今後這天下誰敢不稱讚一聲陶使君?

  「子仲言之有理!只是這販賣的糧食,也得有分寸,切勿讓徐州也鬧了糧荒。」陶謙摩拳擦掌,顯然已經被糜竺說動了心。

  糜竺點頭:「使君放心,如何販賣,我自有分寸。」

  得了糜竺的建議,陶謙當即響應了劉備的檄文,傳檄各郡縣。

  糜竺則是告了幾天假,星夜返回朐縣,讓糜芳準備錢糧運往北海國。

  但糜竺的決定,卻讓糜芳頗為費解。

  「兄長,既然那劉備準備用錢來購買糧食,自然是在商言商。」

  「但兄長你不僅要運糧,還要送錢,這是什麼道理?」

  糜芳雖然自幼受糜竺教誨,但也只是在騎射武藝和商業上有些水平,這心眼兒卻沒糜竺轉得快。

  簡而言之,糜芳的心氣太小,大事上看不清分寸,在小事上又斤斤計較。

  糜竺見糜芳不理解,凝聲教誨道:「子方,平日裡讓你多識些春秋大義,你偏偏只去學商賈之術。」

  「劉府君仁德載世,不惜傳檄各郡,也要救助北海國的十餘萬流民,如此仁義之舉,豈能不讓人欽佩?」

  「但購買十餘萬流民的錢財,何止千萬?劉府君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錢財來購買錢糧。」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向北海國的豪強富商借錢來夠糧!」

  「而如今,我以錢糧相贈,急劉府君之急,他日糜氏若有難處,劉府君定然會千里奔赴救我糜氏一族。」

  「子方啊,我告訴過你很多次,錢糧皆是身外物,累世名望才是傳承糜氏的核心。」

  這樣的話,糜芳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但對於糜芳而言,到手的錢糧才是真的,累世名望有什麼用?

  「兄長,這徐州有多少祖上是公卿但如今都家道中落的?遠的不說,那琅琊諸葛氏,不也窮得要借錢糧嗎?」

  「若非兄長資助,那諸葛瑾連給他父親打造棺材都沒錢。」

  糜竺眼神一冷,喝道:「子方,你太放肆了!去年黃巾作亂,諸葛瑾又是實誠君子,雖然年少,但也體恤鄉民之苦,幾乎將家中米糧都拿出去救濟鄉民了。」

  「豈料諸葛瑾之父忽然病逝,這家中忽然沒了支柱,諸葛瑾無奈才向來糜氏借錢糧。」

  「你今後再敢說出這般不義之言,就給我閉門讀書三年!」

  見糜竺發怒,糜芳連忙低頭認錯,但眼神卻多了幾分委屈。

  輕嘆一聲,糜竺有些不忍,緩和了語氣:「子方,父親早逝,兄長雖然打下了這糜氏家業,但時常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慎就步入萬丈深淵。」

  「這東海郡以前有許多比糜氏強盛的豪族,如今卻都已經消亡。」

  「亂世之中,言行不可不謹慎!」

  「休怪為兄嚴厲,小妹年幼,這家中事還得你來替為兄擔著,切忌囂狂自大,誤了自己啊!」

  見糜芳不再犟嘴,糜竺微微斂容:「你速去準備錢糧!為兄再修書一封給劉府君,以示我糜竺誠意!」

  論格局,糜竺比糜芳的格局大多了。

  能以一個墾殖傳家、祖上沒個大官的家世,走到如今這個層次,十分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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