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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沒有蔣薇薇參加的手術

2024-07-13 08:59:30 作者: 二毛君

  連續兩個寒潮的疊加,景華的溫度驟降,人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溫度降了18度。

  感冒的人猛增。

  現在,景華市的市民,連一個感冒都喜歡往景華醫院跑,景華醫院門診和急診室人員爆滿,沒辦法,這也是一種醫療需求。

  秦堪加了一件毛衣。

  蔣薇薇不會被冷著嗎?

  他有種擔心。

  早晨就發了信息,但沒有回。

  蔣薇薇那邊的集訓管得非常的死,幾乎是全封閉,24小時,只有凌晨0點到7點鐘可以開機,其他時候一律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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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堪今天有兩台手術。

  他早點吃得比較多,上午這台手術至少要做6、7個小時。

  6、7個小時的手術,爭取中間不要吃東西。

  他看了看手機,沒有回信息,估計今天是沒消息回了。他也關了機,進了手術室。

  今天這台先天性肝膽管狹窄有難度,關鍵是少了一個蔣薇薇。

  秦堪是寧願少一個龍教授,也不願意蔣薇薇缺席。

  蔣薇薇缺席,手術至少要延長兩個小時。

  另外,秦堪第一次做這種手術少了蔣薇薇,心理上有種失落,精神支柱不在,會感覺比較累。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不是一種庸俗的東西,而是很自然的,心理的,生理的需求。不是你思想健不健康的問題。

  這是人的內在需求。

  秦堪把手伸進消毒液里,沈俊鑫也上來了。

  今天他有機會做3助,心裡特別的高興。

  術前準備不需要他了,4助,5助正在那邊給病人導尿,鋪巾,消毒。

  「我有點緊張。沒有薇薇姐,心裡沒底。」沈俊鑫的年齡,事實上比蔣薇薇大,但為了尊敬她,他一直叫薇薇姐,習慣了。

  「今天你的擔子確實會重一些。」秦堪說,「不過,你的基本功還不錯,進步也快,要有信心。」

  「我這是第3次做三助。還是有壓力。」沈俊鑫說。

  「今後,我會多給你壓力了。有些手術,我慢慢會讓你做專職的三助。龍教授和劉華龍,我讓他們上一個。」

  「哇,這樣啊?我的機會就多很多了。謝謝秦哥。」沈俊鑫說。

  「不要叫我秦哥,你比我年紀大。」秦堪提醒,「叫我秦堪就可以了。」

  「嗯,叫你秦堪,好像不禮貌。我叫你師父吧。」沈俊鑫終於鼓起勇氣說這話了。

  「師父?更不好。」秦堪反對叫師父,鄒建功和周有才就有過這個想法。

  「哎,叫什麼好呢?老師?教授?都顯得不親熱。好吧,還是叫你秦堪吧。」沈俊鑫覺得自己是秦堪核心圈子裡的人,必須有特殊的記號才行。叫秦堪老師,教授,所長,等等,那都是外人的叫法。

  還是叫秦堪吧。

  手術開始了。

  果然,都感覺有些彆扭。

  「咦?少了薇薇,這手術,感覺不對勁啊!」龍教授最先發表看法。

  「嗯,我也感覺到了。今天的手術,估計要慢兩三個小時。」

  劉華龍的感覺更明顯,因為,蔣薇薇本來是做三助的,她的工作量有一些分給了他做,自然,他的壓力更大。

  秦堪說:「蔣薇薇三個多月之後才會回來,所以,今後手術前都要吃飽一點。今天這台手術本身難度不是很大,但是,蔣薇薇缺席,我們也要做6、7個小時。」

  先天性肝膽管狹窄手術,時間長的,要做20幾個小時,時間短的也需要做5、6個小時。

  聊的時間不多,由於先天性肝膽管狹窄手術屬於精細手術,所以,手術過程中,氣氛不是很活躍,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處在沉默,安靜的狀態。

  麻醉師是最寂寞的。

  他一個人做一件事,而醫生和器械師是團隊,他們相互之間需要配合,所以,在這種氣氛中工作,最寂寞的人就是麻醉師。

  幾個小時,盯著監護儀,呼吸機,那幾個生命體徵也太枯燥了,心率,心律,血壓,心電圖,看久了,人都麻木了,盯幾個小時,想吐!

  今天這個病人,基礎體質還可以,年紀也不小,麻醉意外的風險不大。

  麻醉師坐久了屁股痛,忍不住站起來要伸張一下腰杆,但一想,會影響主刀醫生的情緒,只好又坐下。

  「你儘管活動。」

  秦堪也注意到了,麻醉師第5次欲站又坐,於是乾脆對他說。

  「你還可以走動走動。」

  「呃,不了,按規矩來吧。你們做手術,別受我的影響。」事實上是已經受影響了,引起了主刀的注意就是受到了影響,麻醉師還是趕緊坐下來。

  麻醉師是有坐功的,一坐幾個小時,可以屁股不離凳。

  由於是手術室,麻醉師坐的凳子,不是椅子,也不是方凳,而是可以調高調低的圓凳,想調高矮,坐在凳子上轉幾圈就行了。

  圓凳上,沒有靠背,坐久了,你就知道,原來坐,也是要本事的。一般人,一個小時你就會坐不住。

  整個手術室,最無聊的是麻醉師,其次是巡迴護士,其他人都很忙。

  今天的手術不怎麼流暢,因為少了蔣薇薇,由沈俊鑫替代她,根本就替代不了,就是龍教授也替代不了,秦堪自己的工作量大多了。

  不過,也不是做不下,只是慢一點。

  此時,在溫文彬辦公室,錢仕同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是梨花亂顫。

  「嗯,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

  溫文彬同志早就預料到了,錢仕遲早會有今天,溫文彬倒是有些奇怪,怎麼才來哭訴呢?

  「我,我,太委屈了!」

  錢仕在糾紛調解辦,工作十分努力,一天幹活都在12小時左右,有時候要干15小時,調解糾紛也十分的用心,儘可能讓溫文彬滿意,儘可能讓醫院少賠錢。

  他遇到的問題,千奇百怪,有很多患者的家屬,簡直就是胡鬧,很多人胡攪蠻纏。

  現在的醫療環境確實是不好,一旦醫護人員有錯,或者似乎有錯,有些患者就揪著不放。講道理吧,很顯然的道理他們也聽不懂,或者乾脆可以說是根本就不聽。

  你講理他不聽。

  你說,糾紛怎麼調節?完全就是各說各話。

  事實上,就是吵架。

  吵架,一次就很傷神,兩次傷身,三次傷腎。

  錢仕是早就傷腎了。

  他忍,他堅持,每當受不了的時候,就想想工地上的建築工人,在烈日下汗流浹背,他則是坐在空調房子裡坐著。自己再苦,也沒有建築工人苦。

  他之所以有動力,還與他的報酬有關係。

  第一個月發工資,他還算不得熟練工,竟然拿了3萬7的工資與績效,看著手機里的簡訊,他激動啊!

  拿這麼多的錢,就必須付出同等的勞動。

  所以,每當實在是頂不住了,他就會想起發工資的時候。

  過去,做行政,有時候也可以得到這樣多的錢,但是,心裡虛啊,怕啊,哪一天出事了他可能就要進去啊。

  而在醫院拿到的,都是陽光的,勞動所得,一想到這些,他渾身是勁。

  錢仕來景華醫院,這是第3個月,他很努力幹了兩個多月了,他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我講法,他講情,我講情,他講法。我講法,他耍流氓,我耍流氓,他講法。真的太難了。」錢仕遇到的問題真的是千奇百怪。

  他這份工作,實在是很難,誰在那裡,都扛不太久。特別是錢仕這種人,能扛幾個月已經不容易了。一是他是外行,本來就處於劣勢,講理要有詞啊,要說理呀,他本身就不懂。二是他搞行政,習慣了下命令,可他現在遇到的一群人,都是平民百姓,他們又不是體制內的人,怎麼會聽你?

  錢仕舉了很多的例子。

  有人向他潑開水。有人向他砸杯子。有人向他吐唾沫。有人扇他耳光。

  一個50歲的人了,吃這麼多的苦,真的,有流不盡的辛酸淚。

  錢仕很久之前就想辭了這份工作,他堅持下來了,他要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要爭一口氣,溫文彬會笑話他,你不是想做副院長嗎?連一個小小的主任都做不了,這怎麼行?

  所以,他忍著,他堅持。

  其次,他家裡需要錢那!老年80歲了,躺在床上,請了一個護工,每個月要5000塊錢。

  兒子不爭氣,在家啃老,工作不是沒找,找了幾個,丟掉了,不是嫌累,就是嫌錢少,或者說,嫌沒有職位。

  如果是拿行政那份工資,早就扛不住了。

  他不可能去貸款,更不會去借錢。

  他咬緊牙關努力賺錢。

  「我不幹了,干不下去了。」錢仕說。

  「錢仕同志,我說啊,你不是干不下去,你做官做到了副處,不可能怕困難。我跟你說,你換一種方式,你就不會這麼累了。」

  溫文彬想幫一幫他了。

  「怎麼換?」錢仕問。

  「首先,是換一個心態。你把工作當做工作做。」溫文彬說。

  錢仕沒聽懂,疑惑地看著溫文彬,把工作當做工作,這話,不是廢話嗎?

  溫文彬說:「你把要做的事,當做可完成,也可拖一拖,欺上瞞下,只要不讓我知道,你也不要讓你的下屬注意到你是在敷衍就行。這樣,你就會覺得很輕鬆。」

  錢仕還是不懂,說:「工作也可以這樣做嗎?」

  溫文彬說:「可以的。別的事不可以,你現在這件事可以。如果你還不理解,那就我再告訴你一個一字訣,『拖!』懂嗎?你那裡的事,如果是我們有理的,而對方胡攪蠻纏,你就用這個字,拖,拖垮對方。當然,如果是我們虧了理,那就積極處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樣,你理解了嗎?」

  溫文彬意猶未盡,又說:「凡是不講理的,胡攪蠻纏的,你就耍流氓。」

  錢仕猛然點頭,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好的,溫院長,我服了你了,就這樣吧,我繼續干。」

  錢仕知道,他也幹不了別的技術活。

  不是技術活,能有這樣高的工資和績效的工作,他注意觀察了一下,全醫院就是這份工作了,看著有50萬收入,錢仕能不心動嗎?

  他準備捨得一身剮,也要把這份工作做好。

  錢仕走了。

  他走得意氣風發。

  溫文彬笑了笑,搖了搖頭,心裡多少有些歉意。

  這叫什麼?殺人不見血!

  當然,錢仕是認真的,他心甘情願,因為他要做一個男人,既為家賺錢,也為自己賺面子。

  ……

  手術室,秦堪講了一個笑話,都笑了。

  其實,並不好笑。

  但是,秦堪講故事本身就好笑。

  他講了一個不能近親結婚的故事,早就都聽過了,但還是把所有的人都樂翻了。

  秦堪竟然講故事了。

  麻醉師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在他的範圍之中來回走動。

  7個小時,真難坐。

  手術進入尾聲了。

  沈俊鑫撿到一大塊肥肉,樂翻了。

  收尾工作都是他的。

  龍教授已經離場。只剩下劉華龍在旁邊看著。沈俊鑫和兩位助手——4、5助收拾最後的程序,他成了主刀。

  還是有點意思。

  至少還要40分鐘,他們三個人可以好好吃一頓大餐。

  做手術,真的就是吃大餐,這種頂尖的手術就是豪華的宴會,不說味道如何,至少這架勢,這氛圍,就和普通手術不同。

  秦堪開始脫衣。

  今天手術壓力全在他身上,沒有蔣薇薇配合,手術難多了,做了7個小時,雖然還不至於筋疲力盡,但是也很疲勞了,很想躺下來休息一會。

  今天還有一台手術,傍晚接台,秦堪還有幾個小的是休息時間。

  他脫了手術衣和手套,然後洗手去了。

  剛才他突發奇想,講了一個段子,有點葷,都笑了。

  當然他也知道,不是他故事有多好笑,而是他講故事本身就是一件好笑的事。

  「哈哈哈!」

  麻醉師想一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此時,秦堪的影子都不見了,他們一個人笑,逗得大家又笑了一輪。

  秦堪走出了手術室,穿上自己的衣服,坐電梯到了一樓。

  溫文彬剛好進來,招了招手,兩人走到一起。

  溫文彬說:「錢仕找了我。」

  秦堪說:「要求換工作?」

  溫文彬說:「沒有,而是又激情澎湃重新投入工作中去了。」

  秦堪搖了搖頭,說:「你應該積點陰德才行啊,老溫,人家也是50歲的人了。」

  溫文彬說:「不是我忽悠的喲,他自己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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