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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痴迷女人的柔弱

2024-05-02 16:54:00 作者: 鵲南枝

  昨日熬得太晚,靜姝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她連忙起身喚紫雲進來,忍不住埋怨道:「都這個時辰了,你怎不早點叫醒我。」

  紫雲一面疊被子一面回道:「今個也不是初一十五的,又不用去給老夫人請安,您急什麼?」

  

  靜姝手上一頓,看向紫雲。紫雲這才回過味來,如今自家小姐已是府中的當家主母,要忙的事可多了,怎還能如往常那般清閒。

  她忽的記起了李陵清晨出門的吩咐,對靜姝道:「世子爺臨出門前還特意叮囑了讓您多睡會。」

  靜姝問道:「他去營里了?」

  紫雲回道:「世子爺天還沒亮就走了,說是今日早點回來,陪著您去公主府。」

  她今日確實打算要去公主府見婆母的,倒是沒成想李陵也要去。

  靜姝吩咐道:「抓緊讓她們擺飯吧,我用完後還得抓緊理帳呢。」

  紫雲答應著出去了,靜姝自顧洗漱一番,將頭髮簡單的挽成一個如意髻,用一根墨玉簪子插好。

  紫雲與丹朱端來早飯時靜姝已經麻利的收拾妥當了,紫雲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放到靜姝跟前,笑著道:「這個是世子爺出門前特意吩咐奴婢讓小廚房給您做的。」

  靜姝沒有言語,一旁的丹朱卻忍不住掩面偷笑起來。

  靜姝嗔了她一眼,「笑什麼?」

  丹朱笑著道:「我是覺得世子爺對咱們小姐越來越上心了。」

  靜姝沒有言語,自顧吃著早飯。

  紫雲知她一直在為前幾日在園子裡的事生李陵的氣。她雖然不知那日兩人到底鬧了什麼不愉快,但見自家小姐被弄得那樣狼狽,她心裡也忍不住要怨李陵。

  紫雲一面為靜姝布菜一面回著丹朱的話道:「咱們家小姐樣樣都好,任是嫁與誰,哪個又能不厚待呢。」

  丹朱贊同的點點頭,真心說道:「姐姐說得對,咱們長安城這些貴女里,論才貌性情,真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咱們家小姐的。」

  「就是」紫雲附和著道。

  靜姝放下箸,瞥著二人道:「你們倆快住口吧,一會我不用吃飯就被你們夸飽了。」

  三人正在這裡說話,外面通傳婆子入內,對靜姝道:「稟夫人,西苑大夫人身邊的秋嬤嬤有急事求見。」

  秋嬤嬤是徐婉寧的乳母,靜姝聽說秋嬤嬤找她有急事,忙讓人將她領進來。

  秋嬤嬤進了堂屋,也顧不得給靜姝問安,喘著粗氣急著道:「二夫人,求您快去勸勸我們夫人吧。」

  靜姝見她一腦門子的汗,回道:「嬤嬤莫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說著,紫雲端來一碗熱茶,勸道:「嬤嬤莫急,喝點茶潤潤喉嚨。」

  秋嬤嬤一路跑過來,正是口乾舌燥的,端過來大口喝了兩口,這才捋順了氣,說道:「大夫人要殺人!」

  殺人?

  靜姝和紫雲對視了一下,連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秋嬤嬤緩了緩心神,回道:「都是因為宮裡賞給大爺的那個喚作媚娘的宮姬,今個來給大夫人請安遲了,大夫人不過責備她幾句,她竟暈在了碧堂居。」

  丹朱在一旁「嘁」了聲,不屑道「真是個狐媚子。」

  靜姝嗔了丹朱一眼,轉而對著秋嬤嬤道:「大嫂就為著這個生氣?」

  秋嬤嬤接道:「大爺得知此事,二話不說便過來與夫人爭執起來,兩人吵了一早上。」

  寵妾滅妻!不怨徐婉寧生氣。

  靜姝穿上外衣,衝著秋嬤嬤道:「我這就過去看看。」

  秋嬤嬤像是得了主心骨一般,念叨著道:「二夫人快去吧,大爺走後我們夫人就將丫頭們都敢了出去,一個人一直悶在房裡。」說著,她湊近靜姝,低聲道:「我不放心,從門縫裡偷偷瞧著,見她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磨刀呢。」

  丹朱驚得張著嘴巴道:「天爺啊!大夫人不會想不開吧。」

  秋嬤嬤一聽這話,嗔著丹朱道:「我們夫人可不會做傻事。」她頓了頓,看著靜姝低聲道:「我猜她是想殺了那宮妾。」

  以徐婉寧的性子,確實幹得出來。

  只是那媚娘是宮裡賞的,是萬萬殺不得的啊。

  靜姝也不再多言,抬腳向外走去,一路隨著秋嬤嬤來到了碧堂居。

  到了碧堂居,靜姝立在門外敲了敲門,半天沒聽到回音,秋嬤嬤從門縫裡往裡瞧了瞧,壓低了嗓子道:「大夫人還坐在那裡磨刀呢。」

  靜姝朝著秋嬤嬤擺擺手,示意她退下,自顧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徐婉寧正背對著她坐在貴妃榻上。

  不是在磨刀,而是在用布帛細細的擦拭著一把長劍。

  靜姝忽然想起上輩子那宮姬入府沒幾個月便「暴斃」的事,再聯繫到李顯上輩子沒能入得內閣,現下她終於捋順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定是徐婉寧因那宮姬不敬,而一氣之下殺了她,那女子是聖上所賜,進了鎮國公府沒幾日便「暴斃」聖上自然要遷怒李顯,因此他明明已經板上釘釘入得內閣的事也因此泡湯了。

  這宮姬殺不得!

  即便不為了李顯與鎮國公府,單單為了徐婉寧她也得攔住,以李顯那樣的性子,若是真的因徐婉寧之故沒能高升,又豈會放過她。

  上輩子,那宮姬「暴斃」不久,她就隱約聽說李顯鬧著要休妻,後來好像是被老夫人壓下來了。

  可見上輩子倆人鬧成那樣,就是為了這事了。

  她得想法子攔住徐婉寧。

  靜姝走到徐婉寧身邊坐下,見她面色陰沉,也不開口說話,靜姝便瞥著她臉色道:「怎麼的?真要去殺人?」

  徐婉寧這才抬起眼眸,起身揮劍朝著桌子上養著的一株花樹削去,登時便將那樹冠齊齊的削平了。

  動作乾淨利落,有那麼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靜姝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身手。」

  徐婉寧回頭看了她一眼,復又坐回榻上,仔細端詳著那劍,喃喃道:「這劍是在閨中時,父親送我的。」

  靜姝看著徐婉寧手中拿著的那劍,笑著道:「大嫂出身將門,徐伯父送女兒的東西也是跟尋常人家不太一樣呢。」

  見徐婉寧臉上依舊掛著怒色,靜姝接著道:「大嫂打算用伯父送的這劍去殺個宮妾嗎?」

  徐婉寧恍然過來,狠狠的啐道:「她也配!」

  「她確實不配。」靜姝道。

  徐婉寧收回劍,看著靜姝,氣憤道:「可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想我堂堂勇毅侯貴女,今日竟要受一個賤人的氣。」

  靜姝道:「那是你自己要氣!你既然覺得她不配,何必還要置氣?」

  徐婉寧沉默了好一會,對著靜姝道:「我倒不是只為那賤人,你沒看到李顯今日為了她怒氣沖沖找上來的樣子。」

  說著,徐婉寧便紅了眼眶,哽咽著道:「我嫁給他這麼些年,為她生兒育女的,想不到我這個正妻在她心裡還不如一個卑賤的妾。」

  靜姝遞過帕子,勸道:「你這樣想就是鑽牛角尖了,她再得寵不過是個妾,靠著狐媚手段巴結著男人,你為著這個與大哥生分,豈不正中了她的下懷。」

  徐婉寧試了試淚,道:「你沒看見她在李顯跟前那幅狐媚樣子,我真想不明白,李顯是個白痴嗎?真的就看不出她的詭計?」

  李顯十八歲高中探花,可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子,如今在官場上亦是混得風生水起。

  他不是白痴!只是痴,痴迷女人的柔弱,痴迷一個雄性護著弱者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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