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也得要有利用價值

  林逸對黑牛說：「你可別被這女鬼給騙了，她可是整個京城影視基地的鬼老大。這麼一隻鬼放任不管，萬一釀出大禍怎麼辦？還不如收編在冊，給她點好處，讓她幫著管理那群孤魂野鬼，這樣你們的工作也就輕鬆省事了。」

  綠依生氣地道：「我不干，無拘無束不香嗎？幹嗎要給自己上一道枷鎖。」

  眾人逐漸反應過來，看綠依的眼神就火熱起來。

  「看不出來，你一個女鬼，居然還有這等本事，統治了整個影視基地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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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第一次被人類誇獎，綠依立即把臉笑成了菊花，謙虛道：「您過獎了，我也就是陰差陽錯，收服了一隻鬼王做我孫子，讓這孫子替我打下了江山。」

  「收服鬼王？」

  「收鬼王做你孫子？」

  眾人怪叫一聲，如臨大敵地後退幾大步，法器再次握在手中。

  綠依趕緊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哪有什麼本事，不過是運氣好，在縹緲山救了一隻被鎖在大樹下的野鬼，我挾恩圖報，讓他認我做姑奶奶。然後讓他替我把京城各個野鬼勢力都打跑了。我才有資格做這個鬼老大。」

  眾人將信將疑，但無論綠依如何表現得牲畜無害，他們對眼前這個文藝女青年范的女鬼已產生了警惕之心，雖然不至於濫殺無辜，但林逸的話不無道理，收編她給靈異小組跑腿幹活，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黑牛笑容可掬了肯定了綠依的本事，又誇她給人間的太平做出的貢獻，話鋒一轉，問綠依是否有興趣與149合作？

  綠依忍著內心的激動，故作平淡地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經過討價還價，林逸扮黑臉加提醒，黑牛等人扮白臉，給綠依安了個「陽陰使者」的榮譽稱號。

  綠依的任務就是每日巡邏，遇上有幹壞事的陰物，及幹壞事的江湖邪士、騙子，要第一時間報給靈異小組。報酬則是每個月提供一捆清香，一個金元寶，黑牛還給了她一個五嶽真形圖。

  「這玩意我又碰不得。」

  「沒關係，我會用盒子罩著，只要你不碰觸就沒事，遇敵時打開盒蓋，把有山嶽的一面對準邪物即可。」

  但綠依還是有些不樂意，覺得報酬太少了。

  林逸則說：「不少了，靈異小組給勾魂總長曹大人的孝敬也並不比你得多。不信你問問曹大人。」

  「一個月才一個金元寶，是不是太少了？」綠依討價還價，「反正對於你們來說，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為什麼不多燒點金元寶？」

  黑牛正要答應，但林逸卻嚴肅地道：「原先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你沒發現，最近幾年陰間的物價連連上漲嗎？陰間的造物司和物價司都已經在打壓物價了。」

  又指著黑牛等人道，「陰間還派了小鬼給他託夢，讓他約束下陽間的道士和各路吃陰司飯的，別燒太多錢給那些身上有罪孽的鬼魂，以免把陽間資本凌駕於法律的事搬到陰間來。要是觸犯了陰間的紅線，一個都沒別逃。」

  黑牛狠狠地點頭。

  綠依狐疑地看著林逸，說：「好吧，那就這樣吧。」

  算了，要是沒錢了就私下找他要。

  然後便是皆大歡喜了。綠依得到了個可以在陽間通行的身份，受人類公門組織保護，以後見了這些公門中人，就不必東躲西藏了。

  靈異小組也高興，付出微不足道的代價，便能得到這麼一支騎兵異鬼，據說這綠依手下還有一隻鬼王實力的鬼，並且這鬼王還與綠依簽下了生死契約，更是千值萬值。

  私下裡，黑牛問林逸：「陰間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笨啊，」林逸白眼一翻，「我忽悠她的。」

  「你就不怕穿幫？」

  「她一個孤魂野鬼，見著陰差無常躲都來不及，還敢主動上前追問不成？再說了，無常陰兵不過是陰間的普通基層，哪會清楚高層的動向。」

  「……好像也有道理。」

  走了沒幾步，就有人發現瘋鼠落單了。

  等瘋鼠反應過來時，發現眾人全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自己，便問道：「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黑牛問。

  瘋鼠說：「我之前不是與你們提起過那位金先生嗎？」

  「嗯啊，然後呢。」

  「我忽然想起來，那位金先生，身上也沒有半絲鬼氣和陰氣，皮膚也與正常人差不多。」

  黑牛摸著下巴道：「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那位金先生，擁有鬼王以上的實力？」

  瘋鼠遲疑地道：「我這個我說不準，萬一他用了別的手段呢？」

  「既然你與金先生有交情，那就約著出來試探下唄，真要是有真本事的，老規矩，把他網羅到我靈異小組來，條件保證讓他滿意。」

  瘋鼠想了想，便有些躍躍欲試了。

  林逸有些心塞，沒想到轉來轉去，又轉到自己頭上，忍不住道：「得了吧，有了綠依還不滿足嗎？還去找什麼金先生。萬一被這女鬼知道了，鬧起來怎麼辦？」

  黑牛卻說：「沒關係，不讓綠依知道就是了。說起來，我對瘋鼠嘴中的金先生也挺好奇的。」

  公雞等人也紛紛點頭。雖然有過一面之緣，但金先生貪吃促狹的形象，已讓他們有了較深的印象。

  林逸撇唇：「那個金先生在陰間混了那麼多年，估計不會輕易與你們合作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瘋鼠拍在他肩膀上，說：「沒關係，有你這個見風薅，我非常期待與金先生的合作。」

  「什麼是見風薅？」

  「就是風吹過來都得讓你薅一把才能被放行。」瘋鼠捶了他兩拳，笑道，「你小子能啊，連鬼都能讓你薅便宜。」

  於是林逸得了個「見風薅」的綽號。

  ……

  前腳送別同事，後腳一張鬼臉便懟到林逸面前。

  「我演技不錯吧？」

  林逸下意識一巴掌摑了過去。

  綠依：「……」

  林逸淡淡地道：「以後沒事別把你的鬼臉湊到我面前，我膈應。」

  綠依：「……」

  林逸打量她，又叮囑道：「雖然讓你在陽間組織掛了個號，但想要成為一個有長期利用價值的鬼，還得看你的表現。」

  「我還得表現什麼？遇上不平事直接告訴他們不就得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林逸嚴肅地道，「你要讓自己奇貨可居，換句話就是，要有不可替代的價值，或是競爭優勢，你才能在這幫人身上得到起碼的尊重和敬畏。」

  綠依茫然。

  從未在職場上混過的她，也沒有見識過職場的殘酷，以為搭上了靈異組織，今後就可以陰陽兩界通吃了。

  「那我要怎麼做？請父親指教。」

  林逸內心一陣惡寒，年紀輕輕的讓這麼一隻女鬼喊自己爹，怎麼聽就怎麼無語。

  「不想被壓榨，就好好經營你自己。我那在泰山總部任職的爺爺已經給我捎了信息，他老人家說，依你的履歷和身份，是沒資格去總部任職的。不過可以在當地城隍廟給你尋個差事。比如，夜遊神。」

  綠依雙眸一亮：「夜遊神不是正四品神位嗎？」

  「你想多了。縣城隍也才正六品的神位，縣城隍麾下的夜遊神，也就是正八品編制而已。」

  「地方上的正八品，與國城隍的從八品，有區別嗎？」

  「區別大著呢。」基層里的公務員，與國家級的行政單位的普通辦事員，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當然，基層也有基層的好處，只要干好自己的分內事就可以了，並且工作也輕鬆。

  「夜遊神有哪些特權？」

  「就是負責每日在自己的領地巡邏。當然，夜遊神負責的是監督人類。」日夜遊神專門負責監察人間百姓所行之事的善惡。當然，日夜遊神是沒有傷人的權利，更沒有執法的權力。只是記錄人類犯下的功過罷了。

  綠依有些失望：「沒有執法權的夜遊神，太憋屈了。」

  林逸有好些好笑地道：「蠢！夜遊神再不濟，也是陰間的公務員，還擁有正兒八經的制服，但凡在夜間行走的人類，都歸夜遊神監管，是好是歹，你都得記錄。靈異小組成員，他們大都在夜間戶外工作，一旦到了你的地盤，不就受你監管了嗎？」

  綠依雙眸一亮：「懂了。爹爹，還是您高明，請受女兒一拜。」

  ……

  明天就要去邊境出任務了，林逸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分內工作。幸好戴維四鬼還算盡心盡責，沒讓他操太多心。

  應六那也嚴肅警告了，讓他不許在醫院搞破壞，再敢對醫護人員包括普通人動手，殺無赦。

  這回的任務是對付一群偷偷從我國邊境潛入想搞事情的鄰國特異功能者。

  據邊境反饋的消息，對方一周前就已潛入叢林，叢林中最高速度不超過8公里，預計最多還有五天，對方便能穿越叢林，進入城區範圍。

  異組能的任務就是潛入叢林內，悄無聲息地滅掉這群異能者。

  林逸還把擅長木系術法的赤兔，以及擅控制動物的毒蠍也一併叫上，爭取做到萬無一失，零傷亡。

  行動之前，檢查好裝備、武器、通訊，對了手錶，林逸嚴肅地對大家道：「咱們是團隊作戰，沒必要逞個人英雄主義。必要時，咱們就採取特殊戰術。」

  黑色鋼盔下，被鋼化鏡片遮住的目光齊刷刷地望著他。

  「群毆！」林逸補充道，「這可是我自創的團隊最佳作戰方案。」

  「……」眾人悶笑，紛紛豎起大拇指。

  行動開始，林逸努力坐穩摸魚王寶座，並未第一個衝鋒，而是讓副隊長雷神充當隊長，異能小組集體出動，控靈成員赤兔，和毒蠍用術法開道，潮濕的叢林，齊肩的雜草枯藤，有了赤兔，眾人如履平地。叢林中的毒蛇、老鼠、毒蟲也在毒蠍的控制下，全都躲得遠遠地，並且毒蠍還捉了一隻叢林裡的老鼠。

  但邊境延綿數千里，光靠老鼠帶路，也不一定奏效。

  叢林的高溫度、高濕度和較大的降雨量對人和武器都是嚴峻的挑戰。茂密的植被極大削減了武器、傳感器和通信裝備的作用範圍，人的耐力和武器攜載能力也被嚴重削弱。

  叢林作戰，差不多相當於退回到最原始的輕武器狀態。

  雖然平時也偶爾參加叢林戰培訓，但那不過是走下過場，真到了實戰，林逸第一個水土不服。

  叢林戰最保險的就是靠雙腿打贏戰爭了。由於受到叢林中濕厚的植被的影響，GPS的衛星信號衰減很大，在叢林中很難定位，所以不得不依賴於傳統的地圖和指南針。

  偏偏林逸最大的弱項就是沒有方向感，儘管通過嚴格軍事訓練，看得懂地圖，分得清方向，但叢林中最為廣泛運用的「X點鐘方向」他的反應硬是比其他隊員慢一秒鐘以上。

  林逸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從來不落單，也儘量不掉隊。

  當然，既然參與了任務，不可能一點力都不出。

  於是林逸發揮能飛行的唯一優勢，不時飛到樹梢上觀察，或夜間飛入空中觀察，鬼神的加持，使得他的視力在夜間也能視物。給隊伍開了個小小的BUG。

  養尊處優慣了的他，也極為不適應這種又悶又潮的叢林，為了早日完成任務，夜間休息時，便離魂而出，找到對方藏匿點，再通知隊友，連夜偷襲。

  就這樣，在叢林中，靠著赤兔的木系術法，毒蠍的動物溝通本領，加上林逸這個臨時偵察兵的輔助，雷神等人便負責硬剛，五天後，總算把找到了敵人偽裝在雜草枯藤下的據點。雷神率領小組成員，沒用多大功夫，便消滅了敵人。

  因為是夜間突襲，打了對方措手不及，並且，群毆效果極好，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在異能小組的重火力下，對方異能者全軍覆沒。

  數了數屍體，一共有17具。

  雷神叉腰，有些茫然：「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怎麼這麼輕鬆就搞定？」

  其他人也是一臉蒙，大家準備了那麼久，帶了這麼多的裝備和武器，四星半的危險程度，這麼快就結束了戰鬥，著實讓大家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