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掙乾淨的錢

  電話里孫勤勤語氣冷淡：「用不著謝我，我也是看在二叔的份上，要謝就謝我二叔好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林逸站在街頭，望著對面的霓虹燈，回想孫勤勤在電話里的語氣，不由苦笑。不是一個世界的，果然不能強融。

  當老曹青慘慘的鬼臉忽然出現，並還做了個鬼臉，毫無防備的林逸嚇得跳了起來，非常倒霉地撞倒了身後的一排貨架。貨架上的各類名貴水果應聲落地，隨著超市營業員的尖叫聲，林逸已能想像，他才掙來的錢怕是保不住了。

  甚至還得倒貼。

  老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對不住啦，怎麼辦？你身上的錢夠賠嗎？」

  林逸生吃他的心都有了，這個專拖後腿的傢伙。

  超市經理很快就過來了，看著滿地的水果，再看著始作俑者，態度還不算差，只是冷靜地對林逸道：「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完好的水果可以不讓你賠，但碰傷的，以及摔壞的，只能請你買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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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後，林逸提著兩大袋子水果，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商場。雖然超市只讓他賠付這些摔壞了的水果，但他運氣著實不好，這個貨架上的全是進口水果，老貴了，又嬌氣的很，這兩大口袋不但把他今天掙來的錢全吐了出去，甚至還倒貼了兩千元出去。

  從小窮慣了的林逸差點沒心疼到閉過氣去，強忍著內心的抽痛結了帳，離開超市後，在無人的地方把老曹罵了個狗血淋頭。

  自知理虧的老曹任由林逸痛罵，不得不簽訂了幾個不平等條約，其中有一項就是給他爭取更多的陰間福利。

  老曹無奈道：「福利我是可以替你爭取點兒，上回捉拿了幾隻被通緝的老鬼，你我也算是在都城隍站穩腳跟了。福利什麼的，倒是可以找上頭申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咱們這些神職的尿性，你也是知道的。」對林逸做了數錢的動作。

  林逸抬腿就要踢他，老曹跳出老遠。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老曹警惕地道，「彆氣了，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不去。」林逸一口回絕。老曹所謂的好玩的地方，不是聽戲，就是去廟裡吃白食，要不就是去娛樂城蹦迪，而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只想躲在家中數人民幣。

  老曹卻涎著臉道：「去嘛去嘛，這次我保證肯定好玩。」

  「先說來聽聽。」林逸雙手環胸。

  「娘娘廟的鎮寺之金寶緙絲道袍不翼而飛，柳大公子已經在陰陽兩界發了懸賞公告。柳大公子懷疑，金寶緙絲道袍應該是陰物所為。所以讓整個帝都吃陰司飯的務必找回寶物，賞金是柳大公子百年前蛻過的蛇蛻一件。」

  林逸問：「金寶緙絲道袍是什麼玩意？」

  老曹解釋：「就是一件極為珍貴的道袍，上頭刻滿了咒語，穿在身上，可風雨不侵，刀槍不入，諸邪避讓。一直存放在西鷺山的娘娘廟裡。前陣子卻不翼而飛，娘娘廟的官方負責人當天就報了警，查了半個多月，毫無頭緒。柳大公子斷定，應該是陰物所為。所以發出懸賞通告。」

  林逸道：「碧霞元君乃東嶽陰司大神之一，她老人家的地盤，居然還會出現陰物盜取寶物，我不信。」

  老曹瞪眼：「碧霞元君她老人家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廟。西鷺山的娘娘廟也不過是其中之一。娘娘也不可能時時駕臨分廟啊。這些分廟，都由四大門負責，其中西鷺山娘娘廟就由柳大公子負責。如今寶物不翼而飛，柳大公子自然難辭其咎，所以下了重金懸賞。」

  林逸對這些尋找寶物的事兒並不怎麼上心，要是能輕易找回來，柳大公子也不會發懸賞通告了。

  「蛻過的蛇皮有什麼用處不成？」

  「用處可大著呢，蛇蛻歸肝經，具有祛風、定驚、解毒、退翳的功效，還可用於小兒驚風，抽搐痙攣，角膜出翳，喉痹，疔腫，皮膚瘙癢等。你不知道，柳大公子的懸賞公告一出，就連大覺寺的和尚，上清觀的道士都集體出動，就為了柳大公子的蛇蛻。」

  林逸咋舌，他是真的不知道，區區蛇蛻，居然還有這等功用。

  老曹又道：「除此之外，柳大公子的蛇蛻，於我們無常來說，也是一件極為厲害的防禦法寶。不止各路陰兵陰將心動，就連那些消息靈通的厲害陰物，各路大仙，也都聞風而動。」

  林逸總算心動了，雖然做了無常，有九幽地府的法力加持，不會被陰物輕易弄死，但受罪是肯定的。所以他特地給自己燒了牛皮製的護甲，每次出任務時就穿在身上。

  「今晚子時，柳大公子就將在西鷺娘娘廟會見各路人馬。除了四大仙門，就連大覺寺的和尚，上清觀的道士都將前往參加。咱們都城隍，也將派出四位陰將。所以今晚豫玫園的戲，就無鬼與我搶了。」

  林逸聽得正認真，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啥豫玫園？不是要去娘娘廟開會嗎？」

  老曹白他一眼：「誰說我要去娘娘廟？柳大公子的蛇蛻確實讓人心動。但這種百之其一的機會，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你不知道，最近豫玫園來了個旦角，那身段，那唱功，老厲害了。上回有幸聽了一耳朵，回味不絕，餘音繞樑，讓人慾罷不能。只是豫玫園每次開戲，都會擠得里三層外三層，去遲了都擠不進去。今兒鬼差們都去西鷺山開會，相信豫玫園就不會那麼擠了。」那模樣有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林逸：「……」

  「要去你自己去，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林逸氣沖沖地重新提起水果，有些心塞，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他還想支個地攤，把水果削了，放到小碗裡賣淨果，能收回些本也是好的。

  老曹看了他手中的水果，忽然擊掌道：「豫玫園緊鄰夜市，那兒的流量大。你這水果倒可以拿去那兒賣啊，肯定有市場。走走走，去夜市上支個攤子，把水果削了，弄成水果拼盤，應該能賣出去。」

  林逸正有此意，便道：「你去聽你的戲，我賣我的水果，互不干涉，你別找些亂七八糟的陰魂來砸我的攤子就謝天謝地了。」

  一人一鬼，很快就來到夜市。

  夜市很熱鬧，人流洶湧，很多年輕情侶，以及附近的居民都喜歡來此閒逛，順手買兩件稱心的小物件，或吃上一兩樣小吃。

  而夜間也是鬼魂出沒的時段，林逸還瞧到不少鬼魂，穿梭於人群中，雖然被人類穿過身體，身子會起淡淡的煙霧，但很快就重新凝聚成形。一看就是長期滯留人間的孤魂野鬼。

  老曹一身地府公務員服飾還是很打眼的，這些孤魂野鬼瞧了無不嚇得四處逃竄，最後在林逸的建議下，換了一身常服。然後屁顛顛地跟在林逸身後，一邊碎碎念：「早就與你說了，真要掙錢，只需一邊裝鬼神弄鬼，一邊去捉鬼驅邪，保證財源廣進。你偏不聽，非得走最笨的法子。」

  林逸瞟他一眼：「我喜歡掙乾淨的錢。」再說了，掙那種錢的人，死後都會被下地獄的，他可不想死後被地府清算。

  老曹無語至極，舉手投降：「罷了，當我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