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妖聖逝去，金丹之妙

  黃泉石碑內部的世界中，充滿著各式各樣末世的天災景象。

  這些天災，每一道都可以堪比天境靈魂者的全力一擊，也不怪當年半聖境界的妖暝靈魂進入石碑內部後，只是一瞬間就被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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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情況下，即使是戴唯，想在這種環境下支撐下去，也是很吃力的。

  但現在，戴唯卻仿佛是虎入山林、龍游大海一般自在。這種末世一般的環境，對戴唯而言，甚至堪比最珍貴的修行聖地。

  天災，也是天象。

  在這種環境中，戴唯能夠充分地體驗一個世界天道在發怒時的表現，可以清晰地接觸到每一種滅世之劫中蘊含的法則。

  身懷《聖心天象訣》的戴唯，在這樣的幻境中，不僅不會被那些恐怖的天災攻擊，甚至能自由地將火焰、雷霆、冰雹、暴風這些天災捏在手中細細品悟。

  雖然這只是黃泉妖聖製造的幻境，但一個疑似帝境靈魂擁有者所精心締造的傳承幻境之中表現出來的法則，或許不夠完善，但一定是真實的。

  此時，戴唯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或許自己的《聖心天象訣》更進一步的機緣，就落在此地了。

  於是他沒有立即去尋找黃泉妖聖的精血和《黃泉天怒》的傳承，而是在天災現象最密集的地方盤腿坐下，開始修行。

  在黃泉妖聖掌控的眾多天災法則的觸類旁通之下，本來已經達到階段性極致的《聖心天象訣》，在戴唯的眼中忽然多出了很多細微不足的地方。

  他參照著這些天災法則，慢慢地將這些不足之處一一完善，這部功法的品質也隨之飛速提升。

  等到戴唯再次睜開雙眼之時，這部《聖心天象訣》已經徹底提升到了天階高級的品質，甚至在天階高級的範圍內，也屬於最頂層的那一類。

  這部戴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絕世功法，終於達到了這個世界的天花板。

  這一次針對《聖心天象訣》的完善，更多的是針對靈魂層面的，在完成了功法的晉級後，戴唯的靈魂氣息也微微震動，靈魂境界從天境初級提升到了天境中級。

  這是很多精於靈魂之道的五星斗聖才能達到的程度。

  戴唯看著漫天的天災現象，微微一笑，一指點出——

  「天象神指，聖心天怒！」

  隨著戴唯的舉動，漫天的天災驟然消弭，短暫的平靜過後，比剛剛更加恐怖的滅世大劫從天而降。

  這不是黃泉妖聖留下的天災了，這是屬於戴唯本人的天災！

  在那些滅世的天災落下之前，戴唯念頭一轉，又再次讓它們消弭了。

  一念起，滅世劫生；

  一念落，滅世劫消。

  這就是戴唯從《黃泉天怒》之中領悟到的天災之道，而他將這一道中的精華完美地融入了自己的《聖心天象訣》之中。

  戴唯已經不用去尋找《黃泉天怒》的傳承了，這部絕世鬥技之中最精華的理念，都已經被他吸收了。

  不過，激活《黃泉天怒》的傳承，是戴唯對妖暝的承諾，哪怕自己不需要，也得把這件事給做好。

  戴唯將目光投向這片世界的天空，那裡隱藏著黃泉妖聖的意志。

  似乎是感知到戴唯的目光，天空上的雲層散開，一座龐大的山峰出現在戴唯的視野之中，在山峰的最頂端，有一張巨大的王座，王座上坐著一個黃色裘袍的身影。

  那個身影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卻不自主地散發著一股令天地都震動的氣息。

  戴唯知道，那就是黃泉妖聖的意志！

  在原劇情中，蕭炎經歷了一場苦戰才從妖聖的意志手中獲得了《黃泉天怒》的傳承，但如今，這妖聖意志卻根本沒有對戴唯出手的意思。

  妖聖意志看向戴唯，戴唯頓時便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個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盯上了，即使是天境中期的靈魂境界，也無法完全抵禦這種壓力。

  但這股靈魂威壓，倒也沒有強到要將戴唯徹底壓垮的地步，這和他天境中期的靈魂有關，也和戴唯常年被【滅天絕地劍廿三】的劍意淬鍊有關。

  見戴唯在自己的靈魂威壓之下雖然承受得很艱難，但卻絲毫沒有要崩潰的趨勢，黃泉妖聖的意志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開口說道：

  「不過，很不錯！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能將我畢生修為之精華融入自己的道路之中，我沒想到如今的世上，竟然還有你這般驚才絕艷的小輩！」

  或許是因為戴唯僅憑黃泉空間之中的天災現象就領悟到了《黃泉天怒》這門絕學的精髓這一點，讓黃泉妖聖十分讚賞，所以戴唯沒有面對蕭炎闖入空間後的那些攻擊。

  被這位遠古大佬稱讚，戴唯勉強地露出一絲微笑，艱難地說道：

  「晚輩只是在靈魂一道上小有成就，與前輩的帝境靈魂相比，無異於是螢火之於皓月，不敢在前輩面前稱驚才絕艷。」

  聽到這話，黃泉妖聖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忽然站起身來，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這個小輩真是有意思！明明嘴裡心悅誠服地說著這麼謙卑的話，心裡的傲氣卻比本座還要重。」

  「想來在你眼中，帝境靈魂也只是花費時間就能達到的層次罷了，對嗎……不到雙十年華的天境中期靈魂者？」

  對於黃泉妖聖能一眼窺破自己的底細，戴唯一點都不奇怪。

  畢竟是帝境靈魂，若是沒有這樣的能力，那鬥氣大陸萬古以來成帝的就不會只有那寥寥數人了。

  面對黃泉妖聖的扯開掩飾的提問，戴唯也不再謙虛了，直接開口承認道：

  「前輩說的是，帝境靈魂，晚輩確實有把握可以成就，現在有了前輩的《黃泉天怒》作為資糧，這個時間應該還可以縮短不少。」

  聽到戴唯的真心回答，黃泉妖聖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好！我等天資蓋壓同代之人，就是要有這樣的自信與豪氣！」

  在黃泉妖聖眼中，戴唯就是和他自己一樣能夠橫壓鬥氣大陸一個時代的絕世天驕，他看到戴唯，就像看到了當年的意氣風發、終生未逢一敗的自己一樣。

  黃泉妖聖看著戴唯，目光從凜冽漸漸變得柔軟。

  「原本想要取走本座的精血和《黃泉天怒》的傳承，是要以靈魂扛過本座的一招《黃泉天怒》不死，才能達到要求，以你如今的靈魂層次還不夠。」

  戴唯點了點頭，承認黃泉妖聖所說的。

  一位帝境靈魂的擁有者，哪怕如今只剩下一道殘魂意志了，使用這門《黃泉天怒》起來，也不是普通的天境靈魂者能夠承受的。

  只是黃泉妖聖不知道，戴唯原本的打算，是使用【滅天絕地劍廿三】這門元神之劍，擊潰他的殘魂意志的。

  黃泉妖聖接著說道：「但你居然只看了我這天災領域一眼，就能將《黃泉天怒》的精華盡數領悟，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已經不需要考核了。完整的《黃泉天怒》傳承之法，等你出去以後，就會出現在了黃泉石碑的碑面上。」

  「至於本座的精血——」

  黃泉妖聖的聲音一頓，張開右手。

  他虛幻的身體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絲金色的細流，這些細流全部都往他攤開的掌心之中匯聚，很快匯聚成了一團金色的血液。

  那團金色血液出現的瞬間，戴唯就感受到自己身體最深處的一種渴望。

  擁有【白虎意志】的戴唯，雖然沒有斗帝血脈，但體魄、血統都稱得上是鬥氣大陸頂級的存在了。

  但在這滴妖聖精血面前，即使是戴唯的身體，都抑制不住地生出了要將其吞噬、進化自身的渴望。

  戴唯輕輕皺眉，將這種渴望給壓制了下去，抬頭看向黃泉妖聖。

  黃泉妖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妖聖精血送到了戴唯的手裡，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本座自詡鬥氣大陸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一直以為那難倒了歷代絕世強者的成帝之路，一定難不倒我，卻沒想到我沒有輸給修行之路上的劫難，也沒有輸給那些不弱的對手，卻是輸給了這個世界……」

  「小輩，你的天資絲毫不下於當年的我，若你只是想要在這鬥氣大陸上稱霸一世，那絕無絲毫問題，可若是你的野心和我一樣，是要登臨那修煉之路上的極境……」

  「唉……你可知道，這個世界已經無法再出現斗帝了……」

  黃泉妖聖所說的事情，戴唯或許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之所以無法再出現斗帝，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了【源氣】。

  淺水裡養不出來蛟龍，沒有源氣的世界也無法造就真正的斗帝。只有通過源氣，將一身修為返還本源，才能登上成帝之路的最後一步。

  黃泉妖聖此時將「世界有缺」的這件事告訴戴唯，不是為了打消戴唯成帝的野心，而是希望戴唯這個被他看重的後輩能夠找到做到他自己沒做到的事，彌補他終生的遺憾。

  因為在他眼中，能被自己看得上的戴唯，是唯一一個有機會做到的人。

  戴唯看向黃泉妖聖那越來越淡的殘魂軀體，知道從精血取出開始，這位驚艷了一個時代的絕世天驕，就要徹底落幕了。

  於是戴唯將他從原劇情中得知的【源氣】的隱秘告訴了黃泉妖聖。

  聽了戴唯的話，黃泉妖聖沒有懷疑這個說話的真實性，也沒有去問戴唯是如何得知的，因為這和他自己探尋千年得到的結果，是相吻合的。

  只不過戴唯的說法更加仔細、更加合理罷了。

  「呵呵呵呵……」

  黃泉妖聖此時的身軀已經淡到快看不清了，他張開雙臂，抬頭看向這片被他自己創造出來的天空，悵然地長嘆了一聲道：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我未成帝，非我無能，是天意弄人啊……！」

  話音落地，只剩下最後一縷的黃泉妖聖殘魂，終於如同風中的殘燭一般，徹底地隨風逝去了。

  一代絕世天驕，就此徹底隕落。

  戴唯看著黃泉妖聖殘魂消失的地方，一時間也有些悵然若失。

  想這樣一個時代最頂尖的天驕人物，被世界和時代所局限，終身不得存進，最後無奈逝去……

  這是最令人唏噓的遺憾吶。

  但戴唯遺憾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張口一吐，一顆微微放光的金丹從口中吐了出來。

  正是戴唯從上一個世界帶來的先天純陽金丹。

  黃泉妖聖逝去以後，這片空間就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而這枚金丹的出現，卻如同神話中燭龍的眼睛一樣，又再一次點亮了這個世界。

  這枚金丹從戴唯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後，給了戴唯無數的幫助，而隨著戴唯的修為在鬥氣世界逐漸成長，漸漸完全超越在斗羅大陸的他以後，金丹也得到了戴唯極大程度上的反哺。

  如今的金丹，比之戴唯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無論是在品質上，還是在能量總量上，都要強出了上百倍以上。

  在與黃泉妖聖交流了關於成帝之路的猜測後，戴唯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如果成就斗帝需要【源氣】來「返還本源」，那麼這件事情，他的先天金丹似乎也可以做到，甚至還能做到更好？

  要知道，戴唯練就這一枚先天金丹後，得到的最神妙的作用，剛好就是「返還本源」啊！

  因為金丹的這一妙用，導致戴唯如今不過是九星斗尊的境界，鬥氣的質量卻足以和一些實力不弱的斗聖相媲美——

  最起碼，像妖暝這樣的二星斗聖，其鬥氣的品質比之戴唯還要略遜一籌。

  等到戴唯自己抵達了九星斗聖的關卡後，這枚先天金丹能成長到什麼程度？

  能否助戴唯一臂之力，將其徹底推上斗帝的神座？

  戴唯覺得很有可能。

  用自己的金丹照亮這個陷入黑暗的世界，也是戴唯對於黃泉妖聖的一種祭奠，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已經逝去的黃泉妖聖：

  你沒有完成的偉業，我戴唯一定可以完成！

  在這一瞬間，戴唯似乎又聽到了黃泉妖聖那驕傲豁達的笑聲。

  隨後，戴唯的靈魂離開了黃泉石碑內部的世界，回到了外界自己的身體上。

  睜開雙眼時，戴唯發現——

  妖暝已經急吼吼的等待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