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拍即合，萬劍歸宗

  萬劍閣中，有一座試劍台，是供斗宗境界以上的用劍高手試劍用的。

  建造試劍台所用的，是一整塊天然形成的精鋼母礦，長寬都在兩百米以上，渾然一體，而且因為是母礦，所以還有著自動修復的屬性。

  萬劍閣成立了上千年，這試劍台就在萬劍閣中屹立了上千年，期間經歷了無數斗宗境界的高手對決，甚至還偶爾有斗尊境界的用劍強者在其上鬥劍。

  在這數百年的劍氣蘊養下，試劍台周圍都隱隱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劍意。就仿佛，這塊龐大的試劍台，在觀看了上千年的鬥劍後，自身也成為了一位劍道高手一樣。

  憑藉試劍台上這種強大的劍意，試劍台可以一定程度上將在其上面比試之人的修為壓制到同一水平。

  此時的試劍台上，兩名斗宗強者將自身的鬥氣修為都壓制一星斗宗的境界。

  這樣一來既不降低雙方的大境界、基本上不影響雙方使用各自拿手的劍技，也能做到相對公平的鬥劍。

  此時試劍台上爭鬥的兩名斗宗高手，雖然實力上對戴唯而言不值一提，但他們持劍爭鬥時的朝氣與激情，卻讓戴唯眼前一亮。

  這讓走近試劍台的戴唯，心中更是舒暢。

  

  這萬劍閣的實力雖然在四方閣中不算強，但這個宗門的做派、風格戴唯是真的喜歡。

  於是，他打算從今天開始，讓這個在中州算不上頂尖的宗門，經歷一次質變，和他一起登上整個中州最頂尖的舞台。

  看著試劍台上盡情鬥劍的兩人，戴唯忽然沒了扮豬吃老虎的心思，而是靜靜地看著那兩名劍客分出勝負，各自走下試劍台。

  然後——

  戴唯調動了自身的劍意，在萬眾矚目之下，飛身到了試劍台上。

  劍客，就是要人前顯聖，就是要在最耀眼的舞台上綻放光芒，苟道和劍道，本就不能相融！

  感應到戴唯身上那沖天而起的恐怖劍意，整個試劍台都發出了嗡鳴聲——

  那是試劍台在歡呼！

  它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純粹、如此強大的劍意洗禮。

  經歷過這一次以後，或許它自身又會得到一次飛躍般的提升。

  而伴隨著試劍台嗡鳴而出現的，是在場數百名劍客手中的長劍同事發出了類似的嗡鳴聲，那些劍，在興奮、在顫抖。

  即使長劍的主人極力壓制，也無法完全抑制住手中常見的興奮之情。

  那是它們在朝拜聖者時才會出現的徵象。

  與此同時，戴唯衝著萬劍山山巔輕聲地說道：「劍客戴唯前來試劍，請劍尊者一見！」

  聲音不大，卻收束成一條細線，直接傳到了山巔悟劍的劍尊者耳中。

  劍尊者猛然睜開了雙眼。

  這是……

  劍尊者沒有覺得前來挑戰者是自不量力，反而從戴唯的聲音中，就聽到了引而不發的無窮劍意。

  在劍尊者的感知里，傳來聲音的仿佛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數千上萬年前就開始蘊養劍意的上古神劍。

  只要輕輕一催動，似乎這柄神劍就會釋放出無窮無盡的劍意將人淹沒。

  只聽了戴唯的聲音，劍尊者就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不論是在劍道上，還是在修為上。

  但他並沒有任何沮喪、失落、恐懼的表情，反而十分欣喜。

  枯守著「中州劍道第一高人」的名頭，卻不過只是一名低級斗尊，實力和劍道修為在數十年間無法得到一絲進步，這種苦只有劍尊者自己一個人知道。

  但如今，一位劍道修為遠在自己之上、有足夠的資格指點自己的高人出現在面前，這讓劍尊者如何不會欣喜若狂？

  這哪裡是挑戰者，這是送上門來的好老師啊！

  年紀不小了的劍尊者在聽到戴唯的召喚時，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五十歲，拎起身側的佩劍就朝著山腰處的試劍台飛去了。

  「當代萬劍閣劍首劍一心，多謝前輩賜教！」

  劍尊者回復戴唯的話傳來。

  他的自稱沒有使用「萬劍閣閣主」這個自身最大的名頭，而是選擇了「當代萬劍閣劍首」這個讓他自己最得意的稱號。

  另外，劍尊者心裡還有一點點小心機。

  萬劍閣自開創以來的規矩——

  只有在鬥劍之中勝過上一代劍首者，才能接任下一代的劍首之位。

  劍首，就是萬劍閣劍道修為最強者。

  而劍首這個頭銜，雖然一般情況下並不參與萬劍閣的管理，但在萬劍閣中，卻是實實在在地位最高、最不容忽視的位置。

  面對一道聲音中都潛藏著無窮劍意的戴唯，劍尊者心裡知道自己沒有絲毫勝算，乾脆通過這一戰將劍首之位送給來試劍的這位劍道高人，將其留在萬劍閣。

  這樣一來，萬劍閣豈不就多了一道通天的劍道傳承了？

  不得不說，戴唯在打著整個萬劍閣注意的同時，萬劍閣的主事人也打其了他這個上門挑戰者的注意。

  兩人一個要的是勢力、另一個要的是人，卻出奇地不謀而合了。

  也是到這一刻，戴唯才終於明白了萬劍閣的創始者、第一代劍首立下這奇葩地傳承規矩的原因。

  打不過就加入，這是多麼優秀的生存之道啊！

  落在了試劍台上的劍尊者，看著戴唯似乎發現了自己的意圖，臉上露出了一起不好意思的笑容。

  劍尊者向戴唯拱手一禮道：「前輩，小心了！」

  「地階低級鬥技，百劍齊飛！」

  上百道劍光從劍尊者手中的佩劍上分化出來，朝著戴唯周身要害刺去。

  這就是劍術中典型的化簡為繁類型了，在戴唯傳承的《聖靈劍法》中也有類似的招式。

  而風雲世界中將這種路數發揚到極限的有兩式劍招。

  一式就是《聖靈劍法》中的劍廿二，以萬千殺機化作劍氣，是滅情劍道的極限（劍廿三已經不算人間應該存在的劍法了）；

  另一式就是劍宗的那一門《萬劍歸宗》，可以駕馭天地萬物為劍，讓被攻擊者品嘗被萬劍圍繞的絕望。

  在試劍石的壓制下，劍尊者的鬥氣修為壓制到了一星斗尊的境界。

  當然，這是他沒有主動抵抗試劍石的壓制力量，否則這一塊用來壓制斗宗實力的試劍石，還無法輕易地限制斗尊的力量。

  面對那上百道劍光的突襲，戴唯看得出來——

  這些劍光並非是簡單的鬥氣分裂，而是劍尊者的一點劍意在短時間內吸收大量天地靈氣，將那些靈氣活化成了劍氣。

  這樣得來的劍氣，比單純的鬥氣分裂而來的更加精純，也更加堅韌，更加擁有靈性。

  也因為這樣，這上百道劍光每一道都有超過玄階高級鬥技、接近地階低級鬥技的威力。

  當這上百道劍光在劍尊者的掌控下，隱隱以一種劍陣的布局鎖定戴唯的時候，其威力已經超出了這門鬥技等階的限制，達到了地階中級的程度了。

  戴唯見獵心喜，這一劍的模樣，有幾分《聖靈劍法》前半部分的風采了。

  只可惜上百道劍光數量有限，還無法做到量變引起質變，也無法做到真正的飽和式覆蓋打擊。

  面對這樣的一劍，戴唯同樣一劍刺出——

  《聖靈劍法》，劍廿二！

  同樣是化簡為繁的一劍，卻讓整座萬劍山都感覺到了一種天地肅殺之意。

  而只需要戴唯的一個念頭，那無數道天地肅殺之意就能攝取天地靈氣，化作殺道劍意。

  不止是劍尊者，試劍台周圍的所有觀戰者，甚至整座萬劍山上得劍客，都感受到了那一股沉重的劍壓，實力越強、劍道修為越高的人，能感受到的劍壓反而越強烈。

  就連戴唯腳下的試劍台，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在他的劍壓之下有著喘不過氣來。

  戴唯劍尖上得劍光才剛剛出現，對面劍尊者使出的「百劍齊飛」就開始寸寸崩裂。

  但劍尊者的劍意也是百折不撓的，他的上百道劍光開始崩裂的同時，也開始以更快的速度朝著戴唯飛去。

  哪怕它們還沒飛到戴唯的面前就已經在劍廿二的壓力之下完全崩解消散了，也掩蓋不了它們直到消失之前都在進攻的現實。

  見到自己的鬥技完全被破去，劍尊者心中絲毫沒有畏懼和擔憂，而是調集全身鬥氣、將自身劍意施展到極致——

  「前輩小心了，我這一劍能放不能收！」

  「地階高級鬥技，劍河三千問劍道！」

  施展這一招的時候，劍尊者的面目都開始變得猙獰了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名斗尊在施展地階鬥技時候的模樣。

  這一招的根本原理，和之前那一招「百劍齊飛」基本上差不多，都是以自身劍意活化天地靈氣，化作劍光攻擊。

  但在這一招「劍河三千問劍道」之下，劍尊者需要調動的天地靈氣是之前那一招的數十倍以上，自然而然地，對於靈魂的壓力也就成倍地上升了。

  即使斗尊的靈魂境界已經不低了，但想要自如地駕馭這一招「劍河三千問劍道」還是難了一些。

  因為施展劍意、調動天地靈氣已經占用了劍尊者全部的心神了，所以他才會說這一招自己能放不能收。

  不過不管怎麼說，在劍尊者的全力施展之下，這一劍化作了一條劍光長河，將三千道劍光的威能完美地統一了起來。

  雖然還沒達到天階鬥技的範疇，但相差也不遠了。

  此時，戴唯的目光中滿是滿意之色。

  但手上的劍招下手卻更狠了。

  劍廿二，全力施展！

  以戴唯如今的劍道修為，劍廿二的威能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天階低級鬥技，即使此時戴唯的修為只有一星斗尊，也不是劍尊者能夠抗衡的。

  漫天的劍意殺機沒有化作萬劍，而是凝成了一柄普通的光劍，在戴唯的操控下朝著劍尊者的劍氣長河迎面而上。

  「叮～～～！」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過後，劍氣長河當即崩散，構成劍氣長河的三千道劍氣也瞬間被破去了劍光的結構，化作了最初的天地靈氣，像雨露一般從天上緩緩降落下來。

  一劍，通天劍河一瞬崩散！

  試劍台上突然陷入了徹底的寂靜。

  劍尊者可以說是很親民的斗尊了，平素並不吝嗇於與那些斗宗劍客交流劍術心得，在場的斗宗們也有不少見識過他的這一招「劍氣長河」。

  他們都很清楚，這一招在劍尊者手中，威力有多麼大。

  但就是這麼威力無窮的一式劍招，在那個突然出現得神秘劍客手裡，像是一個泡沫一樣，只是輕輕一劍就徹底刺破了、化為了虛無。

  沒過一會兒，試劍台周圍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那些劍客們在瘋狂地慶祝這一次劍道奇觀的出現。

  而此時，戴唯也收到了系統的提示：

  擊敗特殊命格【劍中皇者】擁有者，獲得對應武學——《萬劍歸宗》。

  見到自己的收穫，戴唯心中暗笑，這是真讓我把萬劍閣建成鬥氣大陸的劍宗啊？

  此時，對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戴唯的思量：

  「前輩，你在試劍台上擊敗了我這個萬劍閣劍首，按照我萬劍閣的規矩，從今開始你就是萬劍閣的劍首了！」

  「萬劍閣閣主劍一心，向劍首問安！」

  隨著劍尊者的這一句話，眾多在場的斗宗都反應過來了。沒錯，得趕緊把這位前輩留下來，不然人跑了他們萬劍閣就虧大發了。

  於是，接著劍尊者的話後年，幾十位斗宗境界的劍客同時拱手向戴唯行了一禮道：

  「向劍首問安！」

  戴唯笑了笑，自己和萬劍閣，這屬於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只是一場簡單的鬥劍，就拿下了萬劍閣地位最高的位置。

  不過，他要的可不只是如此，戴唯站在試劍石上，先看了一眼劍尊者，然後微笑著看著眾人，說道：

  「萬劍閣對於劍道的追求很讓我喜歡，對於剛剛劍尊者施展出來的那一劍，我也覺得很驚艷……」

  劍尊者面目羞紅，正要否認，畢竟他的絕技都被戴唯隨手一叫破去了。

  戴唯卻接著說道：「但是——」

  「我觀這一劍後，卻覺得後面還有更加驚艷的一劍！畢竟……我們可是萬劍閣，怎麼能沒有萬劍之式呢！？」

  聽到這話的眾人全都沸騰了，劍尊者的「劍河三千問劍道」已經足夠絢麗了，這位新任劍首竟然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悟出更強的萬劍之式？

  而劍尊者此時更是失態，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要做到「劍河三千問劍道」有多麼艱難，而此人竟然輕飄飄地就提到了萬劍之式？

  戴唯知道光靠說是無法讓這些劍客信服的，於是騰空而起，一道劍指點出：

  「萬劍歸宗！」

  一道貫穿天地的劍意出現，戴唯甚至沒有動用任何的鬥氣，就怕你極大範圍內的天地靈氣都紛紛自覺地化作了劍光，在他意念的驅使下，圍繞著整座萬劍山盤旋飛行。

  只是一個剎那的時間，被戴唯控制的劍光數量就超越了萬數，並且仍然在繼續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