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些不會都是死人的吧？

  傻子娘是怕夜長夢多，吳老三是等著錢還債，這一拍即合，昨天晚上兩家就商量好了，今天一大早來迎親。

  為了怕吳惠跑了，吳老三把吳惠捆了起來，原本吳惠是想趁機逃跑的，可家裡壓根不給她半點機會。

  「媽，放開我，我不要嫁給傻子，你放了我，以後我對你好，我一定好好孝順你……」吳惠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曾經她有多想看杜鵑的笑話，如今她就有多絕望。

  「哎！惠惠，認了吧？傻子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聽你的，以後等熬死了那老太婆，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嗎？聽說他們家還有個店鋪呢！」老妖婆一直不停的在勸著她。

  吳惠感覺她的眼淚都快流幹了，可惜這條路已經是註定的，很快傻子就被推了進來。

  

  他看著吳惠笑道：「媳婦……我有媳婦了，以後我有好吃的都給你吃。」

  吳惠眼淚當即就下來了，那媒婆趕緊笑道：「新娘聽新郎這麼說，開心地掉眼淚了，好了，好了，吉時已到，上牛車。」

  吳惠直接被吳明背著上了牛車，她的嘴裡塞了東西，吳老三怕不好看，給她披了個紅蓋頭。

  杜鵑冷冷的看著牛車，慢慢的往鄰村出發，吳惠身體還在不停的扭動著，可以看出她心裡是有多麼的不願意。

  活該，當初她是如何幸災樂禍的？吳家又是如何挑唆傻子和她娘上門的，她一筆筆帳，給他們記得清清楚楚。

  吳惠直接被帶去了傻子家，傻子爹是隔壁村的村長，在70年代，吳惠是跑不了的。

  「杜鵑，一會兒我們去趕集，你去嗎？」吳嬸子輕輕推了她一下。

  趕集？杜鵑忙點了點頭道：「去，我也想去看看。」

  杜鵑回去拿了10塊錢，又拿了十張糧票，打算是去集市上轉轉。

  剛到村口就聽到那群老娘們兒議論道：「吳嬸，你把她叫到集市上去幹啥？她又沒錢，再說了那麼胖，咱們那牛車，她一個人坐得了。」

  楊梅也氣呼呼道：「就是啊！」

  吳嬸子嘆氣道：「好了，少說兩句，都是不容易的，她也就是想去市集看看。」

  杜鵑從家裡背著背簍走了過來，趕牛車的老頭，也慢慢趕著牛車走了過來。

  「今天這麼多人去集市啊？」趕牛車的吳老頭抽著旱菸，看著她們道：「趕緊的，誰要去一毛錢一位。」

  一毛錢一位？這價格又漲價了，好幾個人猶豫了，吳嬸子也猶豫了一下，看著杜鵑，杜鵑直接拿出兩毛錢塞給了吳老頭。

  其他人都有一些捨不得，楊梅氣道：「吳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以前不是5分錢一位嗎？現在怎麼要一毛錢啦？」

  吳老頭抽了口旱菸看著她道：「這事情你得去問村長，村長說多少就是多少。」

  吳老頭趕的牛車，是村裡的，他是沒有權限做主的。

  「那憑什麼讓這個大胖子坐？她一毛錢都占了兩個人的地了。」楊梅就是看不慣杜鵑。

  杜鵑也看不慣楊梅，她挑了挑眉道：「我也是出了錢的，你管我占幾個人的位置有本事你也出錢啊？要不你直接把牛車的位置都買下來，我就直接走路。」

  楊梅氣得破口大罵：「你這性子跟吳老三那一家子一樣的無賴，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錯不了。」

  杜鵑冷冷的看著她道：「我倒是覺得你跟吳老三家挺像的，不知道你跟他們家是什麼關係？」

  楊梅氣得揚起手來要打她，結果杜鵑直接擋住了手臂，只聽「啪」的一巴掌，楊梅的臉上就紅腫了起來。

  吳老頭沒了耐心：「老娘們兒就是煩，不坐就不坐，別耽誤我掙錢。」

  吳老頭的鞭子揮動起來，楊梅還沒反應過來，吳老頭就趕著牛車往前走了。

  楊梅氣得在後面又吵又鬧，杜鵑在前面擺了擺手：「小樣，跟我斗，嫩了點。」

  吳嬸子拍了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楊梅的性子，她那張嘴能罵十天半個月不停歇的，等你回去了，可沒你好日子過。」

  「不就是罵人的話，她罵我也罵，我還怕她？」杜鵑的嘴十里八鄉有名氣的毒。

  吳嬸子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岔開了話題：「這天越來越冷了，咱們還是要想辦法屯糧，要不然，沒吃的可不是開玩笑的。」

  東北的冬天多冷，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剛開始，杜鵑沒有布票，要不然她還得扯些棉花，做條棉被或者做些棉衣。

  她身上就一層棉衣，風一刮過來，她就凍得瑟瑟發抖。

  吳嬸子捂著她的手道：「最好還是要去鎮上買些棉衣，要不然更冷的天哪裡受得了？」

  杜鵑也是這麼想的，她看著吳嬸子道：「也不知道有沒有糧票可以換布票的地方？」

  「糧票換布票這可不划算，不過也是有的我帶你去看看。」牛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了鎮上。

  半個多小時的路，要是走路的話要一個多小時，杜鵑肯定是走不下來的。

  吳嬸子拉著杜鵑朝一個小巷子裡走去，這個小巷子裡，大家會拿些自己家裡的東西來換。

  有些是雞蛋，有時候會有麵粉，還有時候會有一些糧食。

  現在已經沒有幾年前管的那麼嚴了，政策稍微鬆動了一些，好多人都會在這裡交易糧食。

  杜鵑跟著吳嬸子走進去，裡面是一個個小攤，攤上有大白菜、還有好多蘑菇、大栗，各種各樣山裡的野貨。

  賣糧食的太少了，吳嬸子輕聲問一個熟悉的：「有沒有布票賣？我們想用糧票換。」

  那人叫麻姑，三十來歲的樣子，她微笑著看著吳嬸子道：「你們跟我來……」

  吳嬸子跟著麻姑往小巷裡面走去，小巷裡頭髒亂不堪。

  走了好一會兒，麻姑才掏出一串鑰匙道：「這裡是我家，你們不是要布票嗎？布票我倒是沒有，但是我有棉被棉衣，不要布票，直接付錢，你看你們要嗎？」

  麻姑說著把她們帶進了屋，果然屋裡有好幾條棉被、棉衣……

  杜鵑抖了抖看著麻姑道：「這些不會都是死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