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棉襖的秘密

  吳嬸子拿出了兩捆柴火，又拿了一個鐵鍋和木桶道：「這個鍋子和桶，我們平時用不著，就送給你了。」

  杜鵑也沒客氣，以她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客氣，要啥啥沒有。

  「哎呀！我不活啦！啥都沒了，那麼多肉啊！還有那麼多大米，我的錢啊！遭瘟的老鼠，要是我看到你們，非得把你們全都弄死……」

  隔壁吳家老妖婆坐在門檻上哭得撕心裂肺，杜鵑端起兩張板凳，墊在腳下，爬上了牆頭朝里看去。

  吳家亂成一片，就連門口菜地里的那些大白菜，都被啃了個一乾二淨。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到吳老三的吼聲傳來：「叫叫叫個屁呀！你坐在門口嚎喪啊！還不進來做早飯……」

  老妖婆還是很怕吳老三的，吳老三一聲吼，她擦乾眼淚趕緊朝廚房走去。

  可走到廚房，看到廚房亂七八糟的樣子，她更想哭了。

  杜鵑冷笑一聲，慢慢跳下了板凳，就爬個板凳的功夫，她居然累得氣喘吁吁。

  吳嬸子還給她拿了兩根蠟燭，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吳嬸子本來還想給她兩個紅薯，被杜鵑拒絕了。

  等杜鵑到祖宅，發現吳叔真的把房頂修好了，上面蓋了幾層厚厚的稻草。

  吳叔黑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慢慢從梯子上爬下來道：「這颳風下雨倒是不怕，就怕遇到大雪，要是遇到大雪的話，記得多清理。」

  杜鵑滿意的看著這個臨時住所，吳嬸子笑道：「當家的，咱們再回去拿些稻草，給她做個床。」

  吳叔點了點頭，就跟著吳嬸子回去了，這個吳叔是真的老實巴交，特別聽吳嬸子的話，也難怪吳嬸子會找他入贅。

  等吳叔和吳嬸子走後，杜鵑看著那個窗戶搖了搖頭，呼呼的北風從窗戶裡面不停的灌進來。

  杜鵑抖了抖身子，想到了那件黑色的棉襖，她從旁邊拿起了那件不起眼的棉襖，棉襖的棉絮都已經跑毛跑的差不多了。

  也難怪吳家沒人看得上，杜鵑在廢棄的垃圾堆里找了又找，翻了又翻，總算在角落裡面翻到了一把生了鏽的鐮刀。

  這鐮刀磨一下可就是她的家當了，等到了春天，這鐮刀就能派上大用場。

  杜鵑輕輕劃開了這件黑棉襖的領子從裡面露出了一個黃色的信封，打開信封發現裡面藏了二十五張糧票。

  她在領子裡面繼續翻找，在領子的最右邊，居然翻到了十塊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主的關係，杜鵑的眼淚輕輕的流了下來，她回憶了一下，原主家的人和事。

  杜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大哥叫杜偉、二哥叫杜華，大哥也是知青，好像被分去了大西北。

  大西北不是黃土高原，就是沙漠，記憶里杜偉給她寫過幾封信，都是報平安的。

  杜華現在還在京城，一點消息都沒有，原主杜鵑心裡還是很擔心她這個二哥的，從小到大，原主跟這個二哥的感情是最深厚的。

  可是這個杜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肯定不正常。

  上次她父親的那封信里，就提到她爺爺去了山東之後，大病一場，發了兩天兩夜的高燒。

  杜鵑輕輕的嘆了口氣，如今她這邊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她根本沒有辦法去山東。

  現在出趟遠門不是趕個火車就可以去的，去任何地方都需要介紹信，還需要村長的同意。

  可是靠山村的村長跟吳家是同宗的，怎麼可能幫她？

  杜鵑先把糧票和錢藏好，就聽到吳嬸子的聲音傳來：

  「我看那家人就是活該，怎麼人不被老鼠啃了，我估計老鼠都嫌他們髒。

  還有臉來問我要吃的，呸！真的不要臉。」

  吳嬸子和吳叔背著一大捆的稻草走了進來，這估計又是在講吳老三那一家。

  吳嬸子一邊鋪床一邊道：「你那婆婆真夠膈應人的，跑我家來借吃的，我說沒有，她直接跟我吵起來了。」

  吳嬸子的臉色不太好：「我生不生的出兒子關她屁事，非得拿這個事情來刺撓我，一想到這個事兒，我就氣的不行。」

  杜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她在記憶里搜尋了一下，她跟吳明在一起的畫面，發現她跟吳明居然沒有圓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記憶出了錯，等吳嬸子把床鋪好，正打算走杜娟一把拉住她道：「嬸子，我給你幾張糧票，這些都是我之前攢下來的。」

  杜鵑遞過去五張糧票，吳嬸子哪裡肯：「你是不是傻呀？快把這些東XZ好，別給那老東西看到了。」

  杜鵑憨憨一笑看著她道：「吳嬸子我真的把你當成我親姐，這票你收下吧！我這裡還有呢！」

  誰家都不容易，吳嬸子家裡有兩個女兒，她推脫了一會兒，知道拗不過杜鵑，只能收下來了。

  路上吳嬸子嘆了口氣道：「多好的孩子啊！就是胖了點，但是心腸多好，那吳老三家也是沒福的，瞧著吧！有他們家後悔的……」

  此時的杜鵑舒了口氣，總算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了。

  她拿出那件黑色的棉襖，貼在了窗戶上，這樣的話，風就不會進來了，晚上也不會這麼冷了。

  「吱吱吱……」杜鵑再抬起頭，看到門口居然是昨天那兩隻大老鼠，那兩隻大老鼠站立著，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你們來幹什麼？昨天晚上你們玩的挺爽啊？」

  「吱吱吱吱吱吱……」

  杜鵑輕笑出聲，這兩隻大老鼠居然在嫌棄老妖婆的廚藝太差。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這年頭誰家日子好過啊！行了，你們在這裡玩一會兒吧！我得去打水了。」

  杜鵑說完便提了個木桶走了出去，村里一共有兩口井，有一口井離她這裡比較近。

  等到她走到井口時，發現村里好多人都圍在井邊，正在洗著衣服。

  「哎！你們聽說沒？吳老三家昨天被老鼠咬的喲！我去看了，就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拿不出來。」

  「切，誰讓他家那樣虐待兒媳婦的？」

  「兒媳婦？你是說那又肥又丑的女知青嗎？大晚上的看到她，我都能嚇死，也不知道吳明怎麼下得了嘴的。」村裡的八卦之王楊梅，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