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章樂極生悲

2024-07-12 15:28:29 作者: 公孫無咎

  正當眾人認為大局以定時,祝茲侯劉延年之子博士劉堰卻緩緩站了起來。

  他也是如今太子系唯一出身列侯家族的官員,能力不錯。

  

  據說他這一次早早的就尋了一個清河張之人,要當做扭轉今日局面的殺手鐧!

  卻見劉堰肅然下堂,對丞相公孫賀作揖道:

  「下吏有一事,須得稟明諸位公卿。」

  駙馬都尉金日磾皺了皺眉,他在心中嘆息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他其實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

  這時丞相公孫弘把手抬了一抬想要阻止他說話,不過最後還是嘆息一聲道。

  「劉公請講!」

  杜陵在一旁註意到了金日磾和公孫弘的動作,心中不禁一慌,感覺情況不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年約三旬的男子已經站到了劉堰身旁。

  「諸公,這位是文成留侯之後,故清河郡太守張公之孫伯秋……」

  杜陵心中一突,已是大感不妙。

  他一向博聞強記,對張氏的一些內幕也知道一二。

  「張伯秋,爾為何在此?」公孫遺面色難看的指著來人。

  張伯秋眼神閃躲不敢直面公孫遺,「伯秋見過公孫校尉!」

  「吾問爾話呢!」

  公孫遺正要逼問張伯秋,劉堰卻上前一步攔在了兩人中間。

  「諸公,伯秋君子與那張越乃是同族,此來正有一事要向諸公稟明……」

  劉堰話還沒有說完,周圍已是一片譁然。

  金日磾和公孫弘兩人皆是面色凝重。

  劉堰對周圍之人的反應早有預料,是以並未理會,而是一把拉過張伯秋道,「君子且把爾要稟明之事講給諸公聞聽!」

  張伯秋深呼吸一口氣,「諸公明見,吾乃是張氏伯秋,家父乃是故清河太守典之子……張越此子不聽長者教誨……甘為贅婿……背棄先祖……故家父決定逐張越出族」

  在這個時代,不敬長者,背棄先祖可謂是大罪了。

  「爾竟敢在此胡言亂語!」公孫遺已是氣的渾身發抖。

  這正是劉堰希望看到的,如果公孫遺氣的動手毆打張伯秋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公孫遺也不是等閒之輩,很快他就強忍怒火,冷靜下來。

  「張伯秋,爾這豎子,爾可知爾在做什麼?」

  「清河張為何會如此不智?」杜陵心中疑惑不解。

  「難道!」他突然想到一個傳聞,隨即面露驚駭之色。

  張伯秋沒有說話,眼神閃躲的不敢看向公孫遺。

  「諸公,張越此人數典忘祖,行事卑劣,豈可予之國家名器……」

  「不然,此不過一人之言,豈可盡信……」商丘成出言反駁。

  「商公此言不然,吾聞……張越此子……」

  「張越此子……」

  「當把此子送廷尉府嚴查……」

  雙方為張越之事炒的越來越激烈。

  雙方爭論一天,也沒有論出個結果來。

  不過丞相公孫賀卻是心情沉重。

  作為丞相他自然知道的比普通人多一些,先景皇帝就已經剝奪了清河張的繼承權。

  在法理上張越才是文成侯的嫡傳,清河張已是小宗,豈有小宗驅逐大宗之理。

  更何況,那張辟疆之死也別有蹊蹺……

  宣室之中,皇帝看完秀衣使者送來的一封奏報。

  隨口詢問,「駙馬都尉可到了?」

  「啟稟陛下,還未到。」

  「去,把駙馬都尉叫來!」

  「諾!」

  金日磾剛剛出了丞相府,前來傳旨的小黃門已然到了。

  他不敢耽擱,立即快步往宣室而去。

  「臣金日磾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坐吧,今日集議如何了?」皇帝問道。

  「啟稟陛下,今日……」

  金日磾不帶任何感情偏向的把今日集議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是集議記錄,請陛下查閱!」

  最後他把集議記錄呈遞給了皇帝。

  皇帝看完記錄,目露寒光。

  「哼,這世上不怕死的人還是多,這是欺朕之劍不利呼!」

  「陛下息怒!」

  周圍眾黃門侍者嚇得跪倒在地不敢說話。

  「把廷尉和太子給朕叫來……」

  約莫兩刻鐘後,太子劉據與廷尉杜周一起進了宣室。

  「太子,看看吧!」

  皇帝把一份寫在絹帛上的文書丟給了劉據。

  劉據快速看著手中的文字,越看越是心驚。

  不一會兒他的後背竟已被汗水浸透。

  「太子爾有何想說的?」

  劉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恕罪,此皆兒失察之過……還望父皇網開一面。」

  皇帝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久久不語。

  「廷尉!」

  「臣在」

  「此事就交給爾廷尉府辦理了。」

  「諾!」

  「擬旨,祝茲侯教子無方……除爵,發輪台……」

  「駙馬都尉,此時就交給爾去辦理吧!」

  「父皇!」太子劉據在一旁想要阻止,卻又感覺無話可說。

  「臣,謹奉召!」

  金日磾和杜周走後,皇帝又一揮手把周圍的侍從全部趕了出去,只把太子劉據留了下來。

  父子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整整一個時辰之後,才見太子面色蒼白的走出了宣室。

  ……

  祝茲侯府外,一隊金吾衛已經把侯府團團圍住。府中之人已是人心惶惶。

  侯府正堂,今日白天還意氣風發的劉堰正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

  「豎子,爾近日做了何事還不儘快道來!」

  說話的乃是劉堰大人祝茲侯劉延年。

  「孩兒近日只為阻止那張越封侯之事……」

  「蠢貨,吾家怎會出了如此愚蠢之子。爾這等小伎倆如何能瞞得過廷尉府……如何能瞞得過繡衣使者……」

  「爾可知,那張辟疆之死頗為蹊蹺……且先景皇帝在位時即以張高不法之事,定張辟疆一脈為文成侯嫡脈,豈有以庶驅嫡之事……」

  劉延年忍不住大罵跪在地上的劉堰。

  「竟有此事!」那劉偃大驚失色,猛然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大人還請救孩兒一救!」

  劉延年嘆息一聲,「希望陛下看在同是漢室宗親的份上能繞過吾家這一次吧!」

  劉堰大駭,「大父,吾家也是漢室宗親啊,陛下不會……陛下怎能……」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面如死灰的撲倒在地。

  他作為祝茲侯之子,豈會不知當今陛下的性格。

  就在這時,圍在府外的士卒已然闖入了府內。

  府中一下子亂成一團,到處都是下人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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