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入冷宮，萬事皆難

  被窩已經完全暖和下來，等待許久的左道奇，終於等到了貴妃從靈舒房間回來。

  萬貴妃掀開床簾，看到自己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嚇了一跳，正要驚呼，左道奇迅速起身，用手捂住貴妃的嘴，「娘娘是我，今夜降溫嚴重，小的專程來給娘娘暖床。」

  「暖床？」萬貴妃美眸中充斥著錯愕。

  這個世界，只聽說有女人給男人暖床，從未有過男人給女人暖床的。

  萬貴妃正要說些什麼。

  左道奇神情失落，「小的從小便沒有娘親，見到娘娘的第一眼，便有了娘親的感覺，驚擾了娘娘，罪該萬死，這便去淨丹宮徐總管那邊領罰。」

  「不必，只是…」萬貴妃聲音依舊柔弱，充滿溫柔，收回原本想說的話，「大路你一番好意，我又怎忍心責怪呢？」

  左道奇臉上憨厚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娘娘，現在被窩已經暖好，您趕緊上床歇息吧，小的給您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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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貴妃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縱然知曉左道奇是個太監，但畢竟曾經是個男人，她還從未有讓男人服侍的經驗，雙頰紅紅的說道，「我自己來吧，大路你也早些下去歇息吧。」

  左道奇看貴妃臉上神情，知曉今日已經達到極限，連忙從一旁披上自己外衣，「娘娘早些安歇吧。」

  他走後。

  萬貴妃褪去衣服，穿著褻衣躺進暖意四流的被窩，嗅著左道奇留下的味道，一時間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雙腿，隨即心頭暗罵自己。

  這時她才察覺到不一樣的地方，今夜的榻，似乎軟和不少，被子也厚了不少。

  這讓她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左道奇不知道的是，這冷宮地處偏僻，外面就是西園，林子密集，常年陰冷潮濕，貴妃每至季節交替便要失眠，這也是她並未訓斥左道奇的原因。

  畢竟，她以往可是皇妃，而且是幾乎觸摸到後位的皇妃，極盡榮寵，怎麼可能允許一個曾經是男人的太監為她暖床呢？

  ……

  左道奇回到房間，直接鑽進被窩，今夜實在是太冷了。

  萬貴妃的被子很香，被一個大美人常年蓋著，自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旖旎感覺。

  不由的把頭埋在被子裡，深深的吸了兩口。

  「今日給貴妃暖床她未生氣，想來明日再去，她也能習慣下來，再有三天便是月圓之夜，功法…」

  左道奇幽幽一嘆。

  隨即雙腿膝蓋處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嘴角抽搐起來。

  昨天跪了一天，今天能夠下床幹活，已經全是他憑藉毅力堅持，這會寒意一起，將他整個人痛的滿頭大汗。

  微微起身，看了一下淤青的膝蓋，左道奇再次嘆了口氣。

  昨晚能夠睡著，因為太累了的緣故，今夜這腿疼，著實讓他有些睡不著啊。

  一夜無言。

  今天是左道奇穿越的第三天了，膝蓋的疼痛隨時讓他知道，這不是夢。

  依舊是早早起來打掃屋子，然後做飯。

  昨日冷宮的飯很簡單，兩個饅頭，一碟鹹菜，僅此而已。

  他那會忙著跟萬貴妃套近乎聊天，姬靈舒已經弄好了吃的，今天他打算好好奢侈一次，畢竟自己的大腿未來既是皇帝，又是大宗師，小時候肯定得吃飽。

  奢侈的從菜窖中取出一顆大白菜還有兩根胡蘿蔔。

  雪梅苑沒油，就連打水也需要去幾十米外的古井那裡打水。

  對待姬靈舒，左道奇並未像對待萬貴妃那般，全程狂舔，而是另有計策。

  「靈舒！」

  姬靈舒的小腦袋從門口探進來看他，只是那樣看著他，一言不發。

  「去，打桶水去。」左道奇帶著些許命令的口吻說道。

  姬靈舒看他轉過身去，沖他做了個鬼臉，從地上拿起一個桶便出去打水了。

  左道奇背對她的臉上，閃過一道異樣。

  昨晚他腿疼的睡不著，想了一夜該如何面對貴妃母女。

  不知道這實施起來的效果，到底好不好…

  姬靈舒早已習慣了幫母親打水，很快便提桶回來。

  不過沒敢靠近左道奇，只是遠遠的將水桶放下便離開了。

  左道奇也看出來這丫頭很反感自己，或者說很反感自己的『太監』身份。

  大概是在她成長過程中，被太監欺負太多了吧。

  其實他也有些好奇，這冷宮在偏，為何太監宮女都敢隨意欺負這大大小小的妃嬪公主皇子，難不成真的沒人跟那位元吉帝說過嗎？

  煮了一大鍋的白菜燉蘿蔔，無論是鹽還是油，左道奇都敞開了放，當即，雪梅苑中便傳出濃郁的菜香味。

  招呼萬貴妃與姬靈舒過來吃飯。

  「大路，你這…」萬貴妃一臉心疼。

  冷宮各苑都是有用度的，而且相比外面每旬一次開支，冷宮則是三個月一次，而且無論是菜品還是主食，都會很少。

  這是上個月才送來的菜，左道奇如此大手大腳，萬貴妃自然心疼萬分。

  左道奇看了一眼她那焦急中帶著異樣風華的臉頰，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開口說道，「娘娘不必擔心，既然是小的伺候娘娘母女，那便絕不會少了娘娘的用度，娘娘放寬心，九皇子臨走前，曾給了我一些銀子，到時候我去求徐總管，多買一些就是。」

  萬貴妃嘆了口氣。

  姬靈舒一臉興奮，這些菜濃郁的油腥味以及食物本身所擁有的顏色，讓她不禁咽了咽唾液。

  以往白菜、蘿蔔都是萬貴妃製作成鹹菜，這種直接煮燉的方式很少，以前還好一些，隨著萬貴妃進入冷宮的時間越來越久，一切用度一減再減，上次吃這種燉菜，好像還是她十歲生日的時候。

  左道奇先是給萬貴妃盛了一碗，「小的無能，娘娘先委屈一番。」

  萬貴妃美眸一紅，她算是很堅強的女人，不然也不會被打入冷宮十年，還未變得瘋癲，左道奇的關心，真的讓她感覺到一種許久未有的恩情，開口糯糯，但又止住了話語。

  左道奇並未在意，只是再次給姬靈舒盛了一碗，「靈舒，今天謝謝你打水了，你多吃點。」

  悄悄的看了眼萬貴妃，小聲說道，「給你的可比你娘的還要多呢。」

  姬靈舒面色通紅，輕輕點頭。

  萬貴妃自然看到這一幕，但覺得左道奇並非壞人，靈舒跟左道奇交好，萬一哪天自己撒手人寰，靈舒也不至於在這諾大冷宮沒了夥伴。

  想到這裡，她又想到姬靈舒從兩歲開始便進入這冷宮，日後多半是要終老在這裡，一時間不禁悲從心來。

  端著碗帶著哭腔說道，「外面有點冷了，我回屋吃了。」

  給兩女分完，鍋中便沒多少，左道奇並未在意。

  但他今日為兩人做飯，看到了菜窖中的情景，知曉食物是真的不多了。

  這也是件麻煩事，馬上便是月圓之夜，他即將取得功法，到時候他定然食量大增，這也得想個折啊！

  一入冷宮，萬事皆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