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兒子

  菲斯萊特的南城門。

  看著阿拉貢遠去的背影，艾倫帶著兒子沿著城鎮平坦的石板路，準備返回溫特瑞堡。

  「那個大哥哥明明已經統治了很多人，為什麼還要出去遊歷啊？留下來管理自己的領地不好嗎？」

  艾伯特稚嫩的聲音響起，問出了纏繞在心中的疑問。

  從五歲開始他就要接受很多教育了，而身為王后的母親，和身為國王的父親也天天在他面前做著榜樣。

  所以，對於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國王，在艾伯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極其模糊的概念。

  「我的兒子，阿拉貢和你並不一樣，與他相比的話，你實在是幸運太多了，安努米那斯雖然也聚集了一萬多人，在中土這個地方，也可以算是一個不小的勢力，但是在遙遠的南方，在大海的旁邊，還有一個十數萬人口的剛鐸，那裡有一個遺失已久的王位等著阿拉貢去取回來。」

  說著話，艾倫輕輕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髮。

  「這並不容易，艾伯特，我曾經教過你，權利這個東西，看似生殺予奪，實際上脆弱無比，完全來自於他人對上位者的認可。」

  艾伯特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是的，為了得到這份認可，所以要在加強自身的同時，多去觀察他人的需求，甚至是操控這些人的需求，如果衝突的話，就要想盡辦法選擇對自己重要的，放棄那些不重要的，這些我是記著的。」

  聽著兒子的回答，艾倫搖了搖頭，說道：「還要多思考，去識別哪些對你是真正重要的。那麼，你再多想一想，阿拉貢為什麼放著自己的領地不去管理，而是要去剛鐸還有洛汗遊歷呢？」

  年幼的艾伯特陷入到沉默之中，他希望自己的回答能夠得到父親的滿意。

  良久之後，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大哥哥最終的目的，是想要去拿回自己的王位，那就肯定不能在領地里呆著了，因為權利是不會從天下掉下來的。

  那麼，他這次遊歷應該是要去觀察剛鐸領主的性情吧，當然，應該也要看一看當地居民的風俗習慣，這樣才能更好的加強自身。

  還有，既然是遺失的王位，他還得去聽一聽剛鐸人民的聲音，看看是不是還有人願意去迎回以前的王室血脈。

  我說的對嗎，父親？」

  艾倫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自己兒子的問題。

  「在這個年齡，你能自己思考到這些東西，就已經很棒了，至於對錯，你還有的是時間去驗證，不過要記住，艾伯特，有些時候對錯並不重要，因為每個人的對錯都是不一樣的，重要的其實是立場。

  好了，別想這些東西了，你母親熬了湯，等我們回家喝呢。」

  說著話，艾倫拉了艾伯特的小手，幾步之後，突然指著一旁的小販說道：「回去之前，要不要吃個糖葫蘆？」

  「好啊，好啊，給姐姐也買一個吧。」

  小孩子總是喜歡吃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看著歡呼雀躍的兒子，艾倫欣慰的笑了起來，對於自己兒子他還是非常滿意的，至少他的天性中沒有殘暴這一項特質。

  在中土這個地方，殘暴完全就是一個壞到極點的性格，哪怕對於國王來講，也是如此。

  不過，艾倫現在的時間非常充裕，可以一直陪在艾伯特的身邊，指引他，教導他，成為一個仁慈且英明的君主。

  最近這些年，北方幾乎沒有了戰爭，他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天天東征西討的。

  只是偶爾需要去一趟法提斯那邊，觀測一下東夷人的情況就可以了。

  在菲斯萊特久居的這段時間，除了陪伴家人以外，艾倫大多數的時間其實都是花在了模擬上面。

  最花費精力的，就是鑽研來自於潘德大陸的符印魔法，並且想方設法的讓其在中土實現出來。

  這很難，需要付出很多很多去研究，去試驗，不過已經初步有了一些進展。

  最起碼艾倫已經搞明白了諾多騎士盔上的符印，是如何吸收空氣中的能量儲存在寶石之中的。

  不過，遇到精神攻擊的時候，頭盔是如何釋放能量保護主人的，這個還沒有徹底掌握。

  還有就是那條名為「活力」的項鍊，他也弄明白了能量散發滋養佩戴者的原理，但是這些能量為何能延長壽命，治療傷痛，這些就是更複雜，很深奧的魔法了。

  而這些知識，是艾倫在潘德大陸聯合那些可以製造「不老藥劑」的學者們，日以繼夜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可以說付出了極多的財富和精力。

  當然，還有大量的時間。

  在這個過程中，獅騎士團和獅鷲騎士團的建設都已經逐步完善。

  當然了，他們之中也不可能全都是正式騎士，大部分還都是新招募的見習騎士。

  不過，即便是見習騎士，他們的戰鬥力也十分可觀，畢竟，他們最初的教官是諾多精靈，不過，里薩迪蘭幹了沒有兩個月，就嫌這份工作過於枯燥撂挑子不幹了。

  在迫不得已之下，艾倫又從艾拉克萊高薪聘請了一位教官，保證了這些見習騎士的日常訓練。

  同時，騎士團的武器裝備也進行了大規模更換，護甲更輕防禦更好，武器更鋒利破壞力也得到了加強。

  就連馬匹，也換成了以衝擊力聞名大陸的迦圖戰獸。

  各方面都或多或少得到了加強。

  如果在戰場上相互廝殺，即便是這些見習騎士，也可以在正面擊敗卡拉迪亞的獵獅騎士團。

  倒不是說艾倫對各個騎士團厚此薄彼，完全是因為潘德大陸的人類身體素質更強，也就能夠揮舞更重的武器，穿戴更厚的盔甲，所以擁有的戰鬥力也就更加強大。

  斯瓦迪亞騎士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或者說從根本上來講，他們兩者之間本身就不是同一類物種。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如今，獅鷲騎士團和獅騎士團也算是初步建設完畢，人數艾倫控制在了五百名以內，如果出現犧牲或者是退役再經過選拔進行補充。

  不過，艾倫並沒有強制要求必須是貴族才能加入，只要身體條件和年齡符合，且願意遵守騎士團的信條，那麼就一視同仁全都可以加入。

  特別是獅騎士，與獅鷲騎士團守護王室血脈的職責不同，艾倫給他們制定的信條是忠誠、勇敢、守護、堅定。

  主要任務是守護王國的安定，打擊當前混亂局勢下越來越多的亂軍與劫匪；還有那些名為探險實為劫掠的流浪騎士。

  如今的潘德大陸，可以說是越來越亂了，想要維護平民的安定，必然付出巨大的代價。

  事實上，烈獅王國還有兩個騎士團，那就是長河鎮的號角遊俠騎士團，以及駐紮在峭岩灣的烏木騎士團。

  不過，號角遊俠們對於艾倫的認可度本身就不高，而且經過兩位國王的對決之後，他們便發誓不再參與國與國之間的征伐了，這是一些品格高尚的戰士，並不願意加入自己人殺自己人的戰鬥中。

  如今，號角遊俠騎兵團打出的口號是守護邊疆，以後就打算一心一意的呆在王國邊疆，守護平民了。

  而且這支騎士團的建立，是長河鎮貴族與居民們自發的舉動，本身就不接受王國的調遣。

  哪怕艾倫現在已經是長河鎮的領主，同時獲得了這支騎士團的認可，可以在對抗外敵的情況指揮他們，但是卻沒能符合召喚的條件。

  畢竟這些遊俠們，並不願意參與到國王的遠征之中。

  不過這也沒什麼問題，只要是邊境發生戰爭，他們依然會雲集於王旗之下，在草原與森林裡奮勇殺敵。

  而且，維護這支部隊的費用相比於獅騎士和獅鷲騎士來講，簡直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為了讓國庫里的財富維持在一個健康狀態，艾倫覺得，不能召喚就不能召喚吧，也不是那麼重要，有兩個替換著來，就可以了。

  而烏木騎士團，他們本身就是民間組織，成員大部分是仇恨諾多或者是覬覦精靈財富的商人還有平民們，本身就不受王國調遣。

  他們的駐地也是花費了大量金幣，在峭岩灣購買的一塊地皮，艾倫成為國王之後，第一時間就宣布其為非法騎士團，開始在潘德王國搜捕他們。

  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艾倫抓獲了大量的非法騎士，還搞到了很多烏木裝備，在行動當中，精靈給予了艾倫前所未有的幫助。

  阿爾達利亞更是帶著自己的親衛，屁顛屁顛的從森林裡跑了出來，在潘德王國的平原上策馬奔馳，追捕這支殘害精靈的騎士團。

  與此同時，精靈們對烏木騎士身上的裝備也十分感興趣，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他們也是懂得。

  等他們研究完，艾倫也就有烏木裝備可以用了。

  現在嘛，烏木騎士團的成員已經在潘德王國銷聲匿跡，估計是逃到了其他國家。

  前一段時間，在帝國潛伏的密探匯報有一點點信息，說這些傢伙開始在博識城出現，恐怕是想要花錢在帝國買地了。

  當然，馬略一世不一定會答應他們，因為帝國一直在避免與諾多精靈發生大規模衝突。

  而且，這位皇帝現在也是一副焦頭爛額的狀態。

  因為拜蛇教在帝國與烈獅王國對峙的那段時間，悄悄在沿海登陸了三支人數上千的大軍，就等著帝國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她們好占便宜了。

  如今，便宜沒占到，卻被馬略一世率領著大軍一戰擊潰，僥倖逃跑的邪教成員們，卻分散成數十支小股部隊，在帝國的沿海區域一邊搞破壞一邊宣揚教義，成了比大軍更難處理的問題。

  就算是帝國的行政效率遠遠超過了潘德王國，恐怕也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去清理這些興風作浪的邪教成員。

  當然，這種煩惱暫時還輪不到艾倫去掉頭髮。

  如今，獅鷲騎士團和獅騎士已經全都可以召喚，他準備將魔幻大陸的模擬再次提上日程。

  當初，為了獲得氣之寶石，艾倫同意了拉格納的招募，決定幫助諾德王國對抗暗黑教派的入侵。

  只是，這件事情從答應下來之後，就開始擱置，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年，也就是那邊的時間並不會流動，不然諾德王國早就沒了，拉格納國王怕不是託夢也得過來罵上兩句。

  現在，艾倫掌握的力量比過去強大了很多，從了解到的信息進行分析，單挑暗黑教派的三大統帥應該算是綽綽有餘了，即便是加上對方的祭祀，應該也能不落下風。

  同時，獅騎士團和獅鷲騎士團已經可以召喚，隨時都能有一千名精銳騎兵去突襲敵人的後方，在戰場上，這樣的優勢足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利。

  在魔幻大陸，艾倫還有一枚土系寶石沒有獲得，同時他在那裡的身份還僅僅只是一名傭兵團長而已，連一名貴族都不是。

  如今，艾倫擁有的力量已然不俗，等擊退暗黑教派之後，完全可以考慮在魔幻大陸建國，說不定就可以召喚第三支騎士團了。

  就連騎士團的成員艾倫都已經想好了，就招募禪達的自由騎士，雖然單論身體素質不如獅鷲騎士或者是諾多精靈。

  但是他們人人都懂得如何使用氣，如果情況危急的話，自由騎士在短時間內爆發的戰鬥力，甚至可以與暮光騎士相媲美。

  ......

  當艾倫再次出現在諾德王國，也就是薩哥斯附近的大營時，一股凝重與緊張的氣氛撲面而來。

  因為在這個世界，他昨天剛剛吩咐了自己部下，要充分做好戰鬥準備，因此無數人在營帳中奔走，呼喊聲與喝罵聲此起彼伏。

  戰鬥之前要做的準備極多，武器要保養，裝備要檢查，就連馬匹和拉車的驢子也要餵點好的，給下來的忙碌儲存上一點脂肪。

  等到真正趕路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有消耗，很難再得到補充了。

  而艾倫當時與拉格納簽訂了契約之後，接到的任務是要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帶領隊伍趕到位於兩座山峰之間的赫魯斯堡，與駐守在那裡的海達雅爾匯合。

  在防備暗黑教派攻取城堡的同時，等待王國的下一步指令。

  戰馬嘶鳴、人聲鼎沸，艾倫在薩哥斯領取到足夠補給之後，便帶著自己的隊伍向著赫魯斯堡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