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5章柳家父子
2024-07-12 12:15:51
作者: 無色非龍
兩場官司同時展開。
大舅哥倒霉了,自己也倒霉了,這可咋整?
柳鐵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的人會攤上官司。
在他想來,只要能掙錢,只要不做坑蒙拐騙的事,就大膽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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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他給大舅哥圖紙能犯法啊?
再說了,這玩意本來就我爹弄的,我給別人用有啥不對?
就你巧手能用,人家巧編就不能用了?
哎,還真不能用。
有律師說了,人家申請了專利,你用了就犯法。
哎呀,我咋犯法了呢?!
柳鐵柱坐在宿舍的凳子上抽悶煙。
柳長順的銅煙鍋使勁兒的敲在凳子腿上。
把柳鐵柱嚇了一跳。
「爹,你這是幹啥啊?」
「幹啥?我想打死你!」
老頭騰的一下站起來,用菸袋鍋指著兒子,低聲罵道:「都是你這個敗家玩意!」
「爹,是俺媳婦非要我……」
「她讓你死,你咋不去呢?!」
老頭現在是憋了一肚子氣。
以前,盧老闆對自己是多器重啊!
有時間就來看望自己,還有說有笑,漲工資加錢。
現在你再看!
盧老闆已經大半年不來廠子裡了,也沒來看望他們了。
重要的是,現在他們爺倆還成了被告。
如今,這件事算是在廠子裡傳遍了。
爺倆的權威也蕩然無存。
不用說啊,這背後說的話也不會好聽。
有些話也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
什麼吃裡扒外,白眼狼,沒良心。
嘖嘖,你聽聽,你聽聽!
老頭越想越想,終於發作起來。
「不就是打官司麼,打就打,反正我們沒錯。」
柳鐵柱鼓著眼珠子吼道:「你家做鐵鍋,還不讓別人也做了?咱家邊筐,別人也能做啊!」
他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
柳長順用菸袋鍋指著兒子,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也是。
幾千年傳下來的規矩,都是互幫互助。
天下沒有吃獨食的賣買。
其實,柳長順也不太明白,自己咋就犯法了。
可是既然人家東家敢打官司,那麼自己一定有理虧的地方。
爺倆正在爭執的時候,柳鐵柱的電話響了。
一看竟然是媳婦兒打來了。
他心裡也憋著氣。
要不是你當初攛掇,能出現在的事麼!
「你打電話干哈啊!」
鐵柱沒好氣的問。
「妹夫,是我!」
柳鐵柱以為是媳婦的電話,結果是大舅哥。
「哥?有事啊?」
「我是告訴你,我的官司打不贏了。」
薛老闆在電話另一頭沮喪的說道。
「為啥啊?咱自己家的玩意,你還不能用了?」
「妹夫啊,你咋還沒明白呢?人家有專利啊!」
「啥?專利?我們家的東西還不能用?」
「唉,我一開始也不明白,人家律師解釋了。人家的專利合法。」
「咋合法啊?」
「你們是在工作期間作出的東西,人家是付了工資的,你們創造性的這些東西是屬於公司的。再有,有些思路也是人家盧老闆的,對不對?」
「呃……」
柳鐵柱回頭看看老爹。
柳長順已經聽見了。
他低聲說道:「說良心話,人家盧老闆是出了大力的,要是沒有他的想法,咱們也做不出來。」
柳鐵柱見老爹也是這個觀點,他咂咂嘴說道:「按你們這麼說,還是有些道理。」
他到現在心裡有些恍然。
原來在工作期間做的東西都是歸單位上!
想想自己每月開的工資,他心裡也是認同了。
可是,這玩意畢竟是爺倆親自完成的。
那是不是說,以後爺倆走了,就不能帶著這些東西去別的地方掙錢了?
反正,他的腦子迷糊,也想不明白。
「問問,咋判的?」
柳長順在後面低聲提醒兒子。
「哦,你那邊是咋判的?」
柳鐵柱也想知道結果。
「還能咋判?賠錢唄。」
大舅哥沮喪的說道。
「這可咋整啊,讓我賠各種損失1000萬吶!我咋賠?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啊!」
大舅哥竟然在電話里哭了。
還哭的極其傷心和委屈。
在他的心裡,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咱農民就是想著掙點錢。
再說了,我也沒礙著誰啊?
你家在東北,我在山東,隔著老遠了。
你告我幹啥啊!
柳家父子一聽,啥?一千萬!當時腿就軟了。
這可咋賠?
「妹夫,你看看能不能跟你老闆說說,咱少賠點行不?我實在是賠不起啊!」
薛大老闆已經要哭死了。
他現在是廠子廠子被查封,貨物被扣押。
老婆也氣的跑回了娘家。
扔下兩個孩子。
讓他腹背受敵。
不僅是這樣,銀行帳戶也封了。
自己現在是分逼沒有。
沒活路了。
手下的員工也是一鬨而散。
這幾年的折騰,讓他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還背上了巨額債務。
他在當地算是名聲徹底臭了。
只能讓妹夫出面,看看能不能跟人家商量商量。
「我,我也沒招啊!現在,我們爺倆也吃官司了。」
柳鐵柱早被大舅哥的賠款嚇住了。
我的媽呀。
要賠這麼多?!
那,那我們爺倆不也得賠?
賠多少?
這些問題把他嚇得腿軟。
還好在是坐在凳子上的。
「啥?你們也吃官司了?」
大舅哥心裡一驚。
「唉,哥啊,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啊!我們爺倆也不知道要賠多少呢!」
柳鐵柱沮喪的說道。
他現在心裡後悔了。
悔不當初啊!
自己就不應該聽媳婦的話!
現在怎麼樣?
賠錢!
他抓著自己的頭髮,使勁兒的揪著。
柳長順也心裡直突突。
可他抬頭一看,兒子的腦袋上直冒青煙。
他「哎呀」一聲。
伸手在鐵柱的腦袋上胡嚕。
「哎呀,爹,你別打啊!」
鐵柱以為他爹要揍他,嚇得他趕緊起身要跑。
「你哥臭小子,著了!」
「啊?」
鐵柱還沒明白咋回事,柳長順指著兒子的腦袋說道:「煙,頭髮著了!」
這會兒,柳鐵柱也聞到了焦臭味,頭皮發燙。
他扔了手裡的電話,兩手一個勁兒的胡嚕。
都說人老奸馬老滑。
柳長順直奔洗臉架,把早上沒捨得倒的洗臉水澆在兒子頭上。
嘩,滋啦。
這點水一點沒糟盡,全落在他腦袋上了。
柳鐵柱像個落湯雞似的站在鏡子面前。
那個慘樣就別提了。
大半個腦袋的頭髮都打著卷。
焦臭的黑灰掛在臉上脖子上。
衣服褲子滴滴答答的滴著水珠。
再加上他受到驚嚇,臉色慘白。
要多衰有多衰。
柳長順見狀也是呆呆的。
爺倆一想到現在的處境,不由悲從中來。
鐵柱子也不再硬氣了。
他抽抽泣泣的,眼淚從臉上滑落。
流出一道道的黑痕。
老柳頭也眼圈泛紅。
他坐回床上,顫抖著手摳出菸絲來,使勁兒的塞進煙鍋里。
剛要點菸,也不知道火柴去了哪兒。
他把菸袋鍋子一扔,嘆了口氣。
他想了一下,下決心了。
「走,跟我走!」
「啊?這就回家了?這個月的工資……」
柳鐵柱也不哭了,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想什麼呢?我們去找老闆。」
柳長順恨鐵不成鋼的瞪起眼珠子。
「說起來,是咱們不對!其實,咱們早就應該去認錯了。可……唉,怪我啊!」
老柳頭算是想明白了。
要是自己站在盧昌華的角度,怕也得這麼幹!
你想想,他早就知道手下人吃裡扒外,人家都忍了。
到現在了,還得不到一句道歉,那人家憑啥要原諒你?!
就算是賠錢他也認了。
柳長順想開了之後,讓兒子拾到一下,出門見老闆,咱也不能太丟人。
柳鐵柱急急忙忙跑去了理髮館,把頭髮都剃了,直接剩個光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理不出什麼髮型了。
一切從頭再來吧。
此時的盧大老闆正坐鎮北崗的家中,燉小雞呢。
經過如此種種的布局,終於收網了。
他今天的心情好,燉個小雞吃吃。
至於糯米和盛宇這些孩子,誰卻吃的了?
就在他哼著小曲,在廚房裡享受著烹飪的快樂時,老婆大人的指示來了。
「媳婦兒,有啥指示啊?」
「我能有啥指示!是柳家爺倆想見你。」
「啥?他倆要見我?咋還找到你了呢?他們沒有我電話?」
「人家怕你拒絕,所以打給我了。」
王瑤解釋了一句。
見丈夫在電話里沒說話,王瑤等了一會兒,才說道:「咱們還是見見,畢竟賓主一場,好聚好散嘛。」
盧昌華心裡有些矛盾。
你說見面了說點啥?
大家都鬧到這個地步了,見面也是尷尬。
「有必要見面嗎?」
盧昌華問道。
「唉,咱們還是和氣生財。就算人家有錯,我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
王瑤說道。
「好吧,你安排吧。對了,我在家燉了小雞,你早點回來,咱們喝一杯。」
盧昌華有意淡化柳家父子的事。
「行。不過你喝醉了我可不伺候你。」
「嘿嘿,這你可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