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回答不了

  利滾利，永遠也還不乾淨，硬性逼迫的手腕下，就算你在規定的時間內拿出了錢，也終究還是會被說成不夠。

  程小楠將錢還給她爸媽的債主時，就遭遇到了這種尷尬的境地。

  她已經走投無路，擺在面前的唯一選擇就是認命。不是不想逃，只是從她進入那家ｋｔｖ的領域開始，一切就已經不由自己了。

  她放盡了狠話，可對方不過當她小孩子過家家，吩咐人就要給她一些教訓，於是她只能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子。

  屋子裡的人依然不以為意，她哆嗦著正要朝最近的人捅過去的時候，白日裡本該安安靜靜的ｋｔｖ忽然就亂糟糟了起來。

  然後，她只聽砰地一聲，原本緊閉的包廂大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什麼人？」那老闆的聲音才剛落下，便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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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楠愣愣地從門外進來的人，他的個子很高，面容清俊冷漠，對著首先衝進來摁住那老闆的人使了個眼色，便直接來到了她的身邊。

  「程小楠。」

  說的是普通話？

  程小楠的頭皮跳了一下，用力握緊了掌心的水果刀：「我是，不過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吧？」

  「不認識了嗎？」他擰起眉，伸手便抓住她的胳膊，本想把她帶到光線明亮些的地方去，卻不想後者如驚弓之鳥般，立馬就在他的掌心劃了一刀。

  他帶來的人頓時變了臉色，他只好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後，這才看向程小楠：「都說女大十八變，你這些年可真是變了不少。」

  他的語氣里並無半絲的怒氣，臉上的表情也甚至算是欣慰的，程小楠有些不解，但還是防備地沖他舉起刀子：「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亂來的話，下一次我就不是割你的手了。」

  「已經很少有人敢跟我說這樣的話了。」他感慨似的看著她，然後在程小楠越發迷糊的時候，立馬就卸掉了她手裡的刀子。

  動作又快又狠，程小楠只聽見啪地一聲，那刀子已經落在地上了。她還想去找拿一件防身物，可對方已經直接將她拽了出去。

  「你要幹什麼？」

  程小楠有些害怕，但光天化日的大白天，她忽然又不是那麼害怕了，站在ｋｔｖ門口就死命地掙起顧琰那隻手來。

  「我來找你啊。」對方理直氣壯地說完，這才鬆開她的手腕，直接握住她的右手：「程小楠，多年不見，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你……」程小楠微微一怔，這才小心地打量起他的模樣。

  他長得很好看，比學校女生們私下流傳的校草也要好看，只是這張好卡的臉龐，隱隱地似乎又帶著一點熟悉。

  是在哪裡見過，還是說所有長得好看的人都是一種長相呢？

  程小楠擰起眉毛，看著對方似乎還挺厲害的樣子，更是不敢隨便得罪了，所以便小心地問他：「我們以前見過嗎？」

  後者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後立馬就轉身走了。

  程小楠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身後沒什麼動靜的ｋｔｖ，轉過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就撒腿跑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劫算是過去了。

  她興高采烈地想著，剛跑了沒幾步，一隻手猛地在身後抓住了她的衣領，力道之大，當場就將她整個人拎起來翻了過去。

  「你，你幹什麼？」程小楠一見他那張冷沉的臉，頓時就結巴起來了。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應該認識你嗎？」程小楠有些無語，但還是小心的問他：「你是哪位？」

  後者的臉色越發難看了，程小楠縮了縮脖子，正想著自己應該怎麼順著對方的時候，他的嘴裡便已經硬生生的蹦出來了一個名字。

  「顧琰，我是顧琰。」

  程小楠愣了一下，問：「顧琰的顧，顧琰琰？」

  後者點了點頭。

  程小楠的嘴巴已經徹底張成了一個『ｏ』形。

  分別多年，她不是沒有想過他在做什麼，也不是沒有想過彼此會不回有再見的緣分，可是最終也只將他歸咎在了萍水相逢的路人甲里。

  可是現在，這個小時候有著一面之緣的路人甲出現了，就在她的面前，以她救命恩人的身份……

  ……

  「那應該不是巧合吧？」

  從記憶中抽離出來，程小楠緩緩地靠著身邊的顧琰：「你喜歡過我，而那份喜歡，是不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顧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他們之間也許曾經有過美好與愛情，可這些消耗品早在時光里車輪里被碾得只剩下了仇恨。

  「所以，你要怎麼對我？」程小楠閉了閉眼，「金絲雀一樣，就這麼一直養在籠子裡嗎？」

  「你不喜歡？」顧琰問。

  「這重要嗎？」程小楠笑了笑。

  顧琰嘆息一聲，攬著她的肩膀，面對面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不重要。」

  早已料到的結果，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呢？程小楠緩緩地按壓著胸口，顧琰見此也伸手一起幫忙，可是摁著摁著那手就去了某個柔軟的峰巒之上。

  程小楠輕呼了一聲，後者的喉里發出絲愉悅的笑意，肆無忌憚的手越發用力地往下方探去……

  程小楠繃直了身體，正想合上腿的時候，顧琰忽然開口：「你弟在帝都上大學，今年也該大二了，你想不想……」

  「不想。」程小楠打斷他。

  「我記得你很疼他。」顧琰手上動作不停，程小楠難受得弓起了上半身，呼吸也不自覺地顫慄了起來，可她還是沒有解釋半個字。

  顧琰蹙起眉，指尖也微微彎曲著，聽著程小楠難耐地嚶嚀了一聲，這才漸漸釋然的，緩緩在她耳邊問：「不聯繫他，不見他，是因為你在為當年事情在責怪他呢？還是說，你只是害怕我牽連他，對他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程小楠咬緊了牙關，這一回還是沒有回答，可顧琰卻是和她在這個問題中死磕上了。

  程小楠實在受不住，後來只得抱著他的胳膊，一邊喘息，一邊示弱：「你為什麼非得這麼逼我呢？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