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們無疑是這世上最為窮凶極惡的那一幫，輕鬆之極的話語裡，毫不掩飾過往習以為常的惡趣。

  劉經理的妻子越發害怕了，縮著身子不住的往後退道：「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不是說好了只是拍照嗎？」

  「是啊，你拍照，我們辦事兒，但是現在……」那男人嘿嘿地靠近她，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服道：「誰讓你非得蹦躂呢？我這人啊，平日就喜歡玩兒些年紀大的，嘖嘖……」

  畫風的突變只在一瞬之間，程小楠看到層層人影后，劉經理妻子被壓在地上那張震驚到淚流滿面的臉，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諷刺。

  原來當壞人，真是需要運氣的，她這東風剛剛才壓倒了她，如今怎麼就被自己手下人給反水了呢？

  世間事，果然變化無常啊。

  程小楠惡意地想著，心裡有多少的無語，身上那些陌生手掌的動作與抽打也就有多麼的難以承受。

  尤其是小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痛得厲害，伴隨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溫熱，就好像是有什麼器官增在急劇地腐爛般。

  難道是大姨媽快來了？

  程小楠難耐地蹙起眉，巨大的恥辱與感官衝擊里，整個人忽然安靜了下來，甚至給了對方一種漸漸配合的錯覺。

  

  「瞧瞧，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動粗才行，真是的。」

  「嘖嘖，沒準人家喜歡的就是這個調調呢？」摁著她的男人們越發肆無忌憚了，那些摸著她肌膚的手掌，也情難自控地開始揉捏了起來。

  「艹，這皮膚嫩的都要捏出水來了。」

  「你說吸兩口，會不會真的有水啊。」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是啊，是啊，我先來，你們排隊啊！」

  耳畔的聲音，嘈雜而又紛亂，程小楠初始還覺得惡寒與憤怒，可是慢慢的，在那些人開始舔舐她全身的屈辱與痛苦裡，忽然就只剩下了漫天的悲涼。

  就好像是小時候被關在黑屋子裡那樣，夜色深濃而又冰冷，眼前黢黑一片，周遭也全是老鼠和蟑螂爬來爬去的聲音。

  她不自覺地開始發起抖來，母親總是常年念叨在耳畔的聲音也潮水似的涌了上來。

  「你這個賠錢貨，老娘生你簡直是倒霉透了，早知道你現在要吃我的穿我的，當初就不應該讓你來到這個世上。」

  「老娘真不知道自己生你是做什麼的，你行行好去死吧，去死好不好，不要在家裡湊人多了……」

  去死嗎？

  也許吧，這個醜惡的世間，她似乎真的不該再留下了。

  留下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兒時稚嫩的心態，張嘴下意識地就咬住了舌頭。

  「嗚……」

  劇烈的痛楚，很快讓她的神智驟然清醒，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經歷的事情以及先前求死的想法後，她忽然前所未有的堅強了起來。

  不可以，不可以就這麼白白地離去，然後被有權勢的人當做無名女屍而處理掉。

  她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哪怕承受再多再難的事情也要活著，她一定讓那個算計自己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至於這些人……

  「我擦，這娘們兒咬舌了？」第一個男人脫掉褲子，正準備提槍辦事兒的時候，他的同伴忽然叫了一聲。

  眾人頓時慌了。

  這種事兒，玩兒的就是一個心性，雖然說強暴不是你情我願，但時候如果他們拿捏得當，拿這錄像和暴力威脅當事人，當事人往往都不敢出去吭半聲。

  可如果是因為這種事情自殺的話……

  眾人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這女人它媽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嗎？多大點事兒啊，居然還咬舌自盡？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緊閉的包廂大門忽然哐地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包廂里的人被這動靜嚇得轉眼看去時，一個年輕的身影已經利劍似的沖了進來。

  然後，完全不等他們反應的，六十公分的砍刀已經毫不客氣地揮了過來。

  鮮血橫生，慘叫連連，包廂里原本因為獸行而詭譎的氣氛，頓時就演變成了殺伐狠絕的修羅場。

  而那些原本施暴的人，全過程里根本連反應也來不及的，就已經被對方虐到了極致，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程小楠根本顧不得這些，刺鼻的血腥里，她在被人鬆掉鉗制後，下意識地掙紮起身，正想去撿自己那被撕得不成形的衣服，一件外套已經面對面地蓋在了她的面前。

  「你沒事吧？」焦急的聲音，聲線有些熟悉。

  程小楠詫異地看向那聲音的主人。

  慢慢地，視線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終於將那熟悉的眉眼刻進心裡後，這才下意識地張了張嘴：「白衡宇，你怎麼會在這裡？」

  後者沒有正面回答，見她張嘴時嘴裡不住湧出的鮮血，當即紅了一雙眼睛：「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你來得剛剛好。」程小楠費力地搖頭，說話的時候嘴角的溫熱再次不受控制地往外滲了出來。

  白衡宇下意識地伸手去捂：「別說話了，你嘴巴在流血。」

  程小楠輕輕嘆氣，扯出一抹笑容，費力地眨著眼睛道：「事實上，不僅僅是舌頭……」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並不在意一般，白衡宇眉頭一蹙，然後幾乎是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她光裸的大腿。

  那裡，果不其然瀰漫著一層淡淡的血跡，而他的整個腦子，也轟地一聲，猛然冒出了無數森冷的泡沫。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來的話……」

  程小楠沒有再說話，她知道後者大概是誤會了，可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去解釋了。

  頭好暈，好睏啊，別吵她，她是真的想睡一覺了。

  注意到後者安詳地閉眼，白衡宇渾身劇震，也顧不得眼前的流血事件了，當即就把人摟進了懷裡：「程小楠，別睡，別睡，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要打針嗎？

  迷迷糊糊的，程小楠煩躁地蹙起眉，她討厭打針，討厭一切會讓人覺得疼痛的東西……

  「顧少？」

  會所外，即使從外地匆匆趕來，也依然遲到的顧琰，在會所外看著白衡宇將人帶走後，面色一時間簡直陰沉的可怕。

  「知道怎麼做嗎？」

  手下人頓時會意，當即便沖入了會所之中……

  顧琰丟下這麼一句後，便頭也不回地去機場了，他最近確實很忙。

  至於程小楠，希望她不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