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倒打一耙
2024-05-02 16:24:51
作者: 豆豆的大秧苗
「憑什麼這樣,你們憑什麼?」
那女人大聲嚷嚷著,然後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大冪冪似的,古怪地看了他們幾人一眼,道:「我知道了,你們都認識,都有交情,所以彼此包庇,存了心想折騰我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我要告你們,去有關部門舉報你們,舉報你們徇私舞弊。」
這話,不出不打緊,一出之後,整個人房間裡的公職人員頓時變了臉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全部將目光落在了許言的身上。
「你說什麼呢?這種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許言的表情頓時變得惱怒起來。
這種時候,作為程小楠親友的公職人員,她確實是應該避避嫌的,可她畢竟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這人實在太過分了。
「你威脅我,你威脅我是不是?」那女人頓時拔高了嗓門兒,指著另外幾個警察道:「你們都看清楚了啊,身為公職人員,她居然當著你們的面就威脅恐嚇我!」
「威脅,恐嚇,這就是威脅恐嚇了嗎?」許言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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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你出去。」和她有親屬關係的警察,頓時指著大門道。
若是剛剛,許言必定是趁著這個台階趕緊打住,可是現在,在遭受了對方無厘頭的懷疑和攻擊之後,她心中關於警察的信仰頓時有一種遭受到了重大衝擊的感覺。
「出去,我現在出去就有用嗎?二叔,她這樣的人腦子有病,沒準天生就是被迫害妄想症,就算我現在出去了,她也還是……」
「二叔?」女人嘲諷地打斷她:「警察局是你家開的不成?小姑娘,你到底是怎麼進來這個單位的?」
許言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她很想告訴她,她是參加全省統招的公務員考試,憑一己之力打敗了上千名競爭對手,經過了層層面試與體檢的考核篩選進來的。
可是她不能。
因為這個局子裡,有著她們家好幾個親戚,就算她真的是憑實力考進來的,其中的一些東西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中國社會本來就是人情社會,不管她是優秀還是差勁,有些事情永遠摘不乾淨。
局面徹底翻轉,程小楠看著面色凝重的眾人,嘆了口氣出聲道:「今天這事兒就這樣吧,不管私了還是啥的,我都不追究了。」
「不行。」幾乎是異口同聲的。
許言狠狠瞪了眼和她一起開口的劉經理妻子:「今天這事兒你不追究,可我卻偏偏要追究到底了。她傷人拒不悔改,剛剛還出口侮辱公職人員,我有理由對她實施拘留。」
「許言!」
沒給眾人繼續的機會,許言說挖就把人烤了起來,然後直接拖進了拘留室。
「這姑娘,脾氣挺火爆啊!」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行徑,白衡宇頓時忍不住地感嘆了一聲。
程小楠心說怎麼不是啊,就這火爆的程度,早晚都得攤上大事兒。
追上許言,眾人正要開始勸阻,警察局門口便忽然走進來了一個律師。
劉經理的妻子雖然多年未曾工作,當畢竟屬於有些閱歷和社會經驗的階層,在白衡宇報警通知警察的時候,她也自然而然為自己聘請了專門的律師。
雖然來得有些晚,但誰又能說不是來得剛剛好呢?
對於自己當事人激怒警察,從而導致他們做出超出職權範圍事情的這一點,該律師顯然十分滿意。
不僅成功運用法律手段將自己的當事人成功保釋,還趁機給了警察局一個狠狠地教訓。
他說:「警察先生,如果你們警察局的人平日裡不是這麼胡亂運用職權的話,那麼我想這位女警察應該向我的當事人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你說呢?」
被人抓住錯處就算了,偏偏對方又是律師,許言的二叔哪裡敢說不,當場就拿出了長輩和領導的職權吩咐許言道歉。
可許言哪裡會是輕易低頭的人。
她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當初選擇這份工作也是因為心懷俠義,如今要她屈於強權,她寧可被對方生生掰斷脊樑。
場面一度僵持,程小楠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拍了拍許言的肩膀:「服個軟,對自己是沒有壞處的。」
不說話還好,這話一出,許言頓時便如雷劈了一般。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程小楠道:「楠楠,面對強權,你既然自己都可以做到不去屈服,那又為什麼非要讓我低頭呢?」
程小楠的胸口頓時一窒,慢慢地嘆了口氣說:「正因為經歷過,所以不想你去經歷。許言,咱們倆不一樣,聽我的,向她道歉吧!」
她是公務員,說得好聽是在編人員鐵飯碗,但說白了就是公共服務人員,明面上再大的苦和累都必須吃下去。
不然鬧大了,這個位置她就真的別想繼續了。
許言何嘗不明白這個問題,只是比起這些,她反而更在意心中的堅持,尤其是那份以為程小楠會理解她的堅持。
她說:「不一樣,咱們倆有什麼不一樣的呢?憑什麼你可以堅持自己,而我卻不可以呢?」
「許言……」
程小楠還想勸她,一旁的白衡宇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多言下去。
朋友之間,勸阻是好意,但若是打著為對方好的旗號,太過不尊重於對方的意願,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兒的。
程小楠捏緊了手心,轉身看向劉經理的妻子:「這件事兒由我而起,你想怎樣就沖我來,不必把旁人牽扯進來。」
「旁人?」
女人諷刺地笑了笑,在掌握局面的主動權之後,她顯然再不復剛才的潑婦模樣,姿態閒適而又優雅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道:「誰是旁人?程小楠,既然她和你是朋友,那麼自然也就要為成為你的朋友而付出一些代價了。」
「如果我向你道歉呢?」程小楠說。
「楠楠。」許言頓時怔住,白衡宇的神情也頓時複雜起來。
「道歉,你覺得我會接受嗎?」那女人冷冷地說著,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看著她道:「人在這世上總要成長,總要選擇,總要為自己的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