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一章：【大結局】天下歸一

  那來接引的阿儺尊者伸出手，指了指武十一腳邊的那條爛泥鰍，道：「這楊蓮真，原本是佛陀腳下的一朵蓮花。因為長期受到佛陀的薰陶，所以變成了肉身。如今他了卻了凡塵孽緣。正應該…」

  扒雞！

  武十一直接將阿難尊者想要回的爛泥鰍踩踏成了爛泥。

  而後，他一根指頭猛然點地，放出一星業火，將楊蓮真的殘渣和殘魂燒了個乾乾淨淨。

  在之後，武十一又例數楊蓮真的罪狀道：「這傢伙挖掘前朝帝君的墳墓。挖掘前朝忠臣的墳墓。殺南海神龍。組織鴛鴦會，教導大行帝君荒廢政業，行歡喜禪…他不應該或者，更不能…放虎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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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十一直接把楊蓮真踩爆這件事。最悲哀的是楊蓮真。因為他到死也不知道武十一的確切名字。

  而最憤怒的，則是阿儺這位接引尊者。

  沒有完成佛的任務，阿儺感覺羞愧無比。於是他橫眉冷對。衝著武十一便大喝道：「你敢和佛為敵！」

  「佛算什麼！」隨著武十一口中話出。天地突然為之變色！

  原本還紅月當空的晴天，頓時間飛沙走石，流星隕落。與此同時，大地顫抖，竟顯十萬裂縫，裂縫間紛紛竄出了無數被楊蓮真殘害，但還徘徊不去的陰人的屍骨和怨氣！

  一時間，天地鬼哭神嚎。原本占據了大半個天際的佛光被死死地壓制在了西南一腳！

  阿儺尊者望著武十一發怒的樣子，頓時萎了。他求救一般回身望著佛陀。似乎想得到佛陀的加持。

  但，佛無動於衷，十方菩薩無動於衷，三千羅漢無動於衷。

  確實，面對著這驚世駭俗而且異常詭異的三修之力。沒人敢輕舉妄動。

  「佛說過，此間以來是末法！末法！」阿儺尊重回頭過來。磕磕巴巴地沖武十一道，「你不信我佛。東洲大陸會陷入水深火熱的。」

  「說得好！」武十一笑著抬起頭。直面那西方的法相威嚴。

  而後他笑著對佛道：「現在的東洲大陸，難道不是水深火熱嗎？」

  佛沒有說話。一如過去任何人對著他頂禮膜拜時一樣。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慵懶還帶著些調皮的聲音突然從武十一的背後響起。

  「好大的火氣呀。」

  聽得那聲音，阿儺尊者突然面色欣喜。隨後他更是直接沖武十一背後那聲音呼喚道：「老祖救我！老祖救我！」

  隨著對方的話，武十一也回過頭去。

  旋即，他看見了一位卷白髮，騎青牛，搖羽扇的老人，踏著一團紫氣，從天空中緩緩而至。

  武十一一眼便認出，這老者乃是道門三清之一——老君！

  而在老君的背後的天空烏雲之後，還隱隱站立著好幾位巨大的身影。

  這些身影，沒有佛陀的法相尊嚴，金光閃閃。但是也一樣巨大。如隱風之龍，似藏淵之鯤。

  但很奇怪。同為十豪之一的老君卻沒有那麼巨大的身形。甚至他來到武十一身邊之後，武十一還發現老君身形佝僂，甚至比他還要小一圈。

  「小伙子。肌肉不錯。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壯實。」老君和武十一調侃了一句。隨後便驅著青牛，走到了阿儺尊者的面前。

  而後，老君沖阿儺尊者笑道：「回去告訴那小子吧。他的這朵蓮花作惡太多。天地不能留。你們佛門既然講緣。那麼這身死神滅的劫難，便也是他的緣分了。」

  「是！是！是！」阿儺雙手合十，沖老君行佛禮。而後戰戰兢兢地化作一道金光，飛上了西天界。

  而後不久，西天上佛光緩緩退去，神佛形象緩緩消失…

  老君目送對方上了西天界之後。將青牛扭轉過來。又對武十一道：「感覺怎麼樣？這一趟異世之旅。可有收穫呀？」

  「異世？！」武十一震驚。旋即又道，「你知道我是…」

  「天人！」老君笑了笑道，「上個從異世界穿越而來的天人是百年前的龐太師。你們是這個世界空間波動的偶然產物。不過龐太師沒有你做得好。這小子…一言難盡吶。」

  「空間波動…」

  武十一重複這四個字。

  「三千世界。我們這裡是最容易波動的。」老君抬起頭。

  突然，天空中的陰霾散去了。出現了漫天的星斗。

  老君仰望星斗，又告訴武十一道：「這裡的曾發生過一場曠世的神魔大戰。所以把天地撕開了一個個聯通異世的口子。雖然上古時女媧奮力補天，挽救了這裡的時空。但還是留下了幾塊頑石和幾個縫隙…」

  回過頭。老君又望著武十一道：「頑石變成了異寶，裂縫招引了你們。」

  武十一聞言，嘀咕道：「以後還會有人來嗎？」

  「誰知道呢？隨緣吧！呵呵！」老君仰天長嘯。而後對武十一道，「好了。時辰不多了。你可以隨我走了。」

  「走？！」武十一又問，「去哪裡？」

  「天界！」老君告訴武十一併又道，「你現在的實力確實是十階了。但天界卻還是不能進的。因為…沒有擺渡人開啟天梯！」

  說話，老君又告訴武十一道：「所謂的擺渡人。便是我和阿儺這樣的接引之人。當然儒門也有。但是他們尊我為長，所以聽說我要自來，這次就把機會讓給我了。」

  說完這個，老君又笑著告訴武十一道：「上了天界。你是從儒，還是從道。又或者另創一派。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隨遇而安。不想和你多糾結這些。」

  武十一聽了這話，笑出了聲。

  而後，他抬起頭，望向西方。望著那些漸漸隱去的金色法身和光芒。又道：「但有人爭呀。」

  「只要有天地的地方，就有陰陽。有陰陽，自然便有往爭之道。哈哈哈哈！」

  一陣長笑後，老君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而後，他又告訴武十一道：「當然。我和你說這些。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你肉身成聖之前，還有最後的一個考驗。」

  「什麼？」武十一問。

  「捨棄！」老君回答後，又笑道，「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

  「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武十一困惑，「什麼意思？」

  「如果想登上天界。如果想成為十豪。你必須放棄在俗世的一切。而不能再直接參與俗世的一切。」

  「為什麼！」武十一震驚。

  「我已經告訴你了。」老君說完，又道，「況且你想過沒有。如果凡界的事情，我們幾個老傢伙都直接摻和一手的話。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

  「當年呂祖那個小傢伙。只是飛了黑龍妖聖一劍。便將整個因果打亂。進而導致越王慘死，佛門得勢，血流漂杵呀。」老君說話間閉住眼睛，微微搖頭。

  也在他的話中，武十一聽出這些高位之人的難處了。

  「放棄一切？」武十一說話間，下意識地看了看王璇璣和玉蛟龍。

  此時，時間還是仿佛凝固一般。兩位佳人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看著西方的天。

  收回目光，武十一又問道：「如果我不成十豪呢？如果我留在這人間。會怎麼樣？」

  對問。老君笑著回答：「在人間。你依舊是目前最強的。但也僅僅是目前。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老，會病，會死。不管你多麼強。時間會無情地沖刷你。直到你消失殆盡。」

  「我最多能活多久？」武十一關切地問。

  「不過百年！」

  「十豪的水平，也不過百年嗎？！」

  「因為你還是肉體凡胎呀！」老君又點撥武十一道，「你想過沒有。修行的盡頭或許並不是為了獲得多麼大的力量。而是為了獲得一個跨越門檻機會和通道。就好像你們那裡的國考，中考，高考！」

  「我去！你連這個都知道！」武十一震驚。

  「還是小龐告訴我的。」老君笑著擺了擺手。隨後又說回主題道，「好了。說出你的決定吧！是跟著我上去。從此成神，還是跟著帝後他們，開創一個新的王朝，然後死！」

  「這…」武十一在猶豫中，又一次看向了玉蛟龍和王璇璣。

  此時，武十一心情忐忑。和玉蛟龍，和王璇璣，和長綠和許許多多的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漸漸浮現在腦海里。

  這些人里，不光只有女人。還有劉伯庸，還有王頭七，還有孫小虎，還有劉十六…還有千千萬萬死了或者沒死的黎民百姓。

  武十一自己在天上逍遙地活著。然後留給大家一個爛攤子嗎？

  而且，自己在天上苟延殘喘。卻看著地上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老死病死？

  他做不到。

  於是，武十一最終搖了搖頭。

  「我做不到！我心裡還有執念！跟著自己所愛的人終老一生，比孤零零地做個泥胎要更好。」

  「啊哈哈哈！」老君聞言，笑了幾聲。但聲音中毫無意外之意。

  「我讓老君失望了。」

  老君拍了拍武十一的肩膀道：「沒什麼。畢竟這一萬年來。我見過太多人的在這門口上做不到了…」

  而後老君仿佛陷入了回憶。連連念誦出那些名字道：「鬼谷…諸葛…天綱…邵雍…重陽…白雲飛…」

  把那冗長的名字念了許久後。老君才對武十一道：「佛陀成佛，是為了擺脫六道輪迴之苦。至聖成聖，是因為他以成三不朽。我成聖，是因為要絕聖棄智，點化大道…你成不了。是因為你心裡有天下和家人。」

  武十一聞言，沖老君拱了拱手：「弟子大徹大悟！」

  「那就去干你的事情吧！」說話間，老君牽牛東去。在一團紫氣的懸浮中，緩緩上了中天。

  再之後，凝結的時間重新恢復了。

  當老君和那些影子全都消失的時候。玉蛟龍和王璇璣恢復了正常。

  「發生什麼了？」玉蛟龍問武十一，「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佛陀現身？」

  對問，武十一苦笑。

  不，那不是苦笑。那是幸福和滿足的笑。

  因為他這個龍騎士，實至名歸了！

  後記：

  …三天之後。當勤王軍勝利到達大京城的時候。大行朝已經徹底不行了。

  因為楊蓮真的「貢獻」，大行朝上到帝君，下到皇子和駐京親王；官僚系統。沒有一個活著的。

  當然，帝後和長公主還在。而且據說順帝君的後宮大部分也都還活著。

  在這場曠世的風災浩劫中，簡直就是奇蹟。

  此時，帝後和長公主便儼然成了國家傳續的象徵。更何況長公主還有傳國玉璽這等國之重器，白蓮聖母還握有天下叛軍的教柄。

  於是乎，所有東西都聚齊了。只剩下一個手續。

  也於是乎。在勤王軍馬進駐大京城的第三天，帝後娘娘和長公主於奉天殿的廢墟上，執行了一個完整又隆重的禪讓儀式。

  也在那儀式上。天下人才知道由十八路反王所蛻變出的，勤王軍的盟主百特曼。真名叫武十一。

  勤王軍又搖身一變，成了義軍，而後和帝君的後宮們一起，恭迎武十一登基稱制。

  三辭三讓的傳統戲碼後，武十一承接了大行朝的傳國玉璽和爛攤子。正式開國。

  新帝登基。第一道榜文便是確立國號，制定經緯。

  於是乎，有詔書曰：

  新國立，國號曰「武」。

  武朝開國，年號曰「宏武」，改順帝三十年為宏武元年。

  武朝立前朝長公主，王璇璣為帝後，永坐六宮之主。

  武朝尊前朝帝後玉蛟龍為金丹大太后，永住後宮，以表新朝寬仁。

  武朝許狼民北歸草原，迎良民、宋民全脫賤籍，升為正籍國民。並以沙漠為界，與漠北諸部約定永不相侵。但若侵犯，雖遠必誅！

  武朝皇帝拜劉伯庸為宰相，執掌六部三省。

  武朝皇帝拜王頭七為大將軍，執掌五軍都督府。

  武朝皇帝拜孫小虎為平虜將軍，執掌九邊精軍。

  多年之後，史書歷記：

  宏武二年正月，皇帝親自勘驗地脈，重建京城。並改編創立夜不收、錦衣、神機三親軍，鎮守京畿。

  宏武二年二月，帝下旨休養生息，免天下人三年賦稅…

  …至此，武朝漸興。故而史稱武十一為高祖興皇帝。

  休養生息後，武朝三軍開始在高祖的帶領下，南征北討。如有頑抗不從，則皇帝御駕親征，飛劍畫符，推門入室，要你狗命…

  宏武三年六月，高祖興皇帝崇儒、重道、倡武。重修明倫堂於天下學宮，供奉老君廟於武當金頂。

  宏武三年潤七月，開科舉。

  八月，開武舉。武舉後，高祖興皇帝親自定製廣播體操和高祖軍體拳，規定凡入仕者，儒武必須雙修…

  …

  宏武六年。滅南雲王，收烏斯、吐魯、黑龍水三藩三十六部，關內大定。

  是年八月，八百媳婦國、東南扶桑倭、西北金頂汗、東北苦蝦夷共一百二十三方國、部落入朝朝貢。推崇武十一為天下共主。

  至此，天下歸於一。

  宏武九年，帝遣夜不收及邊塞軍三萬人，於漠北捕魚海大捷，徹底消滅最後一股膽敢打著大行朝旗號的漠北叛酋。

  至此，大武朝建極！大行朝獲鱗。

  【2023年2月5日，0:37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