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血光之災

  武十一落下的卦象，還是普通的卦象，解讀的水平也沒啥顯著提高。

  看來玄清氣的本事，還不能作用於比之更玄的卜算之事上。

  雖說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好處，但當武十一看見卦象時，也還是猛然一哆嗦的。

  卦曰：戰龍於野，其血玄黃。

  此乃上六象。主血光之災！

  大凶。

  武十一望著卦象，又結合時辰方位，進而得出了一個很兇險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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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甚至就可能在明天，要死人的。而且死得非常痛苦乃至詭異，就如龍隕一般掙扎許久，產生異象。

  不過，這要死的人不是武十一自己。

  但卻是武十一非常熟悉，非常親近的人。

  武十一得到這個卦象之後，有點急了。

  畢竟，他作為一個焚妖童子，認識的人不是很多。親近的更是少之又少。

  也因為朋友少，所以武十一反而更加珍視。

  所以，他又一次卜卦，想得到更進一步的信息。想看看能不能挽救這位朋友於危難。

  片刻後銅錢落，六爻成！

  卦曰：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又卜，又曰：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完全相同的信息，再看不出別的了。

  「……」

  看來武十一的道行還不夠。

  躺在桃妖床上，他第一次沒能入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武十一便感受到了噩耗的降臨。

  「哇哇哇！」

  一串冗長的烏鴉叫喪聲，從他的房門外響起。

  隨著這聲音，武十一急忙起床出門。

  而後他看見，十幾隻烏鴉，徘徊在童子院一間房子的屋檐上，揮之不去。

  武十一望著那些烏鴉，立刻想起那是焚友湯聽瑞的房子。

  望著湯聽瑞房間的異象，武十一全明白了！

  旋即，他沖向他的房子。

  而當武十一到達湯聽瑞的門口時，負責在童子院巡夜的安保已經在他的門口聚集了七八個了。

  但沒有一個人進院，更遑論屋。

  「老湯怎麼了？」武十一走過去，急切地問。

  「武爺！您來了呀！」安保打了個招呼，而後指了指裡頭道，「妖皮癬！已經不行了。」

  「你們光在門口站著幹嗎？」武十一不滿地問，「叫大夫呀！」

  「絕症！沒用的。不過我們通知了尋妖司的道人，馬上就來。」安保滿臉摒棄地回答。

  從安保那冷漠而畏懼的眼神里，武十一看出這些人其實對於焚妖童子的命，根本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只是焚妖童子會不會入魔妖變。

  「我進去看看！」

  「哎！按規矩不行呀！隨時會妖變的！」

  武十一瞪了那人一眼。

  安保立刻賠笑改口道：「您隨意！只要您高興。」

  武十一收回目光，走進湯聽瑞的屋子。

  彼時，湯聽瑞的屋子裡陰冷至極。即使武十一有武道三品的元氣護體，也忍不住哆嗦。

  來到床頭之後，武十一終於看見了湯聽瑞的軀體。

  此時，湯聽瑞還有氣。

  但他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那種黑色的，能微微蠕動的妖皮癬斑紋。

  武十一又用望氣眼觀察了湯聽瑞一番。

  旋即他發現，湯聽瑞的軀體紅光幾無。而在丹田的地方卻隱隱匯集起一片濃厚的黑氣。

  這是妖變的前兆！

  湯聽瑞是為數不多能和武十一說來話的人。而且在與其一同遊覽妖錄閣的時候，這個人還不吝賜教了武十一許多藥理知識。對他也算是關懷有加。

  如今，他不行了。

  即將死於一種半年多前就知道的疾病。

  這樣的結果，實在讓人唏噓，這樣的死亡也太過煎熬。

  望著幾乎昏迷的老湯，武十一趁人不備，偷偷打開極陰寶鑑的空間，從中取出了一顆「定陰丹」。

  那是先前他焚燒一隻殭屍的所得的屍丹。《極陰寶鑑》說這丹藥吃進嘴裡，可定陰吊命，延緩妖變和死亡。

  所以武十一以為，這東西應該能夠對他的病起到救急作用。

  把定陰丹放進湯聽瑞嘴中後，武十一餵他喝了一口水。

  片刻後，湯聽瑞悠悠然轉醒。身上的妖斑也退散了些許。

  「你給我吃了什麼？」湯聽瑞重新找回意識後，感激地望著武十一。

  「噓！」武十一搖頭道，「你懂得！」

  湯聽瑞以為那是武十一「人體帶貨」出的妖屍魔物，便會心地點頭。

  而後他又善意提醒：「不要再往出帶貨了。我就是因為昨天利慾薰心，吞了一顆妖狗牙。以至屍氣入體，才變成如今這樣的。」

  武十一點頭：「我懂！」

  「我活不久了。」湯聽瑞告訴武十一，「求兄弟你幫我個……忙好嗎？」

  「你說！」武十一點頭。

  「我不甘心！」湯聽瑞激動道：「我想讓你再去一趟妖錄閣。再幫我查查，有沒有關於妖皮癬的記載！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呀。」

  「好！等我回來。」武十一點頭。扭身便出了湯聽瑞的房間。

  於凌晨的暗黑夜中一路奔馳後，武十一到達了妖錄閣的入口。並又一次被那二品的看門道士給攔截下了。

  「武爺，這麼早來呀！」

  「開門！」

  「可還不到開門的點呢。」那人犯難道，「上邊有規定，日出之後！」

  武十一瞪著那道士講：「要是哪天我燒你的時候時間長了點，火涼了點，那也是規定。」

  「……」那人老老實實給武十一把門打開了。

  就這樣，武十一進入妖錄閣了。

  太陽升起之前，整個妖錄閣，只有他自己。

  進到妖錄閣，武十一又開始在那些故紙堆里翻找檔案。

  但和過去許多次一樣，沒有任何有關於妖皮癬方面的收穫。

  彼時，武十一想到了一種最大的可能。

  或許有關於妖皮癬方面的書籍，都出於某種原因，被封錄到了妖錄閣的「禁層」里。

  妖錄閣地上三層，地下兩層。世人皆知。

  但還有一層不足為外人道的存放圖書的禁層，便沒什麼人知道了。

  所有人更不知道的是，武十一第一次來妖錄閣時，便憑藉望氣之眼的便利。記下了那禁層的入口。

  它就在一樓一處不起眼的書架之後。

  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去！

  隨著所思所想。武十一來到了那個望氣眼察覺的入口書櫃處。

  而後，他開始摸索可能打開這書架的開關。

  片刻試探後，武十一有所收穫。

  在充滿了紅色氣韻的書柜上，武十一察覺有幾本書的質地非同一般。

  那些書一拿到五十一手中，便與他體內的青玄氣息有遙相呼應之意。

  而當武十一試著將青玄氣感應這書的內部後，他驚愕地發現，這書的封皮上浮現出了若隱若現的卦象！

  望著那浮現於書目的卦象，武十一震驚了！

  他意識到，這禁層的入口，竟然是儒門陣法和道門玄氣雙層封印的！

  也就是說，必須是武十一這般儒、道雙修，且達到一定境界眼力之人，才能打開封禁，進入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