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焚燒鬼手

  武十一不想和活妖精產生任何瓜葛。

  所以得到那隻血珍珠的手後，他知道這是個麻煩。便一直想把這玩意找機會，拿更專業的歸塵司里焚掉。免得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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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奈於這隻手太能折騰，完全不給他焚燒的機會。

  每當武十一嘗試伸手進儲物空間裡拿它出來添爐子，它就像個牙尖嘴利，還能預感危機的小貓一樣，不停奮起反抗，拒不出窩。

  幾次三番下來，武十一和妖手鬥智鬥勇，卻終究沒能把這隻妖手給拿出來。

  相處的時間稍微一久，武十一感覺這妖手和「無量神識」的味兒都變了。

  無量神識簡直成了妖手的避難所和巢穴，深深地讓武十一體會到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的無奈。

  既然丫不願意出來……那就暫時不管了。

  就和熬鷹一個道理，不給吃喝也不搭理它。

  又不是永動機，相信它早晚有熬不住的時候。

  焚完高僧後，武十一的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白天照例遛彎，中午進宮焚妖，晚上研究易經。

  約莫過去五六天後，武十一的易學造詣有了進一步地加深。可以從卦象里解讀更多的信息了。

  而且因為從空透大師那裡接觸到了佛法和緣分的因由。他還越發感覺那隻手不是沒來由被他抓住的。

  或許……真的能當寵物收了？

  於是在一個焚妖過後的無聊夜晚。武十一又起了一卦六爻。

  這次他算的東西很特別。

  他想算一算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隻手給收伏。

  銅錢落，六爻成。

  卦曰：否二之上，乾坤交，故通也。

  「啊？」望著卦象，武十一有些愕然。

  這卦象分明是在告訴他，這隻手不但能夠養熟馴服。而且還是武十一突破到儒門三品，甚至日後保住小命的關鍵。

  至於馴服它的方法也簡單，也麻煩。那便是「乾坤交」。

  「乾坤交」這三個字大有深意。

  翻譯過來，就是如果想馴服妖屍，就要拿人血來澆灌。

  至於誰的血，不言而喻。

  武十一望著卦象，心裡那叫一個無奈。

  果然孽緣吶！

  武十一不是一個愛自我犧牲的人。但是作為一個壽命不長，急需改命地焚妖童子。他很珍惜每一次改命的機緣。

  故而隨著卦象的指示，武十一還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開始馴養……妖的兇手。

  武十一咬破中指，決定滋潤這妖手一些鳳凰血。

  按照卦象推論，他的鳳凰血能讓這妖手馴服。而且《極陰寶鑑》也說過，鳳凰血除了殺百蟲，確實還能伏異妖。

  這條斷了卻還能自己動的手，在妖類里，也確實算比較異常奇葩的存在。

  因為妖手不願意自己出來。武十一隻好主動把手伸進了無量神識。

  武十一的手剛一進去，便受到了那妖肢無情地抓撓和吸取。

  挺疼的。

  好在痛苦只持續了一會兒。

  緊跟著那手臂抓撓武十一時的力度溫和了許多。

  在之後，那隻手柔順地撫摸武十一的手心。

  就仿佛一條舌頭在舔。

  那種感覺特別癢，比痛苦還難以忍耐，於是武十一把手從無量神識中拿了出來。

  與此同時，那隻妖姬的手臂也跟著被拎了出來。

  妖姬的手和武十一十指相扣。

  雖然貼得很緊，但是卻再沒有以前的那種狂野和攻擊性。

  更神奇的是，原本被焚火燃燒到皮開肉爛，外焦里嫩的妖手，經過武十一的一番灌溉之後，竟然皮不開了，肉也緊了。

  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嫩。

  望著白藕一樣的手，武十一沒啥特殊想法，反倒是對於它外露的骨頭更感興趣一些。

  雖說手生長好了，但是被血珍珠自己斬出的斷口還在。

  通過那斷口，武十一很容易觀察到這手的骨骼與眾不同。

  妖手的骨骼細密至極。溫潤如白玉。敲擊還有金屬般的響聲。

  說一聲這東西「冰肌玉骨」。那真是一丁點都不為過。

  觀察了一會兒妖手後。武十一感覺它還挺順眼。

  同時他心裡還有點嘀咕。

  不知道這隻手和她原本的主人是否心意相通。那妖姬血珍珠，又是否知道她的手在自己的屋裡。

  不管了！

  良宵苦短。

  趁著夜深人靜，先開發開發這手的作用，看能不能幫自己解決一些實際問題，才是正途……

  ……京城三十里外，饅頭溝村，古墓。

  「啊！」

  妖姬血珍珠猛然從石棺里尖叫著坐了起來。

  她頭頂的蝙蝠紛紛驚走。

  滿臉緋紅的妖姬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竟然卑躬屈膝的，給一個男人端茶倒水，撓背洗腳，甚至拍蚊子，打蒼蠅。

  想她堂堂五品修為；冰肌玉骨；靈籠血脈的大妖，何時給臭男人幹過這些。

  於是，妖姬拼命地反抗。

  但，沒有任何效果。

  她的手就仿佛著魔一般，只聽那男人的命令。

  而為那男人服務的手臂，貌似正是她斷掉的右手。

  隨著對夢魘的解析，妖姬漸漸抬起右臂。

  望著空蕩蕩的袖管，妖姬意識到，這是她的手在和自己呼救！它的手正在遭受非人的待遇和奴役！

  「連只手都不放過，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憤憤間，妖姬下定了要把偷她手的男人碎屍萬段的想法。

  但那裡去找這個人呢？

  幻夢中的場景距離自己太遠了，因此妖姬弄不清那夢的具體細節。

  但是他清楚記得，那男人左手臂上，有一顆硃砂痣！

  硃砂痣，那是宮裡焚妖童子的記號！

  品著這重要的信息，妖姬嘴角起了一絲邪魅的笑。

  而後她重新躺回棺材，讓鮮紅色的屍液完全浸泡自己的身軀。

  再有七天，妖姬便可吸盡屍液中的精華，從而恢復元氣。

  到時候，她第一件事便是去一趟京師童子院，好好會會那個把她玉手當蒼蠅拍使喚的傢伙！

  ……馴服妖手後，武十一的生活美滋滋。

  每天早晨起床，武十一不用疊被子，那隻妖手會乖乖地將被子疊好。

  每天進宮焚妖，武十一想要什麼焚妖的藥材，不用挪動步伐，那隻妖手會隨著他的意識幫忙拿來。

  每天晚上回去，妖手會主動給武十一泡茶、點香、削切水果、捶背、撓頭、足療。

  天氣太熱，妖手甚至還會主動跳進武十一懷裡，用它的陰寒妖氣為武十一降溫。

  那效果，比冰塊好使。

  妖手對武十一的服務無微不至。最關鍵的是，這些事情還大多不是武十一主動要求做的。

  那隻手顯然帶有她原本主人的肌肉記憶。

  而原本的主人，也儼然是個有潔癖，還很會伺候人的大妖精。

  有著妖手的殷勤伺候，武十一每天可以省下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專注於焚妖和修煉的事業。

  有了強大的後勤助力，武十一的學問突飛猛進。

  於是在一個平靜的夜晚，武十一的儒門修為，順利突破到了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