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笑問客從何處來

  「剛才是你叫我，也是你打我的吧。」

  林恩揪起小貓咪的後脖頸，看著這隻小黑貓笑的牙都呲出來的樣子，氣的當場就來了個掄臂大迴環。

  ……

  把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但還是鍥而不捨的妄圖咬他的小貓咪夾在咯吱窩底下，腰上一疼，林恩這才反應過來。

  「……我好像還中刀了是吧。」

  伸手去摸腰間的傷口，已經快長好了。

  嘴一撇，手中的裁信刀抬手甩出，DUANG的一聲，插在了審訊椅的邊上。

  就挨著奧斯瓦爾德的耳朵。

  要說，人家不愧是能從底層混起來，又是道上的大佬，又是商界的精英，還差點成為了哥譚市長的男人。

  別的不說，就這份定力，天生就是個當老大的人物。

  

  眼看著事情朝著不太物理的方向發展了，奧斯瓦爾德居然還能笑出來，而且依舊彬彬有禮的問道：「看來，戲劇的演出總是要踩伴隨一些意外發生的。

  你好，這位不知名的先生，請問你是……」

  「啊？」

  林恩拿小貓咪擦擦嘴，一臉疑惑道：「老大，我是你的馬仔啊！」

  奧斯瓦爾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哦，啊……呵呵……」

  他把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戈登，抬了下眉毛，朗聲道：「戈登局長，深夜拜訪，實在抱歉。」

  說完，脫帽示意了一下，轉頭又看向林恩：「不知道，我應該用什麼方式，表達自己的歉意呢。」

  說話間，他的雙手張開，攔住了自己身後的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們。

  真的，林恩聽到這句話都想給他鼓掌了。這位其貌不揚的小矮個兒，能一路從底層殺出，在階層徹底固化的哥譚硬是趟出一條路來，真的是有些東西的。

  看得清形式，「嗅覺」敏銳，知進退得失，懂得利益交換，又知道如何平衡敵我雙方所需要的東西。

  也許他真的能做一個市長。

  起碼做哥譚的市長，絕對是綽綽有餘。

  「林恩……」

  戈登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林恩身後的位置，稍微低下了頭，低聲說道：「眼下……確實不是一個開戰的好時機。他身後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些普通的民眾，他們都是被蠱惑和欺騙，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才做出這些事的。

  林恩。」

  戈登咬了個重音，加重了語氣：「我覺得……還是以平息這次的危機為重吧。」

  「唉……」

  林恩突然嘆了口氣。

  站在林恩身後的戈登覺得，好像隨著這口氣的嘆出，林恩的肩膀塌了一些，個子也矮了一些。

  「……所以，哥譚才總是這樣啊。」

  林恩說話的時候，突然變得很正經，這讓戈登感覺非常的不習慣。

  好在，林恩的正經，似乎只是他的錯覺，在戈登眨了幾次眼睛之後，林恩就又變成了過去那副非常不正經的樣子。

  輕微抬起的下巴，滿臉的微笑，抿著的嘴唇。

  「戈登局長~」

  林恩的聲音拉的很長，像是在唱什麼難聽的戲劇一樣，聽著又很尖細，很讓人討厭。

  「不止要殺戮權貴。也要殺戮平民。」

  在恍惚的一瞬間，戈登好像又看到了正經的林恩。

  眨眨眼睛，看錯了。

  悲憫這種神色，怎麼會出現在林恩的臉上呢。

  真是見了鬼。

  …………

  「我們來做一個遊戲吧。你覺得怎麼樣？」

  林恩把小貓咪放在自己肩膀上，小貓咪輕巧且熟練的爬到了林恩頭頂蹲著。

  他頂著個黑色的小貓咪。好像戴著一頂奇怪的帽子，又好像是從什麼金字塔里爬出來的法老一樣。

  背對著戈登，一步一步的走到奧斯瓦爾德的身前，在奧斯瓦爾德試圖起身站起的時候，把手按在了奧斯瓦爾德的肩膀上，將他按回到了審訊椅上。

  「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

  林恩嘴角帶著和煦溫暖的微笑，低頭和椅子上坐著的奧斯瓦爾德對視。

  「我叫林恩。林恩-艾德里安。」

  奧斯瓦爾德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

  「我也是哥譚的一份子啊……但，和所有哥譚人一樣。

  我不喜歡現在的哥譚。」

  林恩繞著奧斯瓦爾德緩慢的走著，來到了他的身後，雙手探過奧斯瓦爾德身後的椅背，按在了他左右肩膀上，緩緩彎腰，以一個極其彆扭而古怪的姿勢，把頭貼近了奧斯瓦爾德的腦袋旁邊。

  「你……想做哥譚的市長對嗎。」

  「林恩先生，我……」

  「你，想做哥譚的，市長。對嗎。」

  「…………對。」

  輕柔的拽出奧斯瓦爾德胸前裝飾的手帕，林恩幫奧斯瓦爾德擦了擦汗。

  「那，我們來做個遊戲吧。」

  林恩起身，又走回到奧斯瓦爾德的身前，蹲下身看著他。

  「這個遊戲，分成兩部分。」

  林恩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部分，叫：我問，你答。」

  「林恩先生……啊——唔！！唔！」

  「噓……」

  拔出奧斯瓦爾德耳邊的裁信刀，林恩面無表情的把它插進了奧斯瓦爾德的大腿上。

  同時，用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問，你答。」

  林恩挑了下眉毛，奧斯瓦爾德點頭。

  林恩鬆開手，捏住裁信刀的握柄，飛快的拔出，換手，又插在了奧斯瓦爾德的另一條腿上。

  這一次，奧斯瓦爾德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Good boy。Good boy！」

  林恩慈祥的拍著他的腦袋，溫柔道：「你媽媽一定會為你驕傲的。你看，你把這把刀插進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不像你這麼堅強。」

  「林恩……」

  戈登手臂抬起，嘴角開合，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終究在看到林恩頭也不回的樣子時，還是閉上了嘴巴。

  可能，林恩真的對我挺失望的吧。

  「那麼，第一個問題。你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我也是哥譚人，我生在這裡，也在這長大……」

  「哦……了解了。那，第二個問題。」

  林恩貼近了奧斯瓦爾德，鼻尖都要貼在一起，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哥譚的，地下迷宮……」

  奧斯瓦爾德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

  「噢~~~！」

  像是發現了什麼玩具的小孩一樣，林恩激動的拍著手，高興的跳腳道：「你果然知道，你果然知道！」

  下一秒，林恩復又彎下腰，拔出了奧斯瓦爾德腿上的裁信刀。伸出手指，在奧斯瓦爾德的腿上抹了一些鮮血。

  接著，他言詞輕柔，聲音帶著輕微的興奮和顫抖，瞪大了眼睛問道：「去那裡的人，不是你……

  那掛著我的照片，你去了，會看到的。

  那，你能告訴我，是誰去了那個地方，是他讓你來的麼。

  那個人，是不是臉上有這樣的笑臉啊。」

  抬起雙手，林恩在自己嘴角，畫上了一個血色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