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搖啊搖

  哥譚一角，原本門可羅雀，冷冷清清的孤兒院門口，現在到處都擠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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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員們停留在警車後面，不時的看向孤兒院裡面，焦急萬分又毫無辦法。

  因為就在孤兒院的門口，一輛改裝過的大型罐車已經撞了進去，車頭整個陷進裡面，車上的罐體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破損，稍有不注意的，就會導致罐子裡的毒氣泄露。

  這座孤兒院是哥譚三座孤兒院中規模最大的一個，40多年前由韋恩家族出資修建並管理，根據警員們查詢到的名單來看，此時的孤兒院中，共有包括工作人員和小孩子在內的90人左右，此外，還要額外加上一個談判專家。

  他是剛才受戈登局長指派進去孤兒院裡面和那個有些癲狂的嫌疑犯談條件的。

  沒想到進去了之後就沒有聲音了，連接在他身上的錄音裝置也不再工作了。

  「局長……」

  戈登一個人坐在車裡，正忙的手忙腳亂的，各種接電話，各種匯報情況。誰能想到，堂堂的哥譚警局一把手，每到有大案發生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居然會是匯報呢。

  「波特，你來告訴我，那些記者是怎麼進來的？」

  戈登放下電話，可能是被上面的老爺們施加了一些壓力，因此情緒不是很好。看見那些正在咔嚓咔嚓閃個不停的記者們一個個要不就西裝筆挺，要不就鞋跟比小腿還長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生氣。

  名叫波特的警員也是很無奈的聳聳肩，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局長，這個……那些記者都是裡面那個傢伙叫來的，他早在幾天之前就揚言要做類似的事情，不過那時候沒人在意這種事，每天投到各大媒體的這種半威脅類的信件加起來有幾籮筐那麼多，沒想到今天……」

  戈登擺擺手，波特識趣的點點頭，抿著嘴離開了。

  「這些傢伙……」

  戈登心裡清楚，那個開著毒罐車的傢伙，多半是提前把事情告訴了那些媒體，結果這幫傢伙確認了事實的真實性之後，為了保證獨家新聞的質量，晚了很久才把消息通知給哥譚警局。

  真是聰明，聰明極了。

  他們早早的就守在這裡，等待著一個能讓播放量翻倍的大新聞。無論這個新聞是【孤兒院死傷慘重】，還是【哥譚警局軟弱無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頂好的食糧。

  「唉……哥譚真的病了。」

  不只是上層，也不止存在於某一個職業，某一片街區，某一個姓氏……

  這座城市已經爛到骨子裡了。

  視角偏移，看著那些在夜色中迎著寒風，瞳孔放大、手舞足蹈、聲嘶力竭的記者們，戈登的表情逐漸變得冷淡至極。

  他心裡清楚，這些傢伙和被關在警局籠子裡的傢伙們相比，無非就是少一副手銬而已。

  真是很讓人遺憾吶。

  「波特！」

  戈登的聲音出現在現場，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他。

  他們看著那個名叫波特的警員走向戈登，看著他們對話，看著他們把手指向自己這邊。

  「清場？！」

  「對。女士，請在那位警員的帶領下安全有序的離開這裡。」

  「我是記者！我有權利……」

  「嗯嗯嗯你有你有，走這邊，快點別擋著。」

  「我要投訴你們！我要……」

  …………………………

  不出意外的，戈登突然間做出的驅逐在場所有媒體人員的決定讓現場亂成了一團。

  「唉……」

  戈登忘了從什麼開始，自己越來越習慣嘆氣了。

  「你在發愁什麼？」

  后座傳來好奇聲音的同時，一隻手也探了出來：「雪糕？」

  「林恩？你怎麼在……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坐在車座後面和小貓咪分吃雪糕的林恩撓了撓小貓咪因寒冷而極速甩動的小腦袋瓜，滿不在意的一聳肩：「我來了有一陣了，差不多……

  哦，就是那個老女人打電話罵你的時……」

  「林恩把雪糕給我吃一口那邊的事情你能解決嗎你能解決的話你就去吧。」

  「嘿嘿嘿~」

  林恩又笑嘻嘻的往前湊了一下，彈出一根手指賤兮兮的指著那邊正在鬧事和抗議的媒體朋友們：「你說的是那邊，還是屋子裡那邊~」

  端著一個紙碗冰淇淋的戈登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玻璃鏡片上光芒閃爍：「林恩，如果你傷害無辜民眾，我肯定會以對應的罪名逮捕你的。」

  「哦~~~~！」

  林恩O著嘴巴拉了一個誇張的長音：「我懂~~！老兄，我辦事，你放心。」

  說完，戈登就看見，林恩的身體非常不物理的開始虛化、透明，慢慢的變成了像煙霧和膠質構成的線條人形態。

  「拖行」著下了車，風一樣的卷到了那些媒體朋友那裡。

  ………………

  「你們好。」

  林恩突然出現在一個記者的身後，他忽然的現身，溫柔的伸出雙臂，慢慢的從背後抱住了那個記者。

  「抱歉，我的帽子碰到你的臉了。」

  他的聲音同樣很溫柔，讓那位媒體朋友的下頜線爬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讓他眼神呆直，雙臂僵硬，喉嚨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

  警員們已經用槍指著林恩，踟躕不前的等待著戈登的命令。

  然而根本就沒有命令。

  「我呢……」

  林恩繼續抱著媒體朋友，輕輕的帶著他一起搖啊搖，晃啊晃的做著自我介紹。

  「林恩。我叫林恩。你們聽說過我，有人記得這個名字嗎，可以讓我看到你們的手嗎。

  啊……真遺憾。我可是幫你們解決掉了法爾科內呢。

  裡面的那個開車的，他才是應該被解決的問題，而不該是你們，所以……」

  林恩把頭放在媒體朋友的肩膀上，微笑道：「我要小小的懲罰你們一下。

  選一個人和我一起，去那個可能已經滿是易燃毒氣的屋子裡。

  我要選……」

  林恩還抱著那個媒體朋友，左邊晃一下，右邊晃一下。他好像很難掌握平衡的樣子，在所有的媒體朋友們面前忽近忽遠的。

  抓著媒體朋友的手，林恩在一個個面露驚恐的媒體朋友臉上點過，嘴裡念念有詞的：「是你嗎……還是你呢……你剛才的聲音好大啊……到底選誰好呢……」

  林恩突然停下了手，腳步也停止不動。他抓著那個媒體朋友的手，慢慢的指向了他懷中人自己的臉上。

  「其實從一開始就選好了呢。

  走吧，我們去體驗死亡。

  哭？

  哭也要去哦。」

  回頭留給眾人一個畢生難忘的笑容，林恩像是撐著一個木偶一樣，搖搖晃晃的朝著孤兒院的大門走去。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

  鬼門關？哈哈哈哈哈哈！不押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