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盟約簽訂

  林恩家外面的草場上空，有莫名的煙氣開始卷集，看上去就像一個在燃燒的濕草上方出現的龍捲風。

  這樣的景象顯然不是因為什么正常的天氣現象。

  惡魔來了。

  反曲的羊蹄，上面長滿了紅黑色的枯黑毛髮，誇張的身高，即使彎著腰也比林恩高出兩個頭，它有極度誇張的身材比例，腿很短，但臂展極長。

  而且有四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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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林恩發出了沒見識的低聲自語：「好幾把丑哦……」

  隨後：「嘿！傻大個兒，這這這！」

  一顆鐵菠蘿扔到那玩意腳下，轟然的炸響聲中，惡魔身上的那些乾裂的口子中好像閃爍了一下，隨後，大手揮動，撲散煙霧。

  林恩的鐵菠蘿竟然只炸掉了他腦袋上的半根角。

  「啊，哈……人類……哈哈哈哈哈！」

  林恩的反應也是很快，惡魔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捂住了耳朵。

  看來上次他被坑之後的記憶還深深的傷害著他。

  在林恩本來的預想中，能被子彈幹掉的東西，近距離吃一顆鐵菠蘿，應該妥妥的是沒氣兒了。

  可他明顯忘記了一件事情：薛丁格那隻貓召喚過來的惡魔，貌似是隨機的哦。

  「那就說明，我今天好像玩兒大了啊。」

  那也沒辦法，咬牙上吧。

  ………………………………………………

  蝙蝠俠來找林恩的時候，是天剛剛黑下去的時候。

  平常在這個時間段，蝙蝠俠是很少出門做外勤任務的。即使露面，也是用的布魯斯韋恩的身份。

  可見，他想來見林恩的心還是比較急切的，應該是有正事。

  可當他騎著摩托來到林恩這裡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蝙蝠俠一陣恍惚，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遠遠的看到一縷一縷的黑煙升騰的時候，蝙蝠俠就只是很「正常」很「靠譜」的猜測林恩是不是又在做飯吃，畢竟他平時的畫風就是這樣的，再怎麼普通平常的小事放到他的身上也會變得極其離譜。

  可等他走過林恩家外圍的樹林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

  最內圈的那些樹木已經基本被放倒了，老蝙蝠看得出，那都是被某種強橫的力量生生撞斷的。

  不少的樹上都有燒焦的痕跡，他看到的黑煙正是來自於此。

  曾經一半是雪一半是枯草的草場也看不出原樣了，雪化了乾淨，草燒了精光。而且滿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每個坑裡都留著一顆黑乎乎的石頭。

  最關鍵的，是林恩的家。

  「怎麼、怎麼就剩下一半了？！」

  莫不是被外星人襲擊了？

  驚訝疑惑的蝙蝠俠連忙朝著林恩那剩下的一半家裡快步走去，快要跑到玄關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抱著臉盆走出來的林恩。

  「林，你是被襲擊了嗎，流星雨？還是……

  你腦袋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

  林恩隨手把水盆里的水倒在一個坑裡，滋啦滋啦的冒著白氣。

  摸著自己臉上包著繃帶，只露出眼睛嘴巴的臉，林恩一點也不在意的說道：「我在cos柯南里的小黑，繃帶怪人懂不懂？

  來吧，進來說。進來啊，又不會塌……」

  話音剛落，玄關上方的門楣就掉下來了。

  「你看，該掉下來的已經掉下來了，這回絕對不會掉了。來，進來說，外面冷。

  肘啊，跟我進屋。」

  蝙蝠俠抬頭，看了一眼房子千瘡百孔的四面牆壁和地上的碎瓦，長了張嘴，沒說出話，沉默著跟著林恩進了屋子。

  「蝙蝠快救我！！」

  剛進屋，蝙蝠俠就聽到一聲求救，雖然很相信林恩，可蝙蝠俠還是習慣性的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萬能腰帶上。

  微微偏頭看去，叫救命的，是那隻黑貓。

  此時，它正被林恩卷上了一層毯子，外面纏著繩子。

  「不要理那個貓卷，咱們談正事。喝茶嗎。」

  「啊？啊，不用，我喝白水。」

  「那行，茶沒有了。你喝我也沒有。」

  然後，蝙蝠俠就看到，林恩拎著他的鍋，去後門摟了一鍋雪進屋，架起來，燒水。

  「不是我說你，你們的生活習慣很不健康，水，你得喝熱水，懂不。

  等會兒。一會兒就熱了。」

  急忙拉住彎腰往鍋底下吹氣的林恩，蝙蝠俠決定，還是在林恩把水燒開之前把話說完比較好。

  「林，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對吧。」

  「嗯……在網上罵你的真不是我，我讓人盜號了。」

  「林！」

  蝙蝠俠聲音提高了一些。

  然後他雙手用力，拔下了自己的頭套。

  啵！

  「哎呦這音效可太……咳！哎呀！你居然是……是那個千萬富翁~！」

  「林。別這樣。」

  摘下頭套變成了布魯斯韋恩之後，他似乎和善了很多，微笑道：「我是億萬富翁。」

  林恩：…………

  這次是平手。

  「林，我相信你對我的了解，並不是因為你的聰敏，而……

  把木頭放下，正經一點。

  林，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對嗎。」

  林恩把高舉的木頭放下，塞進了鍋底下。

  「對。」

  「那，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

  「問。」

  「你是長生者，對嗎。」

  「我……嗯？長生者？」

  林恩沒想到蝙蝠俠居然想到這個方向上去了。他有心直接點頭，順著蝙蝠俠把問題糊弄過去，不過，可能是沒信心長久的瞞過這個疑心病特別重的傢伙，又不想等到沒法自圓其說的時候被這廝「滅口」，想來想去，林恩還是搖了搖頭。

  「不是。我才20歲。長生者，確實有這種人，但不是我。」

  「那，你是時間旅行者嗎。」

  「好傢夥你漫畫看多了你，這種人也有，不過也不是我。」

  「那……」

  「行了。別問了。我直接告訴你吧。」

  林恩正襟危坐，眼皮微微跳動：「我是個魔法師，是個大預言家。」

  「預言家？」

  「對。」

  百特曼似乎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眉毛擰在了一起：「證明一下？」

  證明一下？這怎麼證明？

  啊！有了！

  「嘿嘿嘿……布魯斯，你們韋恩家族，沒有絕後哦~」

  「什麼？！」

  ………………

  林恩和布魯斯交談了很久，這是兩人從相識以來，談話時間最長的一次，也是最深入，最交心的一次。

  蝙蝠俠明顯對未來有所擔憂，但這個人的心理素質之強硬堅定真的可怕到不行，他竟然能忍住問林恩一些關於以後的事情，甚至連林恩引開話題的那個韋恩血脈的事情都沒多問一句。

  整得林恩都有點思路不暢，不會說話了。

  「……所以你說，我們的問題，不在這裡？」

  「當然。」

  林恩扒出鍋底下的烤地瓜，又給蝙蝠俠的杯子裡倒了點白開水，繼續道：「我們的敵人，在過去，在未來，在人性，也在神性，在善良，也在邪惡，在光明垂落之下，也在陰影犧牲之中，在對面，也在我們之中……

  總之，兄弟，生命不停，戰鬥不止啊！」

  「你會有背棄我的那一天嗎。林恩，我需要你的正面回答。」

  「當然。」

  林恩滿不在意的說道：「要是有一天你可以殺，應該殺，值得殺，我會的。」

  「太好了。」

  已經重新戴上蝙蝠頭套的蝙蝠俠說道：「我也是。」

  「幸會幸會！」

  「彼此彼此。」

  鄭重的伸出手，蝙蝠俠看向林恩。

  笑嘻嘻的把手上的地瓜皮按在了蝙蝠俠的手上，林恩和老蝙蝠完成了握手。

  「你水還喝不，我再給你倒點……」

  「不了，我家裡還有事。」

  「喝點水再走吧。」

  「阿爾弗雷德快放學了我得去接他，回見！」

  「哎！別走啊！哎——！」

  林恩放下鍋，搖了搖頭：「這就算真的簽訂攻守同盟的盟約書了啊……」

  嘩！

  鍋里的水被林恩倒在門外，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