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蝴蝶展翅
2024-07-12 06:03:47
作者: 經年舊事
自上次賈家的交權大會過後,四合院裡清靜了好幾天,就連後院的二大爺也難得的沒有打孩子。
許大茂沒想到,婁曉娥竟然會說,好幾天沒聽到吵鬧聲她都不習慣了,這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懷孕的女人實在是有點可怕,平時對面吵鬧吧,她說煩,現在安靜了,她又不習慣了。也不知道肚子裡這個脾氣有多精怪,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
希望出生以後別這樣,要不然到時他們可吃不消。
這幾天他一直沒下鄉,最近上面有領導要來參觀軋鋼廠,宣傳科有點忙,他暫時被借調去寫宣傳稿那些文字材料了。
寫了好幾天了的稿子,手腕都累酸了。前世習慣了電腦手機打字,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用筆寫這麼多的字了。
新來的宣傳科科長對他這幾天的表現很滿意,在有意無意中透露了那麼一點意思,可以把他調到辦公室做文職。
這不,他正在猶豫呢。
轉成文職,就有了往上升的途徑,可是,這年頭,往上升可不一定是好事。離66年可就只有4年了。
如果保持現狀呢,放映員做到頭還是放映員,沒有什麼上升的空間,但勝在安全,可還有一點不好,經常要下鄉,以前沒孩子還好,等三個月後孩子出生了,他就有些不放心家裡了。
不過這個暫且不急著做決定,等過兩天去找師傅問問他的意見吧。
至於說換其它工種,那是想都不要想。
一來,不管是什麼崗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二來,車間那些活兒,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不是這塊料。前世他學的是IT,和這些全都不搭邊。
別看一大爺二大爺做鉗工工資能拿那麼多,可他們一個是八級一個是七級,能做到這麼高級別的能有幾個?這條路不通。
第二天一早,照常推著自行車出門上班。
到了前院,三大爺閻老師也提著包準備出門。
閻老師這個人長得比電視劇里要更文雅一些,只是那摳門勁兒是一點都不差。尤其是那用白膠布綁著腿兒的眼鏡,和電視裡是一樣一樣的。每回看到這個,許大茂就很想笑。
而三大爺一見許大茂,那眼珠子就粘在他手裡的自行車上拔不出來了。
自打他買了自行車,三大爺逮著機會都要蹭著摸一摸,那模樣讓人覺得滲得慌。
至於價格和要多少工業票,前前後後也是問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以至於現在,只要見到三大爺看向他的自行車,他就覺得自己能聽到三大爺的心裡那撥得噼里啪啦響的算盤珠子。
趕緊和三大爺打了個招呼,他推著車疾步出了院門。
隱約中聽見三大爺在後面嘀咕了一句,「這大茂是怎麼了,跟被狗攆似的。」
許大茂聽了直搖頭,這三大爺,不是自個兒罵自個兒嗎?
一到辦公室,等著他的又是一堆的事情,於是又是埋頭寫啊寫,忙完時已是午飯時分。
食堂的每個窗口都已經排起了長龍,他探頭看了看,今天傻柱負責其中一個窗口,理所當然的,他排到了這一列。
在排隊的空檔,他的意識已經沉浸在空間中了,找找看有沒有東西可以拿出來吃的。
蘋果又成熟了,紅通通的掛在樹上很喜慶。不過這個不稀奇,家裡菜窖里存著一大筐呢,他已經叮囑過曉娥了,每天最少吃一個。
咦,水裡的蝦也長得老大了,可以撈幾隻出來,晚上水煮著吃,就是又要找藉口了。這年頭真是,有好東西都不敢隨便往外拿,為了吃點東西,這些年他撒的謊估計都能繞四九城一周了。
正盤算著呢,就聽見有人在喊「大茂」,他一回神,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取飯窗口,伸頭一看,又是那老幾樣,看著就沒胃口。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要讓人聽見,估計得挨打。
隨便點了份摻了點肉沫兒的土豆絲,主食一個白面饅頭。
傻柱的手穩噹噹的,給他挖了一大勺菜,他也不好耽擱後天的人打飯,於是點頭謝過傻柱,到旁邊找了張桌子坐下。
一抬頭,發現對面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中院的賈東旭,再一看他面前的飯菜,一份素得不行的水煮大白菜,兩顆雜糧饅頭。這種他吃過,咽都咽不下去,粗得直拉嗓子。
他想了想,撥了一小半土豆絲到對面的碗裡。
正埋頭苦吃的賈東旭愣住了,抬頭一看是他,臉上有點發窘,「大茂兄弟,你這是?」
「柱子哥給我打得太多了,我飯量小,怕吃不了浪費,東旭哥你就能者多勞了吧。」
賈東旭是個老實人,他還真相信了,於是就坦然接受,「浪費是不好,那就謝謝兄弟你了。」
「東旭哥,你這吃得也太差了,你乾的可是體力活兒,不能這麼剋扣自己的。你最近都瘦了,臉色也不好。」
「沒事兒,我身體壯,扛得住的。」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偉大的領袖可是曾經說過,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你現在仗著身體好,硬槓,可萬一身體垮了,或者是精神不好,在幹活兒時出什麼事故怎麼辦?」
許大茂忽然想起,電視劇中的賈東旭好像就是在槐花出生之前出事兒的,那就應該是這段時間了。
好歹在一個院子裡共同生活過好幾年,他當然希望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能好好活下去,所以就多說了幾句。
「東旭哥,我覺得你還不如多花點精力在工作上,早點評上三級,一個月工資能多上好幾塊呢,這不比你虧空自己身體省點那飯錢來得實在?」
說完,他就拎著自己的飯盆離開了。
留下賈東旭坐在那裡沉思。
賈東旭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有點問題,他開始管家後,看著錢一分分從自己手中花出去,他總覺得有一種緊繃感,焦慮感和壓迫感。母親妻兒的生活費他不能剋扣,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如果他把這種感覺說給許大茂聽的話,許大茂肯定會來一句「哥們兒,你這是心理上出毛病了,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