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神王陛下的劍

  體驗完晨曦城的故事，眾人的心頭不由感覺有些複雜。

  因為他們近乎相當於以一種走馬燈的方式看完了一座大城，或者說將自己發射進靈界的新人類，從誕生到衰亡的全過程。

  而這讓他們心頭戚戚之餘，又難免浮想聯翩。

  按照大賢者華茲沃斯的說法，帕格里大陸曾經共修建有3000座太陽塔。

  晨曦城能夠依靠手段，將自己摺疊然後發射進靈界，從而謀求存續，那麼其他太陽塔都市的人類呢？

  眾人不由想到了......魔人！

  他們是為了尋求存續，然後人為對自己進行了「冥化改造」後的新人類嗎？

  可能是，可能不是！

  但若真的是他們想像的那樣，那這個世界或許遠比想像中的還要殘酷。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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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人並不是人類，起碼黎明之都這些正統的人類，都是這麼認為的！

  夢境結束，眾多玩家紛紛回過神來。

  剛剛那好似萬籟俱寂的世界，又慢慢徹底恢復活力。

  「臥槽，這也太真實了，總感覺好像是看到了一個新人類文明從誕生到毀滅的全過程！」

  「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嗎？好似世界越是危機重重，那些人類尤其是掌權者道德能力滑坡就越是嚴重，整個世界都好像徹底爛透了，更可氣的是竟然還玩起了黨爭......簡直就跟豬一樣！」

  「樓上，你不是那唯一的一個！」

  「同感！」

  「+1」

  「+2」

  「+N」

  「太正常不過了，明末清末了解一下，黨爭這玩意兒棒子國了解一下，巴掌大的地方爭起來比宗主國還狠！」

  眾人議論紛紛，話題就由此說開去了。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一個國家也好，一個文明也罷，越是初期越是活力四射！

  因為這個時候，歷經戰亂人口已經折損大半，社會財富歷經了再分配，一切社會矛盾都降低到了最低的層次。

  而當發現一個「爛斑」以後，整個文明或許在根子上就已經爛透了......

  「你們說要是沒有榕那一次違規，靈界人類是不是或許就沒有後來的種種？」

  這個話題一出，世界頻道頓時熱鬧起來。

  縱觀此次靈界人類文明的走馬燈，除卻大賢者華茲沃斯，這個榕算是非常特殊的一個角色了。

  非常非常渺小，但好像一切秩序的敗壞，又都是從她開始的！

  玩家們再次議論開來！

  不過，和先前那個爭論不同，這次的論點卻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那就是沒有「榕」，還有「椿」，還有「樺」......

  別說華茲沃斯沒有制定響應的懲罰制度，就算是制定了，該觸犯還是得觸犯。

  縱論古今，明知殺頭大罪還知法犯法的少嗎？

  談論到此處，眾人發現，晨曦城靈界人類的衰亡好像是必然的！

  這是一個正在逐步沉淪的世界，可供生存的資源總量始終都在減少......內卷越來越嚴重那是必然的！

  再好的制度，再嚴苛的刑罰，在生死危機面前，那都是紙老虎！

  而越是內卷嚴重的世界，容錯率或者說抗風險能力就越低。

  「臥槽，見識的越多，越是感覺黎明之都牛逼啊，人都不是人了，竟然還能冒出一個聖女希爾達出來！」

  這個話題一出，頓時引起了很多玩家的熱議。

  這麼一想那還真是！

  猛人啊！

  「文明的存續，或許有幸運有偶然，但也絕對不是單純的依靠幸運和偶然！」

  「希爾達重新找回人心的過程中，應該相當的武德充沛吧！」

  「......好有道理！」

  「或許比大家想像中的還要殺伐果斷，名曰聖女，實際上比女武神還女武神！」

  「決定了，這次回去想辦法和希爾達老婆締約！」

  「我也要！」

  「......」

  眾玩家你一言我一語，好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稍微想想也是！

  或者說，很多玩家其實都被希爾達聖女的名頭給唬住了。

  以為她「文治」了得，但若是沒有足夠的「武功」，別說是重新幫助黎明之都找回人心，搞不好直接淪為惡魔的玩物。

  話匣子一拉開，眾人直接聯想到了法蘭西的那個村姑貞德。

  她可不是靠賣萌被稱呼為聖女的！

  而最後的話題，更是不可避免的回歸到了大賢者華茲沃斯身上。

  因為他的算計，實在是有些過於變態了一些，好像看到了晨曦城數百年後。

  眾玩家們甚至忍不住直接拿他和曙光城的卡特大老做對比！

  一個雖然沒能挽救曙光城，但卻用數百年來磨一劍，直接幫助玩家們一劍洞開了真界層的兩界關。

  甚至還藉助希貝爾，強行為曙光城的人類留下了智慧的火種。

  而華茲沃斯雖也沒能拯救晨曦城，但卻讓靈界人類走到了相當遠的程度。

  而且那最後的「鯨落」，貌似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隨即，全體玩家耳畔就再次聽到了系統的電子機械音。

  【第四章終幕·薪火，開啟。】

  【任務說明：一鯨落，萬物生。晨曦城雖落幕，但永恆圖錄尚且還存在，請玩家們找到永恆圖錄，見證靈界人類最後的輓歌。】

  【任務獎勵：光之晨曦·城市摺疊圖紙，永恆圖錄鍛造圖紙，新晨曦城首個夢境編織權（持續時間一周）。】

  最開始稍微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玩家，在看到這些獎勵後，頓時徹底坐不住了。

  完整看完晨曦城「過場動畫」的他們，哪兒還不知道城市摺疊圖紙的重要性？

  這簡直就是一個靈子吞吐器，外加上永恆圖錄的「標靶」，完全就能夠實現一定層次的實力大跨越。

  說不定這就是他們挑戰老牌強者的重大機遇！

  至於夢境編織權，更是讓所有玩家眼紅。

  在過場動畫裡，晨曦城最耀眼奪目的文明結晶，除卻城市摺疊就要屬於永恆圖錄的夢境編織了。

  這簡直就像是......玩家專屬副本設計工具！

  或者說，《破曉》要開放個人副本設計權限了。

  眾玩家頓時興奮的嗷嗷叫起來！

  然後，就是在晨曦城廢墟的新一輪大搜刮，一如搬家的螞蟻大軍一般，直看的眾人瞠目咋舌。

  玩家們先前看著一片廢墟，感觸或許還並沒有那麼深刻。

  而這次卻是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了！

  完整看完「過場動畫」後，玩家們對於廢墟中很多殘存的建築，卻是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當現在的荒涼破敗和記憶深處的美輪美奐一對上的時候，那種蒼涼和冷寂之感更是撲面而來。

  伴隨著悲涼的BGM，玩家們更是情不自禁的代入其中。

  這是一個文明的衰亡！

  走的一點也不壯烈，只留下漫漫黃沙和幽幽青苔留給後人遐想憑弔。

  而這還是因為他們是人類，對這些人造物或多或少有更多的情感代入。

  若是讓非人種族抵達此處，或許就只剩下遐想了。

  永恆圖錄存在的位置雖然很偏，但在玩家們眼裡沒有所謂的「偏不偏」，只有「有沒有」。

  時間過去不久，就讓玩家們給找到了。

  而這絲毫不出意外！

  玩家們更關心的是，到底是那個幸運兒，竟然運氣這麼好，狗屎運般找到了永恆圖錄本體。

  伴隨著飄零的花瓣，分散在晨曦城各地鋤大地的玩家們，腦海卻是同時出現了新的畫面。

  永恆圖錄的本體，已然出現在了一個小公會手中。

  待看到小公會那寥寥幾人，絕大多數玩家忍不住暗罵狗屎運。

  沒錯！

  這個小公會赫然正是......不知名公會「彼方」！

  會長「隕零」，此時一隻手扶在永恆圖錄上面，笑的像是個傻子一樣。

  「哈哈哈哈，咱們「彼方」公會終於破天荒拔了個頭籌，你們服不服？給給給給給給！」

  眾人看著「隕零」那誇張的表情，聽著他那魔性的笑容，一時頗有些面面相覷。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有這般想法的，還不僅僅是單個的玩家，而是數量相當驚人的一大批玩家。

  尤其是當看到「墨墨」、「咕咕髯」這些「隕零」的隊友，都幾乎下意識的想要離「隕零」遠一些的時候，眾人頓時樂了。

  這還真是......腦殘兒童歡樂多啊！

  被這樣的「腦殘兒童」搶占了先機......讓他們情何以堪啊？

  然後。

  眾玩家就以上帝視角，看著「腦殘兒童」，在系統的提示音，清理掉永恆圖錄上面的污染。

  待「隕零」跟著系統提示，一點點向永恆圖錄中注入精靈力，以期激活永恆圖錄的時候，眾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因為。

  激活永恆圖錄那是有門檻兒的！

  眾玩家眼前甚至出現了，一個代表著一次性注入精靈力的指標。

  大概有「10格」的樣子！

  玩家們嘗試了一下，然後有些傻眼的發現，想要填充滿10格，竟然相當相當的難。

  莫說是公測入坑的玩家，好多一測玩家，竟然都只能填充滿5格。

  更離譜的是，就連大神「長空」，竟然也只是堪堪填充滿了6格。

  反倒是「雙鯉」，很輕鬆就填充滿了10格。

  在歷經一番求證後，一個玩家驚呼起來。

  「我懂了，這一格一格，應該是代表著心界投影的完成度！」

  經過這麼一嗓子，眾人頓時懂了。

  再看「雙鯉」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攻略流真的這麼牛嗎？

  不過，一想到小貓領的信仰聖地的性質，眾玩家頓時面面相覷。

  學不來！

  學不來！

  學不來！

  然後，眾玩家傻眼的發現，他們眼中的「腦殘兒童」「隕零」，竟然輕輕鬆鬆就填滿了10格。

  這到底是？！

  扮豬吃老虎？

  反倒是「彼方」公會中的幾人理所當然！

  若是「隕零」會長真的是腦殘智障，他們又豈會心甘情願的讓他當會長？

  只是，看著會長面前那輕鬆填滿的十個格子，「彼方」公會的眾成員眼眸深處卻是不由露出一抹悲戚。

  而就在此時，所有玩家卻是同時發現，永恆圖錄被重新點亮過後，整個世界都迎來了新的變化。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永恆圖錄漂浮而起。

  天穹那一輪明晃晃的太陽，驟然釋放出強烈耀眼的光芒，而跟著光芒釋放的，還有玩家們手中的小禳災鏡。

  在三方共同的呼應下，玩家們驟然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好似在......倒轉！

  漫漫黃沙被吹散，掩埋在黃沙之下的建築碎片，開始塊塊從四面八方聚合。

  只是短短時間，整個世界都好似被重新拼接、組裝，直看的玩家們都咋舌不已。

  尤其是當看到，那一根根象徵著「燭」的劍塔重新聳立，整座世界忽然重新變得「高樓聳立」，玩家們驟然有種無比渺小的感覺。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觸！

  就好似孤獨的站在城市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而後抬頭仰望高樓大廈。

  而眼下世界的復原，卻是和單單站在大城市中仰望高樓還是有些區別。

  因為。

  這些高樓並不是完全建造好的，還在由一個個一片片「零件」，在一點點拼接。

  好似時間倒退魔法，又好似以快進的方式，看一座城市從無到有重新建立！

  就算是玩家們自詡「見多識廣」，此時難免依舊有種強烈的震撼感！

  時光如筆，歲月成章。

  在肉眼可見的「時光流」里，眾玩家親眼見證了成為「廢墟」的晨曦城，一點點從無到有，重新變成昔年繁盛的模樣。

  簡直就像是......幻夢！

  或許，唯一和過場動畫中不同的，就是這座城中沒有了曾經住著的那些人！

  而就在此時，所有玩家的心頭，卻是同時響起了曾經引導他們消滅大量魘獸的蘿莉音。

  【遵永恆條例引導，光之晨曦計劃二周目啟動......】

  【發現並接受晨曦城的後來者們，我乃是集靈界人類所有智慧的永恆圖錄......】

  伴隨著蘿莉音，眾人同時看到，一個雙馬尾小蘿莉，以投影的方式出現在了一座座「劍塔」正中。

  看上去只是一個初生的小蘿莉，但也的確是非常的可愛，給人最大的感覺就是——又想騙我生女兒！

  眾多玩家們第一時間就有種徹底被萌到的感覺！

  在這一刻，眾人再看「隕零」那就只剩下羨慕嫉妒恨了。

  要是找到永恆圖錄的是他們，那麼現在和萌萌噠的女兒溝通交流的，那就是他們啦！

  「隕零」也有種被治癒的感覺，平素那種不著調的沙雕氣息都淡化了許多。

  「你是永恆圖錄的靈？」

  小蘿莉：「是的，晨曦城、光之晨曦計劃、靈界人類......上一周目的所有資料，我這裡幾乎都有完備的記載！」

  「若是想要啟動二周目存續計劃，我隨時都可以抽取靈子，為第二次發射做準備！」

  眾玩家面面相覷。

  這也是大賢者華茲沃斯的計劃？

  臥槽！

  眾玩家首次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總感覺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智者，為了文明的存續，可以是賢者，也可以是魔鬼！

  很顯然，這才是光之晨曦計劃的後續！

  哪怕是晨曦城所有的原住民都死去了，但只要有人類、亦或者是智慧生命找到，晨曦城乃至於整個靈界人類的智慧結晶，就不算是滅絕！

  「隕零」：「暫不啟動二次發射，我想要查閱更多關於大賢者華茲沃斯的資料，不是是否可以？」

  小蘿莉：「當然。」

  「隕零」頓時笑了。

  「我想知道，大賢者觸犯禁忌，進入太陽塔第100層看到了什麼？」

  小蘿莉想了想道，「智慧和布局。」

  智慧和布局？

  眾玩家愣了愣。

  小蘿莉晃了晃腦後的雙馬尾，道，「我這裡記載的資料並不是特別多，關於智慧並沒有詳細內容，但布局二字卻又一段影像資料，是否需要查看？」

  「是。」

  小蘿莉調動權限，天穹的大禳災鏡光華閃爍，很快就出現了大賢者的身影。

  只見他屹立在太陽塔第100層，望著宛如火柴盒般渺小的建築，顯得異常蒼老和孤獨。

  「世界上哪兒有完美的布局？尤其還放在一個漫長的時間維度上！」

  「就連老朽都忍不住觸犯禁忌，登上了太陽塔100層，想必他日也必然有後來者，打破老朽寫下的永恆圖錄......這個世界上又豈有真正的永恆？」

  眾人面面相覷。

  這話沒頭沒尾，但信息量卻是只多不少！

  太陽塔100層的確是禁忌，凡人不可攀登，但大賢者華茲沃斯打破了禁忌，然後獲得了......智慧！

  類似於奧丁用眼睛換取智慧？

  華茲沃斯落寞道，「不知第一座太陽塔是被誰毀棄的......神王陛下的劍可能真正煉成？」

  「我看到了世上最耀眼最灼熱的爐子......是3000座太陽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