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裙下之臣
2024-05-02 16:05:41
作者: 梨灼
關上了衛生間的門,趙亦舒終於忍不住懊惱地捶牆,陸城啊陸城,簡直就是自己的祖宗,就算自己不在他身邊,也有辦法讓自己分分鐘一世英名掃地。
壞人好事,多損陰德啊?
深呼吸了好幾遍才讓自己火氣漸消下去,然後不大高興地接起,第一句話就滿是埋怨:
「陸總……您還真是最知道什麼時候該聯繫我啊。」
同樣身為男人,陸城大約是明白了什麼,的確有點抱歉,然而這電話既然打都打了,他接也接了,還是將該說的話說完吧。
「那我長話短說。」
陸城自認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為了替趙亦舒把握時間,開門見山說:
「我已經找到兇手了,是左簡蕭告訴我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他也不必再藏著掖著,最後的話也說了出來,「其實,你也早就知道的,對吧。」
大概神志還沒有完全恢復平靜,趙亦舒一時衝動,再次禍從口出:
「當然,我可是小未央的私人醫生,這七年裡,我陪著她的時間可比你陪著她的時間多多了,左家的事情我什麼不知道……」
直到全部都說出了口才意識到失誤,懊喪地一拍額頭,他最近是怎麼了,真的老了嗎?怎麼老是發揮失常?
那一邊果然語氣立刻陰沉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趙亦舒連忙補救諂笑:
「這……別人家裡的事情,我怎麼好到處亂說……你能體諒我的,哈?」
「體諒。我當然體諒你。」
陸城最後陰測測地留給他的就是這樣一句話,趙亦舒只覺得渾身都一涼,居然有種被威脅的感覺,要陸城既往不咎?除非母豬上樹。他一定又在想什麼陰損的招數要來絆自己一跤,不行,他一定要開始找房子搬出去,可不敢再回陸家別墅了。
從衛生間出來,趙亦舒又已恢復春天的動物狀態,加之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老,無論是嘴上,還是腎上都沒有老,是夜,四腳朝天,軟硬兼施,自不必細說。
看來最近,不僅是黃道吉日,還是個交配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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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天色剛黑透,陸城眼底是落地窗外維多利亞不夜港的景色,三秒鐘以後,纖薄的唇角妖冶地勾起來,比夜色更誘人。
他瞞著自己不說,有原因,自己可以體諒,可是卻有點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自然也要陰他一陰的,他攤上了紀唯那個女人,自己再也不會好意去提醒,就讓他自行晚節不保去。
不過想想也是可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趙亦舒,遇上了紀唯。呵,天雷勾地火。
嗯,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又是不會回來了,至於自己,可是要回家了。
VenomGT在月色下疾馳,如同披荊斬棘地往目的地而去,很快地,就到了別墅門口。他從來沒有感到自己這麼急切地想要見到她,就算是那一次,在遊樂園裡瘋狂地尋找,更多的也是一種憤怒,但現在,完全是因為熱愛。
傭人畢恭畢敬地向他鞠躬:
「先生回來了。」
他脫下外套交到傭人手裡,眼神都不曾在任何地方停留,只往樓上看:
「夫人在樓上嗎?」
「在,夫人今天看了上午看了半本書,下午又去庭園坐了半天,這會兒吃過了晚飯才上的樓。」
自從於吳石回來之後,先生就開始對夫人特別關心,他們久而久之地就養成了習慣,每天都會回報一遍夫人做了什麼,這本沒有什麼。可是……怎麼今天的先生,看上去,尤其不平靜?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沒等傭人們猜度出結果,陸城已經匆匆上樓,背影瞧著頗為焦急。
房間內很安靜,只開了一盞檯燈,直到門被推開左未央才意識到陸城回來了,而自己竟然對他回家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察覺。
她被嚇到似的連忙站起來,但僅僅只是在下一瞬間,甚至都來不及她看清陸城的表情,就已經被他上前重重地抱住。
像是要把自己揉進骨骼中的氣力,左未央艱難地呼吸,惶恐地小聲開口: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他這才趕緊鬆開了手,同時緊張地渾身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對不起,哪裡……哪裡被我弄疼了?未央,我太激動了。」
他的過分緊張反而讓左未央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好像自己小題大做似的,於是搖搖頭,安慰道:「沒有這麼嚴重,你放心。」
然而他卻仍舊像是一塊大石落地一樣深深鬆了一口氣,而後眼光寸步不離,仍舊停留在她身上,熾熱直接得,似乎是要把她看穿。
他明明不是什麼沉不住氣的少年,可是面對她,怎麼就老是控制不住自己?
僅僅只是看見她站在自己面前,低著頭不敢抬,柔軟五黑的髮絲就能像蛛網一樣纏繞住他,絲絲入扣的香氣就能蝕了他的骨頭。
輕而易舉的,就淪為裙下之臣。
而左未央僅僅用餘光瞥見他的那種目光,就能想起前幾天他突然過分溫柔起來的那一次,對於陸城的靠近就感到莫名其妙的緊張。
而左未央之於陸城的意義所在,就是她太安靜了,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存在,可是,她就是他的空氣。
陸城不得不承認,他需要收回嘲笑趙亦舒的話。
身而為人,誰不是一隻飛蛾,既然是飛蛾,撲火就是命運。
吻毫無徵兆地落下去,直截了當,像沙漠裡渴急了的人遇到水源,懇切而珍惜。
左未央只剩下支吾的能力,身體一點點往後仰,可是她逃一寸,他就往前一尺,終於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摔疼,可是並沒有,陸城在最後一刻反了個身,把她抱到自己身上才摔下去,有重重的一聲悶響在耳邊。左未央擔憂之下連忙睜眼,就看到身下的人明明痛得皺起眉,卻仍舊極其克制地嘶了一聲。
她有點害怕,猜想這一下一定很疼,慌忙問:
「你沒事吧?」
見他一時不回,又急急地想坐起來把他扶起,可是剛剛直起了身,還來不及讓她跨過腳,腰就已經被牢牢箍住,此時再一低頭,只看到陸城眼底一片清明,哪裡又像是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