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過去的回不來了

  「那還不簡單，你以後想什麼時候去看月兒，我都帶你去。」

  

  如果只是這樣的小事，那麼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說的，要說話算數哦。」

  望舒揚起下巴，伸出手指要和他拉鉤鉤，對此江睿炘假意不高興的皺起眉頭說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有一句話叫做親兄弟明算帳，這是沒辦法的事咯。」

  望舒依舊不依不撓，非要和江睿炘拉鉤鉤才算數。

  江睿炘被她認真的舉動給逗笑了，拉了鉤鉤以後，看著裴傾奕笑道：「你看舒丫頭有多難纏，以後有的你受了。」

  裴傾奕勉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江睿炘覺得奇怪，扭頭看著一旁同樣也不說話的江上歌和江霈君。

  江霈君本來就是寡言的人，他要是嘰嘰喳喳的像個麻雀那樣說話，那才叫做奇怪呢，所以江睿炘最後的目光落在江上歌的身上，怎麼今天晚上，大家好像表現的有些異常呢。

  「怎麼了，你們好像心事重重，出了什麼事嗎？」

  對江睿炘來說，最近好像過的有些歌舞昇平，本該是一件好事，可是他近段時間卻一直心緒不寧，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此刻看到他們一眾人圍在這裡，就顯得特別在意了。

  「沒什麼事，就是大家坐在這裡說說話而已。」

  江上歌對江睿炘是絕對的忠誠，這樣背著他做這種事，放在從前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現在被江睿炘直面問起來，他一時之間沒有想到更好的應對，只好馬虎的扯過去。

  只是江睿炘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唬弄，他看著他們，微微皺起眉頭。

  這些傢伙們，有問題啊。

  望舒住在一旁，看著氣氛有些不對勁，在心裏面暗自罵了幾句笨蛋。

  只是說謊哄著太子哥哥，把他安撫好，只是這樣而已，有什麼難的，幾個人在這裡，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真是太笨了，要多笨有多笨。

  「他們剛才還在說呢，姐姐們的年紀都差不多了多少，一想到大家都嫁出去以後，宮裡冷清了就難過。」

  望舒插嘴說道。

  既然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讓她來說了。

  其實說什麼都沒有關係，只要把江睿炘的思緒拉回來，不要過多的去想就好了。

  「他們會在意這種事？」

  江睿炘冷笑幾聲，這幾個弟弟的心思他還不清楚嗎，別說在乎帝姬們的出嫁，就連她們幾歲了，都未必說的清楚。

  「當然在意啦，這宮裡面，出來我和芳芝以外，都已經到了及笄的年紀；一想到好像不久以前，大家還那么小，全部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再一眨眼全部都各自東奔西走，就難免有些傷感。」

  望舒說著，臉上的笑容變得淺淡起來，她雖然說這些話是為了穩住江睿炘，可是這些話，又何嘗不是她的真心話。

  「舒兒還記得，從前除夕夜的時候，我們好多個姐妹們都在屏風後面，然後太子哥哥你帶著其他哥哥們來這裡和嬪妃們道賀新年致辭。這種事情，幾年以後，大概就再也看不到了。」

  各自長大以後，都成家了，除夕夜的時候，帝姬們都在自家夫君那裡過，然後皇子們也都成家了，有自己的家眷，再後來會有自己的封地或者是管轄的地方，也許就不會每年的除夕夜再回來。

  就好像萬古不變的輪迴更迭那樣，在熱鬧過後，就會有一段冷清的日子，然後再由江睿炘這一脈延續下去的子嗣血脈，讓整座宮殿變得再次熱鬧起來，十幾年後，等他的子嗣長大，各奔前程以後，他老了再由他的子嗣繼承，在冷清以後，再輪起新的一輪熱鬧。

  周而復始，源源不斷。

  江睿炘怔了一下，他沒想到望舒會想的那麼久遠。

  如今認真想一想，那時候雖然大家都很小，手中的權力不多，可是卻很快樂，不需要顧慮許多事情。

  而現在，好像都開始變味了，表面上看著和從前一樣，沒有什麼改變，再仔細想想，的確是變了很多，只是意識到變了也沒用，因為回不去了。

  「原來你們在想著這些事啊。」

  江睿炘把剛才的疑惑收了回來，他倒是沒想到他的弟弟妹妹們，會有這般多愁善感的一面。

  「嗯，對呀，想起來，還真的讓人傷感。」

  江上歌順著望舒的話往下說，不由得看瞭望舒一眼，這個小丫頭的鬼主意太多了，大哥不過是剛出現在她面前，馬上就能想到一個完美的藉口，把他們凝重的面色全部都隱瞞了過去。

  真不知道她這一招，是不是也時常用在他們的身上，然後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

  「那就把你們傷感的一面收起來，不要讓月兒看到，要是她難過了，你們就別想好過，知道嗎？」

  對江睿炘來說，他在意的妹妹，也早就只有江月意和望舒兩人。

  誰要是讓她們兩人傷心了，他都不會讓那些混蛋好過。

  「知道啦，我們在月姐姐面前絕對不提起。」

  望舒眯著眼睛笑著說道，一臉笑嘻嘻的樣子，看上去心無城府，要不是才剛剛經歷瞭望舒說的那些話，根本無法把現在的她和之前的她聯繫在一起。

  「那就好。」

  江睿炘點點頭，往後看了一眼還坐在那裡的江月意。

  江月意倒是一臉的愜意，欣賞著月光，然後喝著花茶，要多悠閒就有多悠閒，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她是幸福的待嫁新娘子。

  「我要說的話都和月兒說了，你們有什麼要和她說的就過去吧，我的話……」

  說到這裡，江睿炘頓了一下，好像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望舒看懂他的心底，沒辦法，雖然她最擅長的事情，並不是什麼權謀或者別的心計，而是洞察人心，所以在江睿炘停頓的時候，她就知道江睿炘的心思。

  「我們在這裡玩就好了，你快點回去吧，皇嫂嫂和小佳寧在等著你呢。」

  做了爹的人，尤其是有女兒的爹，整副心思都落在了女兒的身上，這種感情是還沒當爹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所以江上歌和裴傾奕這是一臉的茫然，不懂得江睿炘的心思，剛才不是才見過麼，前後也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怎麼又要去見面了呀？

  「快去快去，別讓皇嫂嫂等急了。」

  望舒低頭在偷笑，推了他一把，目光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不知道太子哥哥和溫良之間都切實的經歷了什麼，才走到這一步，但是不敢怎麼樣都好，她只想著兩人可以好好的就足夠了。

  也許太子哥哥的身份，註定了他這一生不可能只愛一個人，就算他願意，整個大梁朝也不同意，他們需要江睿炘儘可能的生下多的繼承人，然後從中挑選最優秀的來繼承這個皇位，然後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讓整個大梁朝安穩，子民們安居樂業。

  這個責任，從江睿炘出生，成為太子以後，就不可能改變的。

  所以望舒只希望，在太子哥哥還沒有肩負起整個大梁朝的重擔之前，和溫良兩個人好好的，那就足夠了。

  等江睿炘的背影消失以後，她臉上的笑意頓時煙消雲散。

  仿佛剛才看到的只是錯覺，她臉上嚴峻的表情，怎麼可能在一秒鐘之前，還是人畜無害的笑意。

  她收回目光，掃在江上歌的身上，然後落在裴傾奕的臉上，低沉而認真的問道：「所以，你們剛才的意思是，高敏有可能會把謀反的日子，定在月姐姐大婚的那一天？」

  她態度改變之快，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該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