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替他們不值

  「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自然是最好的。」

  望舒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跟著她的話往下說。

  江青葙這個人，其實挺容易滿足的，只要順著她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

  這樣的人，在權謀的漩渦里，往往都是第一批炮灰。

  如果不是擔著二皇子親妹妹這個身份，她在後·宮之中，也不過成為江默玉江嵐汐之流而已，不會泛起多少波瀾。

  正所謂五隻手指頭伸出來都有長短，總不可能要求所有的子女都萬分優秀。

  所以古代的有錢有權的人們，只要養得起就不停的生，就是在賭這個概率。

  江青葙便是在這個概率之外。

  「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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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青葙笑了起來，很是輕狂的樣子，宮裡帝姬們的婚配，從來都不能自己做主，就連望舒也沒有資格權力，所以她不認為江青葙可以這樣做。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江青葙從頭到尾，都知道高敏要謀反，也知道謀朝篡位是什麼意思，她不但沒有制止，還在暗中幫忙，然後做著春秋大夢。

  這春秋大夢是什麼呢，大概就是替二皇子平反，然後讓那些欺負她的人，全部都不得安生，然後她再高高在上的，想得到什麼就有什麼？

  「那真是讓人羨慕了。」

  望舒繼續順著她的話，這個時候根本沒必要認真的辯駁。

  細作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望舒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經過一番苦頭才能打入敵人的內部，沒想到竟然那麼容易的，就獲得信任。

  這還是多得了江青葙的功勞。

  「望舒你知道嗎，我從前想過，要把你拉到我這邊，也許你可以辦得到我。」

  江青葙忽然間抬頭，看著她說道。

  「嗯，還記得。」

  望舒把思緒拉回來，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算起來竟然也有八·九年，一晃眼過去，她從一個胖乎乎手裡抱著的小丫頭，到現在的大姑娘。

  「那時候你竟然敢拒絕了我，沒想到現在，也不還是站在我這邊。」

  江青葙說著，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對此望舒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得意，要是讓江青葙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站在那邊的話，應該會抓狂。

  「幸好那時候你沒死掉呢，要不是的話，現在也許就沒有你來證明高大人的清白。」

  江青葙又繼續說著，她平日裡能說話的人實在太少了，雖然在身邊也有宮女們伺候著，可是大家終究還是機會著她，所以除了日常的交流以外，竟然也沒有太多說貼心話的時候。

  「死掉？」

  望舒奇怪的皺了一下眉頭。

  雖然她小時候就那麼一點兒，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去。

  要知道古代的小孩死亡率是很高的，尤其是窮苦人家，生了十來個，最後能活著長大成人的，也許就兩三個而已。

  但是她命大外加運氣好，所以一直好好的活著，還沒打算那麼快去見閻羅王。

  所以江青葙這話的意思是？

  見她疑惑，江青葙笑得更加歡快了，仿佛已經把望舒當成是自己的小跟班，什麼話都可以說似的。

  「你大概是忘了，你第一次跟著父皇去春郊狩獵的時候，在行宮前騎著馬，那時候江上歌在你身旁。」

  江青葙看著她說道，以為她不記得了。

  那也很正常，因為那時候望舒才不過只有四歲，在很多人的想法中，四歲的孩子哪有什麼記憶，就算有一點點的記憶，過了那麼多年，哪裡還記得。

  可是望舒都記得，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連她滿月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也記得很清楚。

  為什麼要說起那時候的事，連她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她記得墜馬這件事，從頭到尾和江青葙都沒有任何關係。

  是她的記憶出現問題了，還是有她不知道的內幕？

  江青葙看著她懵懵懂懂的樣子，且話閘子也打開了，越說越開心，幾乎都要忘記了哪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否則當事人會很生氣。

  「我恨著太子還有江上歌他們，無奈他們本事太好，根本沒辦法動彈他們，所以就想利用你，也許會給江上歌一點教訓。」

  江青葙說完，笑了起來。

  她一貫被江岱煦縱容著，不同於寵愛望舒的縱容，讓她做事不太懂得顧及後果，連說話也不懂得顧及後果。

  如果江青葙是一個懂得分寸的人，就不會一再的在眾人面前頻繁提起二皇子的事，也不會在江睿炘的大婚上鬧得不愉快。

  連舉止都不會注意，言語上，就更加不會注意了。

  「原來是這樣嗎？」

  望舒倒吸一口氣，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

  因為這件事，江上歌還受罰了，在行宮門外跪了好久好久。

  明明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馬匹受驚是江青葙在背後搞的鬼，卻擔了受罰。

  望舒不認為憑著江睿炘和江上歌的本事，會查不出來，或者以紀念館查出來了，卻因為是她，所以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幸好你沒事，否則就沒有今天你在這裡給高大人證明清白了。」

  江青葙說著，又笑了起來。

  望舒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也不是小孩子，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就暴怒開打。

  可是如果能不管後果的話，她還真的想上前，抓著江青葙的頭髮，把她摁在地上，就算不是暴打，踹兩腳也解恨。

  「對啊，要不是與生俱來的好運，就真的死了。」

  望舒冷笑一聲回道，這下哪怕是再蠢的人，也該有所察覺。

  江青葙抬起頭，看著望舒問道：「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大概只要是個人，在聽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望舒沒有繼續假笑。

  對於一個差點兒就要殺了她的人，她還要假惺惺的點頭示好，憑什麼啊，她活了這十幾年，也不見得有多卑微啊。

  「但是我之後有對你好啊。」

  江青葙竟然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問題，望舒側頭想了想，她所謂的好，就是笑盈盈的來看她，然後用一些威脅的話語，投靠她那邊，成為她的小跟班。

  真是腦迴路清奇啊。

  「或者是我無福消受青葙姐姐說的好。」

  望舒說完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她要找個地方好好的冷靜一下，雖然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多年，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影響她以後的生活。

  但是她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望舒。」

  江青葙見她朝著外面走去，也跟著站起來，追了上去。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對你來說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都是陳年舊事了，誰還會那麼認真。

  真是沒趣。

  「誰說沒有傷害了？」

  望舒覺得江青葙自私的讓人發笑，她每天都在哭怨著自家親哥的慘死，卻對別人毫不上心。

  「父皇的焦急，阿娘的擔憂，還有四哥哥無故受罰，我現在腿上還可以看到一處傷疤，這些在你眼裡，通通都不重要了嗎？」

  望舒認真的說著，儘管如此，江青葙的眼裡也還是看不到任何在乎的表情。

  可悲到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那，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江青葙一臉的懊惱，早知道望舒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就不說了，原以為把這些事說出來，會和望舒的關係走得更近，誰能想到她竟然生氣了。

  「對啊，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這樣生氣，也是自找額。」

  望舒說完不理她，轉身大步走開。

  關於江青葙從中作梗這件事，太子哥哥和四哥哥也是知道的吧，他們卻一再瞞了下來，讓江上歌一個人背責，也不苛責江青葙一個字。

  她便替他們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