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人才

  舞台上。

  陳星奎一被孫乾芸推得踉蹌跌開，就完全落入了下風，孫乾芸得勢不饒人，以追風趕月的節奏，迅猛撲過去，一拳打在還沒站穩身子的陳星奎肩頭，緊跟著一腿掃過去，陳星奎當即就噗通一聲，摔倒在舞台上，輸了。

  輸得乾淨利落。

  這個場面，把台下的連雨荷看呆了，也讓陳宇對舞台上的孫乾芸刮目相看。

  陳宇自己之前雖然輕易擊敗了陳星奎，但卻認可陳星奎的功夫，覺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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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才面試到第三個人，就看見孫乾芸這麼一個能打的美女。

  當下，陳宇也不顧陳星奎的面子，微笑著鼓了鼓掌，贊道：「孫師傅，你通過面試了，過來談談協議吧！」

  陳星奎狼狽地從舞台上爬起來，面紅耳赤地看向孫乾芸。

  輸給一個這麼漂亮，還這麼年輕的女人，這讓陳星奎感覺很羞愧。

  此時，孫乾芸冷著臉對陳星奎抱拳，道了句「承讓！」

  隨即，就大步向陳宇、連雨荷走來。

  「孫小姐之前在哪裡工作？」

  隨著孫乾芸走近，連雨荷一邊抓緊時間從自己面前的一疊初試資料里翻找孫乾芸的簡歷，一邊詢問。

  「我剛剛回國不久，以前在米國也是教功夫的。」

  孫乾芸停下腳步，冷硬的面容上沒什麼笑容，但答得很乾脆，沒有什麼遲疑。

  「米國？你還是個海歸呀？冒昧問一下，您在米國待了多久？之前是在米國留學嗎？」

  連雨荷還沒找到孫乾芸的簡歷，聞言，訝然抬頭看向孫乾芸。

  陳宇也有點意外。

  這孫乾芸竟然剛從米國回來？

  難怪氣質和國內年輕女子不大一樣，不過，這一手太極拳，倒是練得漂亮。

  孫乾芸：「是的，之前我在米國留學，留學期間，利用家傳的太極拳，找了一份教功夫的兼職，賺點錢補貼學費，也順便找個地方練練功夫，我在米國待了四年了。」

  「那您最近怎麼回來了？」

  連雨荷好奇追問。

  孫乾芸聽到這個問題，眉頭微微皺了下，默然兩秒，還是開口回答：「我爸最近去世了，家裡只剩下我媽和我弟弟兩個人，我弟弟還小，我媽也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我不放心他們倆，就回國來發展，對了，你們能給我什麼待遇？」

  也許是在米國待久了的緣故，孫乾芸說話、提問，都乾淨利落，沒有什麼試探。

  談及待遇問題，連雨荷不敢做主，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陳宇。

  此時，舞台上的陳星奎也在看著這邊，好奇這孫乾芸能拿到多少薪水。

  孫乾芸見連雨荷看向陳宇，她的目光便也下意識看向陳宇。

  這個時候，她才確定年紀輕輕的陳宇，才是這場面試的主考官。

  陳宇笑了笑，將面前的紙筆推到孫乾芸面前，道：「請寫下你希望的薪水數字，我看看能不能請得起你。」

  孫乾芸又皺了皺眉，但還是上前唰唰寫下一串數字。

  ——15000.

  是的，她寫的就是這個數字，比之前陳宇給陳星奎開的薪水還低了一截。

  陳宇笑了笑。

  伸手從連雨荷面前拿來一式兩份協議，在薪水一欄，隨手填上一串數字，然後，將協議推到孫乾芸面前。

  「孫師傅，簽字吧！簽完，你就是我們武館的教練了。」

  這就讓我簽字了？

  同意我的薪水了？

  孫乾芸怔了怔，心裡一喜，連忙上前，看協議上的薪水數字。

  ——25000元+提成。

  看見這樣的待遇，她驚訝地抬眼看向微笑著的陳宇。

  這一刻，她領略到什麼叫財大氣粗。

  她自己開15000的薪水，這人竟然在她開的數字上，加了一萬，而且還寫了提成。

  難怪他剛剛那麼隨意地讓她簽字呢！

  有錢就是豪橫啊！

  這樣的待遇，已經遠遠超過她的預期，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當即就不再廢話，提筆就痛快地簽字、按手印。

  把自己賣給陳宇了。

  她這裡剛剛按完手印，就聽見陳宇說：「陳師傅，你可以下來休息一下了，孫師傅，接下來的面試，就由你來考核了，沒問題吧？」

  這就讓我幹活了？

  孫乾芸又一次感到意外。

  今天她來這裡面試，竟然一次次被驚訝到。

  她下意識看了看陳宇，又看了看從舞台上下去的陳星奎。

  「好，沒問題！」

  她痛快地答應著，回到舞台上。

  接下來的面試很快就繼續開始。

  第四名面試者很快就被領到這大廳里。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登上舞台，接受孫乾芸的考核。

  舞台下，陳宇隨手寫下孫乾芸的資料。

  孫乾芸、女、24歲，太極拳，5個陳星奎。

  ……

  舞台上，一個又一個面試者，登台接受孫乾芸的考核，接連七八個面試者上去，都迅速敗在孫乾芸的太極拳下。

  孫乾芸的功夫竟然驚人得厲害。

  各種招式非常嫻熟，招式變化之間，迅疾流暢，見招拆招的反應，也特別快。

  雖然她是女子，在力量上，天上就遜於男人，但太極拳借力打力的技巧，完全彌補了她力量上的不足。

  接連七八名面試者，都在她手上支撐不到片刻，就被她迅速擊敗。

  不過，七八場打下來，她的體力也明顯消耗不少。

  一場場全力以赴的對決，對她的體力和精氣神的消耗非常快。

  七八場打完，她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額頭上也開始浮現汗漬。

  陳宇見了，便開口詢問：「孫師傅，需要下來休息一會兒嗎？」

  孫乾芸微微搖頭，「我再打兩場吧！」

  她似乎挺喜歡和人交手。

  陳宇見她不願下場，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示意連雨荷繼續叫下一個面試者進場。

  而這次進來的，則是一個剃著板寸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身量不高，僅有一米七的樣子。

  身軀卻很雄壯。

  進門的時候，臉上掛著隨和的笑容，簡單自我介紹之後，他登上舞台，一邊向孫乾芸走去，一邊挽著一身黑色練功服的衣袖，含笑的目光還一邊上下打量對面的孫乾芸。

  孫乾芸此時也在打量這中年男人。

  此時她的表情明顯認真不少。

  剛剛這中年人自我介紹的時候，自稱練的是洪拳。

  她練太極拳多年，對洪拳的大名，自然是聽說過的。

  以前就有人跟她說過，在南方，洪拳名氣最大。

  所謂的南拳北腿，南拳，指的就是洪拳。

  她相信洪拳里絕對有高手，此時她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這中年男人的雙腿。

  因為她聽說洪拳高手的下盤非常穩。

  而她此時一打量，就注意到這中年男人的雙腿很粗，行走之間，有一種落地生根的感覺。

  每一步都很穩。

  她意識到這中年男人很可能是個高手。

  「太極，孫乾芸！」

  心裡心念百轉，孫乾芸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地抱拳行禮。

  中年男人笑呵呵地抱拳還禮，「洪拳，黎元壽！得罪了。」

  「請！」

  作為負責考核的教練，孫乾芸把先手讓給對方。

  黎元壽麵上笑容一斂，當即沉腰坐馬，亮出洪拳的起手式——分定寸。

  一字定中原。

  下一刻，他右腳往地上猛然一蹬，就飛撲到孫乾芸近前，雙拳速度極快地攻向孫乾芸，兩隻拳頭，宛如兩隻鐵錘，上下翻飛，對著孫乾芸就是一番連綿不絕的搶攻。

  孫乾芸臉色一變，連忙全神應對，可還是一瞬間就落入了下風，被黎元壽的洪拳攻得不斷後退。

  她見招拆招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她借力打力的本領也早已經練到家。

  但黎元壽的進攻太快了，宛如狂風暴雨一般迅疾迅猛，雙拳交替進攻，忽上忽下，連綿不絕。

  坐在台下的陳宇等人，卻注意到黎元壽不僅雙拳兇猛，還注意到黎元壽在進攻的時候，雙腳就一直在往前踏進，一步沒停。

  仿佛每一拳打出去，都借用了腳下蹬地向前的力道。

  而且，進攻的時候，他的身子一直是傾斜著的。

  往孫乾芸那邊傾斜著三十度左右。

  他的進攻太猛，變招太快，以致孫乾芸的應對速度根本就跟不上。

  跟不上黎元壽的進攻速度，孫乾芸再想用借力打力的打法，自然就變得非常艱難。

  她不得不硬接黎元壽的拳頭。

  但她雖然比黎元壽年輕，但身為女子的她，在力量上，卻明顯不如黎元壽。

  片刻後，她小腹中了黎元壽一記重拳，被打得連連後退四五步，才勉強站定，但身子卻佝僂了，一隻手捂著腹部，一時間已經站不直身子。

  她眉頭緊皺，抬頭看向對面已經停下進攻的黎元壽。

  黎元壽收了拳架，面上又恢復了隨和的笑容，抱拳謙虛道：「承讓了！」

  舞台下。

  陳宇滿意點頭。

  以前他的圈子裡，沒接觸過幾個練武之人，見的最多的還是學校武術社的校友們。

  那時候，他以為國內的大環境下，這個年代已經沒什麼功夫高手。

  以為傳他八卦掌的師姐湯虹潔，已經是極罕見的高手。

  沒想到他這次為了開一家武館，招聘教練，竟然接連遇到孫乾芸和黎元壽這樣的高手。

  這兩人一個練的是太極拳，一個練的是洪拳。

  今天之前，陳宇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兩人的名字。

  此時此刻，陳宇忽然有一種以前小看了天下英雄的感覺。

  偌大的華夏大地上，果然藏龍臥虎。

  看來他以前沒有見到幾個高手，主要還是因為他的人際圈太小了，沒有真正接觸國內練功夫的這個圈子。

  像個井底之蛙。

  他陳宇要不是使用了基因藥劑，力量、速度等多項能力都遠遠超過了人體極限，只憑他陳宇練了四年的八卦掌，他自問自己絕不是這孫乾芸和黎元壽的對手。

  「啪啪……」

  陳宇一邊鼓掌，一邊起身道：「黎師傅，您通過我們的面試了，歡迎您加入我們武館，請過來簽協議吧！接下來還得辛苦你接替孫師傅，負責考核接下來的面試者。」

  黎元壽臉上的笑容濃了幾分，「好、好！」

  很客氣地來到陳宇和連雨荷面前。

  接下來自然是談待遇。

  沒出什麼波折，他和陳星奎、孫乾芸一樣，對於這份工作的薪水預期，都遠遠低於陳宇開出的數字。

  對陳宇來說，一個兩三萬的薪水待遇，不算什麼。

  他的錢，大部分都來自於股市。

  那些錢，來得挺容易。

  花起來，自然也就不心疼。

  主要是他不想因為薪水待遇的問題，多費口舌，乃至以後因為薪水待遇低於其它武館、健身中心等等地方，而導致這些他精心挑選的教練，被別處挖走。

  ……

  這天的面試結束時，陳宇很滿意。

  教練招夠了。

  包括陳星奎、孫乾芸、黎元壽在內的五名功夫高手，被順利簽下。

  其中，功夫最高的就是現年44歲的黎元壽。

  這黎元壽是廣州人，一身洪拳功夫，也是祖傳的。

  原本是個生意人。

  但去年卻生意失敗，不僅虧光了本錢，外面還欠了上百萬的外債。

  偏偏他們那裡，至今仍有多子多福的風氣，幾乎家家戶戶都仍然生兩三個孩子，即便知道超生，會被罰款，但那邊的人，寧願被罰款，依然要多生。

  生意失敗、負債纍纍的黎元壽，就有四個孩子。

  其中最大的，現在在讀高中。

  最小的還在上幼兒園。

  經濟上的壓力，可謂極大。

  為了還債，也為了養活家裡的妻兒老小，他最近才下定決心來到京城闖蕩，44歲的年紀，來到京城，尋找一個賺錢的機會。

  按他的說法，他在廣州其實也能找到教功夫的工作。

  但……

  他說在他家鄉廣州，會洪拳的人不少，功夫夠高的人，也不少見，這就造成一個局面——像他這樣練洪拳的，想在本地找一個薪水夠高的教練工作，極難。

  就像某某菜系的廚師一樣，在本地，是很難拿高薪的，只有離開菜系發源地，去外地，才有拿高薪的機會。

  於是，黎元壽咬牙來了京城。

  卻正好遇到陳宇的武館招聘教練。

  ……

  除了陳星奎、孫乾芸、黎元壽，今天簽約的另外兩人，分別是修煉譚腿的趙帆和修鍊形意拳的許洋。

  在這五個教練里，最先簽約的陳星奎，還真成了功夫墊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