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為人母親

2024-07-11 13:22:00 作者: 陳厝

  蘇大夫來得很快,他一進屋立馬給馮流雲施針,原本還鬧騰的馮流雲立馬安靜了下來,人也昏迷了過去,然後開了方子灌藥。

  

  「蘇伯伯,這是怎麼回事?」

  蘇大夫問了發病時的情況,道:「這是對這事有陰影,所以本能地排斥它,人也就魘住了,等她醒來清醒了就好了。」

  「可能根治?」

  蘇大夫搖搖頭,「此乃心病,老夫無能為力。」

  柳顏歡聞言也不勉強了,她也是有過心病的人,自然知道這心病治療起來多麼困難。

  「煩請蘇伯伯開一點安神的藥,給馮娘子養養精神。還有娘子的身子您看著可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嗎?」

  蘇大夫一一應了,寫成了方子讓人去拿藥。

  「馮娘子的身子就是心神傷得太多,除了勸她減少憂思以外,老夫也做不了別的。安神的藥也不能多吃,畢竟是藥三分毒,還是得靠她自己。」

  柳顏歡明白蘇大夫話中的意思,她經歷了滿門抄斬和被囚禁虐待的生活,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地來的。每個人的承受力都有一個闕值,一旦超過了這個值,人就會崩潰。

  馮流雲能堅持到現在,真的已經非常棒了。

  柳顏歡給昏睡的馮流雲掖了掖被角,對一旁的嬤嬤道:「我實在放心不下馮娘子,不知道貴府方不方便讓我留宿一宿呢?」

  管事的嬤嬤姓鄧,她也是個老好人了,不然也不會在大家對馮家避之不及的時候,願意上門來做活。

  「可以的可以的,我這就去給您準備屋子!娘子有您這麼一位為她著想的朋友,是她的福氣啊!」

  柳顏歡抿緊了唇,馮流雲會崩潰也是因為她提及了裴煥,是她做錯了事,自然要善後。

  等待馮流雲醒來的期間,柳顏歡有了個主意,不過她不敢貿然行事,想等馮流雲醒來後問問她的想法。

  馮流雲沒有暈太久,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她終於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她仿佛從那場噩夢裡脫了身,整個人虛驚一場半喘著粗氣,待冷靜後,才看到屋內的柳顏歡。

  「柳姑娘還沒有走嗎?」她聲音很飄。

  「是我惹出來的禍,怎麼能不收尾就走呢。」柳顏歡說著將熬好的安神藥遞給她,「安神藥,喝一點吧。」

  馮流雲很順從地喝了這碗安神藥,拿帕子擦著嘴唇,沉默了良久,道:「柳姑娘,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可以依你的。」

  柳顏歡忙道:「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我本以為你會在意這個孩子,所以才會貿然開口,實則是我自己魯莽了。」

  馮流雲慘笑一聲,眼淚從眼角流下。

  「是啊,天下竟然會有不愛孩子的母親。」

  「你別這麼說。」柳顏歡拿帕子去給她擦眼淚,「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後才是孩子的母親。我並沒有要你一定去保他的性命,除了你這裡之外,我們還有旁的法子的。」

  馮流雲沒想到柳顏歡會對她說這樣的話,頓覺大受安慰。

  「不必去找旁的法子了,我寫一封信給你,請你幫我去公主面前陳情。至於這個孩子,我就不見了,我不想見到他。」

  柳顏歡忙安慰了幾句,整夜都在馮家陪她說話。

  淑儀一早便登門去拜訪張彪將軍,他是個武將,沒有軍政大事,平時不怎麼需要上朝。一大早聽到淑儀來找他的消息,張彪眉頭緊鎖。

  焦急到人來了之後,他一張鬍子臉才露出個笑容來。

  「殿下怎麼有空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淑儀臉上帶著假笑,道:「張將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登門拜訪,就是想知道將軍是何意。」

  張彪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一抬手,廳內的下人都下去了,原本陪同的張夫人看了看丈夫的臉色後,也退了下去。

  「殿下直言,不然臣還聽不懂殿下是什麼意思呢。」

  「昨日質子府遭遇歹人行刺,可是將軍的手筆?」

  張彪哈哈大笑,「殿下這是在說笑呢,本將軍領兵打仗多年,只知道保護背後的人,不知道要為非作歹。」

  「將軍大義,淑儀心裡清楚,可是質子府里的都是北慶人,並非東遼人。」言下之意就是張彪完全有理由動這個手。

  張彪臉色一凝,眼神都染上了些許肅殺之意。他兇狠地瞪著淑儀,淑儀眸光沉沉地回視著他,這讓他有點愕然。

  畢竟他發起火來,軍中那些漢子看見了都害怕,而淑儀一個女子卻敢直視他的視線,不由讓他生出一種「孺子可教」的欣慰感來。

  大皇子祁明還要叫他一聲大伯父,見到他都不敢隨意出氣的。

  「殿下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臣不明白!」

  淑儀直言道:「昨日襲擊質子府的人,身手了得,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實在像大將軍麾下的鐵虎營。」

  「殿下,不要遇上一個兩個配合的好,身手不錯的刺客,就懷疑到我們鐵虎營身上來!」

  「那黃泉碧落之毒呢?」淑儀問道。「昨日的箭上可淬了這樣的毒藥,見血封喉。」

  張彪原本淡定的臉上出現了緊張的神色,淑儀捕捉在眼裡。

  「黃泉碧落的毒藥可是禁藥,我記得當年是張大將軍帶人銷毀的此毒。」

  張彪臉色黑沉,一言不發地看著淑儀,眼裡充滿了殺氣。

  「張將軍不必緊張,淑儀只是想知道,您為什麼要對北慶皇子動手。他們若是死在東遼,兩國必定起戰事的,您身為將軍,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彪望著淑儀,良久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將軍職責是守衛疆土,更不該主動挑起戰事。可是我等不了太久。」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的舊傷越來越嚴重,怕是只有幾年的活頭。北慶是個不安分的,和東遼聯姻不過權宜之計,這場戰爭早晚要爆發。到那個時候,我不一定還能再上戰場,東遼也不一定能有猛將。與其那般,倒不如在我還有能力之年,一舉踏平北慶!」

  淑儀聞言,震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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