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覺醒記憶

  那一族，洞天秘境。

  三二七抬手一指，「秦宗主，那裡就是龍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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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宇眼神落下，身體微微僵住。

  「龍首山？」

  他口中低吟，眼神看過去，無比認真。

  「秦宗主？」三二七面露不解。

  秦宇吐出口氣，道：「小七，我們能不能進去？」

  三二七搖頭，面露歉意，「不行。龍首山中，修建了我族祖宗祠，嚴禁任何人隨意靠近，便是我也從沒有，進去過裡面。」

  「這樣啊。」秦宇道：「那我們就再往高處走走，即便進不去，也能看得更清楚幾分。」

  三二七道：「好。」

  兩人爬上旁邊，一座陡峭高聳岩壁，在這裡可將大半個，龍首山景象盡收眼底。

  秦宇看了好一會，卻始終毫無所獲。

  龍首山就在眼前，卻被無形力量阻隔，根本無法看清內部。就在這時，秦宇心頭一跳，他明顯感覺到了，周身氣息出現變化。

  這是……蒼龍山本身的力量！

  嗡——

  雙耳輕鳴，眼前驟然一花，等到視線恢復時，秦宇就發現眼前的阻隔，已經不復存在。

  他看清了龍首山，也看到了一座，藏在其中的山中山！

  它很小，很普通，普通到這偌大世間，隨處都可見到。

  一座形似廟宇的宗祠，就建立在山頭，匾額是黑金兩色，盡顯尊貴。

  不需要更多陪襯，眼神落下便可感受到那份，來自魂魄層面上的壓制——因為這份尊貴，是天地予之！

  悶哼一聲，秦宇猛地閉上眼。

  下一刻，山中山上的那座宗祠，陡然響起急促鐘鳴！

  山腳處，竹子修建的小院，一名那一族長老，猛地從中衝出。抬頭看向上看了一眼，此人面露震動，身化輕影來到銅鐘前，伸手點在上面，試圖進行安撫。

  可指尖剛剛碰觸到銅鐘瞬間，整個人就被震飛出去！

  「秦宗主，你怎麼了？」三二七面露不安，更一頭霧水。

  因為，秦宇所「看到」的一切，她半點不知。

  「沒事，我們離開這！」他伸手抓住三二七，轉身就走。

  魂魄空間內，定界環赫然在此，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能封禁住秦宇的氣息。

  而如今，定界環劇烈震盪，顯然它的封禁，受到了強烈衝擊！

  星辰對面，那座巨大城池。

  唰——

  那一族族長猛地睜開雙眼，可此刻他面前，所有光幕陷入扭曲，根本無法看清。

  鐘鳴聲，直接在腦海響起。

  宗祠！

  唰——

  那一族族長，一步邁出，下一刻直接降臨到宗祠之外。

  「族長！」

  被震飛的那一族長老，滿臉驚怒，「銅鐘預警，我試圖與它溝通，差點遭受反噬！」

  那一族族長深吸口氣，「鬧夠沒有？停下來！」

  急促震鳴的銅鐘，緩緩歸於平靜。

  「原因？」

  銅鐘寂靜無聲。

  那一族族長皺眉，眼神一片冰寒。

  「哼！」

  他重重冷哼，卻沒有做什麼，眼神掃過周邊。

  長老道：「回稟族長，在您降臨之前，並沒有人闖入。」

  那一族族長沒說話，拂袖打開宗祠大門，邁步進入其中。片刻後，他走了出來，身後宗祠大門自行關閉。

  「沒有異常。」

  長老點點頭，臉色卻並不好看。

  因為，事實擺在眼下，古槐銅鐘突然預警，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族長並未找到原因。

  這並非一個好的結果。

  「你守在這裡，提高警惕。」吩咐之後，那一族族長，再度消失不見。

  他回到了巨城之中，光幕已經恢復，心念一動很快就找到了，秦宇和三二七的身影。

  在那！

  距離龍首山並不遠，還在趕路途中，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夠抵達。

  與他們無關？不對！

  那一族族長深吸口氣，「蒼龍之靈，助我逆轉時光，重現銅鐘預警前的畫面。」

  頓時，眼前光幕之中，所有景象回放。

  時光在這一刻，開始倒流！

  那一族族長，死死盯住畫面中，秦宇和三二七的身影。

  一直回放到，銅鐘預警之前，兩人身影都在畫面中，沒有絲毫異狀。

  的確，是在趕路途中，並未抵達龍首山附近。

  看來，的確與他們無關。

  呼——

  那一族族長，口中吐出口氣，可他心神依舊繃緊，這已經是第二次，宗祠銅鈴預警了！

  莫非，是與「秋」有關？他追殺赤霄，闖入界虛深處，雙雙陷入迷亂之海，就此音訊全無。

  如果不是因為，「秋」失蹤下落不明，有他們兩人坐鎮，那一族不至於處境艱難。

  正是察覺到，「秋」氣息消失後，再加上秦國的默許，中荒各方勢力才膽敢，動手打壓那一族。

  該死的赤霄！

  ……

  另一邊，秦宇能夠感應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終於退走了。

  心頭微松，他停下腳步，道：「小七，停下休息一會。」

  三二七點頭，她看過來，「秦宗主……」

  「沒事了。」秦宇笑著點頭，又看了她一眼，沒多做解釋閉上眼。

  唰——

  下一刻，秦宇的意識，瞬間出現在，一片蒼白的世界。

  頭頂之上，是灰白色的霧氣，不斷涌動、交織。

  「為什麼幫我？」

  秦宇主動開口。

  頭頂上，灰白霧氣翻湧，一條巨龍從中浮現。

  龍首巨大，從中探出看向秦宇，「因為，你才是註定的人。」

  秦宇皺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至今日，我的使命終於達成。」巨龍語氣中，露出一絲感慨、輕鬆。

  沒等秦宇繼續開口，它突然一聲低吼，龐大身影呼嘯而來。

  撞在秦宇身上，卻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就像是一道影子，直接融入到了他體內。

  於是，從這一刻起，蒼龍山就換了主人。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這座天下間，誕生了新的氣運之靈！

  不需要吞噬，更沒有秦宇預料中的艱難，水到渠成。

  就好似，這條蒼龍之靈，從很久很久之前，就一直在等待秦宇的到來。

  蒼白的世界中，就只剩下秦宇一個人，他突然抬手抱住腦袋，口中發出痛苦低吼。

  如果說之前，聽到銅鐘震鳴時，像是一根鋼釘，重重刺入腦袋。

  那麼現在，就是翻江倒海，有兩隻無形大手，要硬生生的將他腦袋從中撕裂。

  「啊！」

  一聲慘叫，秦宇倒在地上。

  而伴隨著此刻的痛苦，一些模糊的記憶，不斷閃現出來，他終於記起了，那些本該被永遠掩蓋的記憶。

  小院中，溫馨和睦的一家人，男、女主人坐在桌邊，滿臉笑容看著膝下一對兒女打鬧。

  小女孩白白嫩嫩很漂亮，跑的還不是很穩當，踉踉蹌蹌的喊著「哥哥等我」「哥哥你等我一下」。

  畫面陡然一轉，漆黑的天幕下，只有暗淡燈光在燃燒，地面黏糊糊的一片赤紅。

  男、女主人的身體，就倒在面前，他們瞪大眼眸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哥哥我怕！」

  小女孩緊緊抱著，自己唯一的親人，淚流滿面。

  同樣已經被嚇傻的哥哥，拼命把她抱在懷裡，捂住她雙眼，「別怕，別怕，別怕……」

  他只能機械的重複。

  畫面再度變化。

  大雨傾盆，天空黑雲交織，氣氛壓抑到令人無法喘息。

  「你們兩人，只能活下來一個，選擇吧。」

  哥哥衝出來，瘦小身軀瞬間被雨水打濕，「我死，讓她活下去！」

  一道眼神，落在他身上，「可以！」

  下一刻，無形力量降臨，瞬間將哥哥籠罩。

  他整個人，被拉入到半空，瞪大眼睛發出慘叫。

  「放開我哥哥！」

  小女孩衝過來。

  可沒等她靠近，就被震飛。

  「讓她活！讓她活！」

  已痛不欲生的哥哥，拼了命的嘶吼。

  那聲音再度響起，「當然，她不僅會活下去，還會融合你的血脈，成為我族天才。」

  「不過今天的事情，以及過往一切，她都不會記得……現在，你是否感到了後悔？如果你後悔，本座可以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讓你活下去。」

  「我死，她活！」

  哥哥沒半點猶豫。

  「成全你。」

  鮮血，無數的鮮血，從哥哥體內湧出。

  ……

  「啊！」

  蒼白的世界，秦宇口中發出一聲咆哮，他猛地醒了過來。

  臉色蒼白，氣喘吁吁！

  他身體在顫慄，不僅僅是因為，好似剛剛親身感受過的，遠勝刀山火海的痛苦。

  更因為，那些多出來的，充塞於腦海之間，好似一團團燒紅烙鐵的記憶。

  讓他痛到極限，也讓他恨到極點。

  同根同源，果然是同根同源！

  而那個聲音，儘管有些許變化，但秦宇不會聽錯。

  那一族族長！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秦宇的記憶，依舊並不完整，但至少有一點，他已經無需遲疑。

  那一族該死！

  ……

  外界，秦宇睜開眼。

  三二七吐出口氣，「秦宗主，你醒了啊？剛才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對。」

  事實上，秦宇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要吃人。

  「小七……」秦宇吸一口氣，吐出來，面露笑容，「沒事，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

  他起身，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咱們回去了。」

  三二七呆了一下，臉上微微漲紅，之前秦宇最多就只是，拍拍她的肩膀。

  剛才的動作，有些太過親昵。

  可她必須得承認，臉紅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三二七從心底里，一點兒都不抗拒。甚至於，她從這個動作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小七啊，你以前過的還好嗎？」

  「嗯？還可以。」

  「不，你過的不好。」

  「……」

  「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找到你太晚了。」

  「……」三二七結結巴巴，「秦宗主，你……你沒事吧？」

  秦宇轉過頭，笑容燦爛，「當然沒事，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從今天開始，你一定會過的很好，這是我給你的保證。」

  伸手，一把抓住三二七。

  這輩子，他都不要再鬆開！

  回到小院，秦宇說要閉關，回到房間中，他閉上眼抬起左手。

  盯著它。

  「白菲菲，我要救她。」

  沒有反應。

  秦宇深吸口氣，「不惜一切代價！」

  唰——

  左手表面，閃過一層淡淡光暈，接著秦宇周身所在，所有一切都被屏蔽。

  「秦宇，這可是你說的。」

  秦宇點頭，神色平靜，「絕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