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3章 機會

  那一族洞天世界，蒼龍山。

  牛豆豆還在沉睡，為避免她露出破綻，被察覺到不妥，秦宇只好出此下策。

  三二七負責日常照顧。

  至於秦宇，自然是為「突破真皇」，而做著準備。

  那一族族長，交給秦宇的，掌控天地氣運之法，他已經拿到了。

  

  但問題在於，突破這件事本身，都只是一個藉口。

  所以，不論那一族族長，在這門玄妙無比的，駕馭天地氣運的功法中，做了什麼手腳，都註定徒勞無功。

  而秦宇所做的準備，只有一個目的——釜底抽薪，奪取那一族天地氣運之靈的身份！

  沒了這個身份，那一族就將真正的，陷入窮途末路！

  ……

  「族長，你為何要答應，幫助秦宇突破真皇？」那一族長老，面露憂慮之意，「此人雖與我族簽訂了契約，但終歸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更何況，蒼龍山是我族根基所在，讓秦宇進入其中，一旦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其餘長老紛紛點頭。

  「此言極是。」

  「老夫擔心的，也正是這點。」

  「還請族長三思。」

  那一族族長，眼神掃過眾人。

  耳邊瞬間安靜下去。

  他緩緩道：「本座既然答應，讓秦宇來洞天世界中突破皇境，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族長是說，您已有應對？」

  那一族族長點頭，「不錯，藉助我族氣運，突破成為真皇，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們放心，秦宇一旦成功，日後便註定了，要受我族驅使，再難有翻身之日！」

  「而如果他失敗……」那一族族長，眼底閃過精芒，「則是再好不過。」

  突破真皇失敗，必然遭受反噬。

  到時，身在那一族洞天世界中，還怕他能逃掉？奪取秦宇手中永恆境殘軀，易如反掌。

  所以，不論成敗，結果對那一族而言，都可以接受！

  當然，涉及永恆境殘軀的事情，那一族中也只有，族長一人知曉。

  他並未告訴別人。

  如此重大的秘密，經不起任何意外，再如何小心謹慎都不過分。

  「族長英明！」

  一眾長老面露笑意。

  ……

  大秦，帝都。

  國師大人奉召進宮。

  這一次，他等了一會，才接到秦帝召見。

  君臣多年，國師很清楚，皇帝陛下的性格。

  這是對他之前做的事情，有些不滿意。

  國師並不著急，神色平靜行禮，「拜見陛下。」

  秦帝道：「勞國師久等了。」

  國師微笑，「陛下為天綱，老夫等一會又如何。」

  「哼！朕倒是有很長時間，都未聽到國師的馬屁了。」秦帝臉上有了幾分笑模樣，「坐吧，自己倒茶。」

  「多謝陛下。」國師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道：「陛下心中所想，老夫能夠猜到。」

  「國師說說看。」

  「皇境劍修，大秦並不需要，尤其是真皇境。」

  秦帝抬手點了點他，「既然對朕心中所想都很清楚，為何做事的時候，就不肯順著朕的心意？那一族無根浮萍，滅亡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朕可不希望剛剪除掉他們，就又竄出來一位有可能，影響大秦統治的真皇劍修。」

  國師心有無奈，陛下這句話說的，就有些無恥了。明明是您，對那一族的忍耐到了極限，我才會接手這件事，如今反而說出這些話來。

  當然，想一想就罷了，說是不能說的，咱家陛下從來都不是個，能容人的度量。

  「陛下放心，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國師看了一眼左右，道：「你們都下去，本座有話單獨跟陛下說。」

  殿內侍從，對國師發號施令，早就習以為常，見陛下沒有說話，紛紛恭敬行禮退下。

  「國師，說說吧。」

  「陛下，老夫已經調查清楚，秦宇說動那一族，相信他的原因，涉及被鎮壓的那位小姐。」

  唰——

  大殿陡然安靜。

  秦帝道：「看來，果如預料之中，燕然山中那座劍獄，也是封印地點之一。」

  「是，陛下。」國師道：「秦宇與那一族，試圖打開封印，獲取永恆境的秘密，這是取死之道。所以，陛下大可不必擔心，這天下間絕對，不會出現一位真皇劍修。」

  秦帝點頭，「嗯，如此，朕就不過問了。」

  大殿中，陷入沉默。

  君臣對答已經結束，可國師並未起身告辭，陛下顯然也默許了，他繼續留在這裡。

  沒人說話，可事實上，君臣之間心知肚明。

  最終，還是秦帝下了決斷，語氣平靜，「國師，你關注一下此事。」

  國師起身行禮，「是。」

  沒有人知道，這簡單兩句中，究竟蘊含了什麼。

  永恆境的秘密，蛻變成為長生種，跳出這片小格局的機會，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誰又能真正，做到不動於心呢？

  ……

  天牛域，天牛城。

  牛鼎天端坐不動，沉默不語。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早就脫離了之前的計劃。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除了那一位之外，秦宇居然還跟這位，也牽扯上了關係。

  造孽啊！

  若早知道這樣，他寧願忍一忍，也絕對不會選擇，跟秦宇聯手，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面。

  天誅，那可是天誅啊！

  一想到這點，牛鼎天就覺得心肝兒亂顫，嘴巴苦的像是吃了黃連。

  最痛苦的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不能退出。

  否則，牛豆豆怎麼辦？

  唯一讓牛鼎天，稍稍心安的是，肉肉是站在秦宇這邊的。

  有她在，即便是天誅，想必也能對抗幾下吧？最不濟，也不至於一下子就栽了。

  抬手，重重搓了把臉，牛鼎天長嘆一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能聽天由命了。

  ……

  蒼龍山。

  照例照看了一下牛豆豆，沒什麼事情的三二七，雙手托腮發了會呆。

  過了會，不知想到什麼，她起身推門出去。

  這是一座，修建在山中的小院，而類似的院落，在山中還有不少。

  都是族中長老，和一些天賦弟子，居住、修煉之處。

  三二七很輕易，就找到了秦宇，因為這幾天他一點都不像是在，在為突破皇境做準備。

  每天，都坐在院子裡發呆，或者躍上房頂，看一看周邊山勢起伏。

  雖然，秦宇什麼都沒說，但三二七總覺得，他背影有些悲傷。

  這份悲傷，是從哪裡來的呢？

  儘管腳步很輕，但秦宇還是聽到了，轉過身來，臉上露出笑容，「小七，你過來。」

  他伸手，抓住三二七，縱身一躍來到房頂。

  深吸口氣，接著緩緩吐出。

  「第一次來這，以前都不知道，那一族居然還藏著，這麼一座了不起的洞天世界。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裡有些熟悉，像是來過，又似乎只是一場夢境。」

  三二七輕聲道：「秦宗主肯定是錯覺，這裡是我族秘境，只有我族之人才能進入，秦宗主是我所知，唯一破例的人了。」

  秦宇點頭，「本宗知道，所以才覺得奇怪。」他想了想，道：「小七，能不能帶我，在這蒼龍山里轉一轉？」

  三二七面露為難。

  秦宇道：「本宗知道，族長離開之前說過，不可以隨意走動，但你只帶我在公共區域走走，應該沒事吧。」

  三二七有些猶豫，看了一眼秦宇，她還是點頭。

  「好吧，但宗主一定記住，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沒問題！」

  兩人躍下房頂。

  三二七道：「宗主想到哪裡去？」

  秦宇道：「我想看一下，小七你的住處，可以嗎？」

  三二七頓了一下，點頭，「可以的。」

  她轉身在前帶路。

  「蒼龍山是天地氣運具現，其本身自有靈識，所以為表示對它的尊敬，我族除非緊急情況，基本不會在山中御空。」三二七低聲解釋。

  秦宇看出她有些緊張，「我出來，會有很大麻煩？」

  三二七道：「族長只是說，不讓您隨意走動，只要不去一些隱秘地點，應該沒事。」

  她笑了下，道：「是我有點緊張，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沒按照族長的吩咐辦事。」

  或許是因為，說出了心裡話，三二七的神態舉止，變得輕鬆許多。

  大概一個時辰後，三二七和秦宇兩人，來到一座小院外。

  規模、制式，都比秦宇居住的小院，要小上一號。

  三二七道：「宗主，這就是我的住處。」她上前推開院門，請秦宇進去，臉上微微泛紅，又有一絲緊張。

  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乾淨，而且能夠看出一些，小女兒家的痕跡。

  比如，走廊下掛著的風鈴，窗戶上貼的剪紙。還有小院裡，如今正在盛開的，一團團錦簇繁花。

  開的熾烈，滿院飄香！

  說實話，這跟三二七表現出的性子並不相符，她不像是會種植，這種艷麗奔放花卉的人。

  察覺到秦宇眼神中的驚訝，三二七咬了咬嘴唇，「平常一個人住在這裡，實在太冷清了，就種了這些花，免得太過枯燥。」

  秦宇笑著點頭，「小姑娘愛種花草，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我看著挺好的。」他拍了拍手，「能不能送我兩株，帶回去種上，看看你這個院子，總覺得我那冷清了。」

  三二七笑了笑，「好。」

  她動手移花。

  看得出，花園都是三二七親自打理，動作間非常嫻熟。

  秦宇得到允許後，在小院裡隨意轉動，沒進姑娘家的閨房，基本就在外面走了一圈。

  但能看得出，這裡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想到三二七剛才說的話，秦宇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孤單。

  有一些動靜，略微聽了幾句，秦宇轉身出來。

  院子裡，除了三二七之外，還有幾名年輕人。

  如今看到秦宇，微微皺眉，臉上露出遲疑。

  「三二七，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我只是提前，帶朋友過來轉一圈，實在打攪了。」

  其中一名，那一族修行者開口，他看了秦宇一眼，道：「秦宗主雖是我族供奉，但蒼龍山涉及我族根基，還當避諱一二的好，免得生出以外來，傷了雙方和氣。」

  說完，他拱拱手，帶著幾人轉身離開。

  秦宇道：「怎麼了？」

  三二七搖頭，「沒事。」

  秦宇點點頭，看了眼周邊，「住這麼久的地方，突然要讓給別人，有些不舍也正常。」

  三二七這才知道，秦宇剛才聽到了，略微沉默，道：「是有一點，但沒關係的。」

  秦宇笑了笑，「別緊張，本宗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跟你們族中生出衝突，不過既然這院子，馬上就不是你的了，咱沒必要把東西留給他。」

  指了指院子裡的花，又轉了一圈，「我幫你，咱們全都帶走。」

  三二七心頭一松，看著這個模樣的秦宇，只覺得無比心安。

  「嗯。」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院子裡的花，走廊下的風鈴，窗上貼的剪紙……秦宇走過之處，真的是乾乾淨淨。

  三二七什麼都沒說，可秦宇取走的，都是她親手製作的東西。

  這讓她心裡，多少有點古怪。

  閨房門口，秦宇停下來，面露笑容，「這間房，我就不方便動手了，你自己收拾吧。」

  三二七臉上微紅，女兒家嘛，哪怕是強大的修行者，也總有些不便示人的私密物。

  瞪了秦宇一眼，她推門進去，「嘭」的一聲關上。

  秦宇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三二七臉上看到這種情緒流露。

  突然就有點心跳加速。

  與男女之情無關，而是一種親近的，血脈之間的欣喜、寬慰。

  秦宇回到院子裡，看了一眼天空，陷入沉默中。

  對於三二七，他現在的了解，還只停留在片面。

  而現在，進入那一族洞天世界，顯然就是最好的，了解事情真相的機會。

  只不過，該從哪裡著手呢？

  秦宇思索的時候，院門被推開，他眉頭微微皺起。

  「秦宗主，族長離開之前，跟您說的很清楚，蒼龍山涉及重大，請不要隨意走動。」

  開口的，是到來那天，見過的那一族長老之一。而之前，離開的幾名那一族修行者，就跟在身後。

  來的這麼快，顯然這幾人離開之後，馬上就傳信過去。

  秦宇道：「本宗並未進入，那一族隱秘之地，只是閒來無事，讓三二七帶我轉轉。她沒辦法，只好帶本宗，來她居住的小院，此事跟三二七無關。」

  那一族長老面無表情，「儘管秦宗主這麼說，但錯就是錯，您是我族供奉，不熟知蒼龍山的規矩，可以不做追究，但三二七必須受罰。」

  秦宇突然發現，眼前似乎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去調查關於三二七的事情。

  他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本宗不答應呢？」

  那一族長老冷笑，「秦宗主，您雖是我族供奉，但我族內部之事，還是不插手的好。」

  「來人，拿下三二七，壓回去受罰！」

  秦宇拂袖一揮。

  嘭——

  嘭——

  走過來的那一族幾人，頓時被震飛出去，成了滾地葫蘆。

  而之前，說過話的那小子，更是被額外關照，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那一族長老臉色鐵青，咆哮道：「秦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蒼龍山中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