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只是純屬好奇

  見對方轉頭望過來，來不及多想，沈明嬌飛快抓了把泥土往臉上一抹。

  低著頭裝出一副木訥畏縮的模樣，直愣愣的上前：「夫…夫人…」

  既然已經被發現，再要逃走反而更惹人懷疑。

  蓮夫人皺眉看著她臉上的髒污，「抬起頭來。」

  沈明嬌呆呆的抬起頭。

  她此刻倒是有些後悔來之前沒聽封黎笙的話喬裝成面黃肌瘦的窮苦婦人，只掩蓋了唇色和一雙眼睛，乍一看去，卻也是小家碧玉一枚。

  蓮夫人目光死死盯著面前女子白皙光滑的皮膚，握著金簪的手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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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麼一個卑微的下人都比她長得好！

  「你是哪個院子的？可願來我院裡當差？」

  沈明嬌垂下眼，磕磕巴巴道：「回…夫人…我是廚房打雜的，我…我得回去問問我夫君…」

  對於這種內心自卑偏執的人來說，你越拒絕她，她反倒越來勁。

  果然，蓮夫人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頓時失了興趣，

  只是…看著她即便一臉髒污也難掩秀麗的面容，只覺得十分礙眼。

  沈明嬌直直對上蓮夫人望過來的視線，

  那眼神幽深如潭，裡面仿佛涌動著漩渦，能將人吸進去。

  想起剛剛那丫鬟，她打了個寒顫，想要移開視線，眼神卻不受控制。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手指悄悄伸向腰間，

  以防萬一，來之前封黎笙給了她一枚細小的響箭，只要把它扔出去，潛藏在趙府的封黎笙護衛就會第一時間聽到。

  就在她正準備見勢不對扔出響箭時，

  卻見蓮夫人收回視線，有些痛苦的捂住額頭，而後朝她揮了揮手，「下去吧！」

  沈明嬌舒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剛剛蓮夫人眼睛望過來時，她本能的感到危險。

  最後看了一眼滿臉流著血，卻目光空洞的丫鬟，只覺得詭異至極。

  蓮夫人深深地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對一旁的僕婦道：

  「去查一下這個女人。」

  ……

  沈明嬌走到僻靜處，抽出響箭對著空中一扔，

  不多時，一個面相機靈的少年幾個靈巧的縱躍飛身而來。

  「王妃，出什麼事了？」

  沈明嬌把事情說了一遍，吩咐少年，「你去跟著那丫鬟，若是可以，直接把人弄出來。」

  聽那丫鬟話中的意思，想來她或許知道不少關於這位蓮夫人的事。

  鐵柱雖然不怎麼相信世上真有這麼玄乎的事，可既然是王妃的吩咐，便恭敬地領命離開。

  沈明嬌邊走邊沉思，蓮夫人是人是妖先不提，如今確定的是她可以用眼睛控制人的情緒，至於能控制到何種程度暫且還不知。

  不過貌似對她沒有效果，沈明嬌摸了摸下巴，難道因為自己是重生的？

  同時她聯想到了玄之又玄的滅門案，這兩者會有關聯嗎？

  路過一處草叢，感覺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她腳邊蹭了蹭。

  沈明嬌低下頭，只見腳邊正趴著一隻白色小奶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

  沈明嬌瞬間被可愛到了，忍不住蹲下身輕輕摸了摸，

  嘖！毛好軟！

  小奶狗伸出舌頭在她手背上舔了舔。

  沈明嬌在身上掏了掏，最後從荷包里找出過來時海棠隨手放的肉脯。

  小奶狗見此，短短的尾巴歡快的搖了搖。

  沈明嬌再次伸手在它腦袋上輕輕揉了一把，哪個女孩子能拒絕得了毛茸茸又可愛的小動物呢！

  ……

  晚上，回到府里分給她和封黎笙的下人房。

  一身粗布短打的封黎笙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

  沈明嬌詫異：「你晚飯還沒吃？」

  封黎笙把食盒遞給她。

  沈明嬌狐疑的接過，打開，一陣濃郁的鮮香撲面而來，勾得人直咽口水。

  封黎笙輕咳一聲：「聽說洛都城第一酒樓的水晶蝦餃做的不錯，路過時，順手買了一份。」

  沈明嬌忍不住拿起筷子吃了一個，鮮香的口感迸開，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她含糊的說了聲謝謝，心裡有些動容，

  這人雖直男了點，可有時候不經意的一個細節卻也讓人暖心的不行。

  知道她嘴刁，吃不慣府里下人的飯菜，便順手買了份她愛吃的水晶蝦餃。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為了買這份水晶蝦餃，封黎笙硬是排了半個時辰的隊。

  等吃完洗漱好，進到臥房。

  畢竟是下人房，自然寬敞不到哪去，裡面只擺了張窄窄的木床，兩個人睡便有些擁擠。

  封黎笙直接抱了床被子鋪在地上，對沈明嬌道：「你去床上睡。」

  沈明嬌有些不好意思，爬上床睡到里側試了試，

  「要不你也上來吧，兩人擠擠也差不多。」

  封黎笙掃了眼，搖頭：「太擠了，你會不舒服。」

  沈明嬌心頭一軟，她知道，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並非因為顧忌什麼男女大防——雖然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同時暗暗搖頭，若是按話本情節，遇到這種情況，男主該想方設法和女主湊到一張床上，來一番曖昧的肢體接觸，然後這樣那樣……

  如此看來，封黎笙果然十分之正人君子！

  最後沈明嬌還是把人拉到了床上，主要是這屋總共兩床被子，封黎笙拿走了一床，床板又太硬，硌得她屁股好難受。

  只是…沒多久她就後悔了。

  這床是真的窄，兩人微側著身才能躺下。

  如此一來，沈明嬌幾乎算是歪靠在封黎笙的胸口。耳邊能清晰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清冽好聞的皂角味。

  盯著眼前衣服下若隱若現的肌理分明。

  沈明嬌胸口莫名有些熱，她艱難的收回視線。

  心中感慨，看來被美色迷住的並非只有男人！

  她在心裡遺憾的嘆口氣，若非封黎笙不是心有所屬，她或許還能考慮一下拿下對方的身子。

  未免再想下去，她問封黎笙：「今天有什麼收穫？」

  封黎笙往外艱難地側了側身子，「趙府除了後院有些亂，倒沒查出什麼問題。」

  「通過派去其他府上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案情有了些眉目，不過還要再等等。」

  沈明嬌說了關於蓮夫人的異常。

  封黎笙畢竟見多識廣，他沉吟道：「聽聞北疆有一種巫術，只要搖動鈴鐺，可以使人神志渙散，可以篡改人的記憶，不過多用於刑訊逼供。」

  「像你說的這種只憑一雙眼睛就能控制左右人情緒的，倒從沒聽說過。」

  他皺著眉，若是擁有這般本事的人卻其心不正，那這個人必須想法子除掉。

  卻在這時，隔壁屋裡傳來一陣聲音。

  只怪這房間隔音環境太差，聽得一清二楚。

  封黎笙尷尬的撇過臉，忍不住擔心的側頭看向沈明嬌。

  卻見沈明嬌豎著耳朵聽的興致勃勃，

  封黎笙臉色一黑，不知為何心情莫名不爽。

  沈明嬌卻渾然不覺，繼續聽的興致勃勃，倒不是她有什麼特殊癖好，她只是單純的好奇。

  前世幾個好友聚在一起，討論到這種話題，那幾人總是一臉神秘兮兮加擠眉弄眼，搞得她一直挺好奇。

  只是…一盞茶後…一炷香後，沈明嬌便有些不耐煩了。

  忍不住捂住耳朵，

  封黎笙此時卻有些難受，清晰感受著懷中少女柔軟起伏的曲線，在聽著隔壁的動靜，他只覺渾身有股火在燃燒。

  沈明嬌皺眉疑惑道：「你口袋裡裝的什麼！」

  封黎笙臉色一僵，啞著嗓子道：「…沒什麼，一塊玉佩。」

  沈明嬌也沒懷疑，只問：「你嗓子不舒服嗎？」

  封黎笙起身猛灌了口涼茶，背對著她紅著臉道：「…最近有些上火。」

  又過了一盞茶，沈明嬌煩躁的坐起身。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封黎笙也很無奈，「要不出去轉轉。」

  沈明嬌也只得點頭同意，總不能真去敲門，實在是這種事怪尷尬的。

  兩人出了院子，封黎笙攬住她的腰，飛身上了屋頂。

  好在今晚月亮挺圓，不然黑燈瞎火的兩人往屋頂上一站，那得多奇怪！

  她站在瓦檐上新奇的踩來踩去，封黎笙皺著眉拽住她的袖子：「別鬧，危險。」

  沈明嬌不甚在意的擺手：「沒事，你武功那麼好，若我真的掉下去，你也一定能接住我的。」

  封黎笙摸了摸上揚的唇角，為什麼莫名覺得有點開心？

  玩了一會兒，沈明嬌便有些困了，為了提神，她道：「聽小蝶說趙府花園有一株曇花，這時間正巧。過去看看。」

  封黎笙帶著她來到花園，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株曇花，她有些失望。

  卻在這時，遠遠聽到一陣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封黎笙：「這府里也養了狗？」

  沈明嬌仔細聽了聽：「聽小蝶提過一嘴，蓮夫人好像養過不少細犬，」

  封黎笙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據手下傳來的消息，大概一個月前，好幾個府邸都開始養細犬，包括被滅門的那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