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引蛇出洞

  不管沈明嬌如何說，一根筋的王大山堅決落實著自家殿下的吩咐。

  沈明嬌無奈，只得道：「那你派個人給你家殿下送個口信總行了吧！」

  王大山猶豫了一下，招來門口一個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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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傍晚時分，封黎笙一群人才滿眼疲憊的回來。

  沈明嬌吩咐海棠傳菜，等幾人風捲殘雲的吃完。

  沈明嬌終於忍不住急聲問：「怎麼樣，見到雲姝姑娘了嗎？她…」

  封黎笙抱歉的搖了搖頭：「府君趙大人被收押，趙府女眷也被看管起來，派過去的人打聽到那位雲姝姑娘早在三天前不知所蹤。」

  沈明嬌有些失望，雖然私心裡覺得以姐姐的性格是絕不會給人做妾的，可這世道女子艱難，當年姐姐被擄，她根本想像不到這些年姐姐會遭遇些什麼。

  因此但凡有一點關於姐姐的蛛絲馬跡，她都不能錯過。

  「那有沒有打聽到那位雲姝姑娘長什麼樣？」

  「聽趙府的僕婦說那位雲姝姑娘一直蒙著面紗。」

  沈明嬌失望的「哦」了聲。

  封黎笙見她長長的眼睫耷拉著，神情懨懨地戳著米飯。不由乾巴巴的安慰道：「沒事，慢慢找，會找到的。」

  沈明嬌沒什麼情緒的應了聲，轉而問幾人：「對了，你們今天出去可有什麼收穫？」

  提到這個，馮五猛灌了口茶，喪氣道：「唉！別提了，就沒見過這麼玄乎的案子，再查下去我都懷疑兇手真是什麼妖物了！」

  沈明嬌詫異：「難道就沒查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雖然她經歷了離奇的重生，卻還是不怎麼能相信這世上真有妖物。

  「我們先去了那幾個案發現場，除了最早案發的方首富家桌案茶具有被掀翻的痕跡外，其餘兩家沒有任何作案留下的痕跡，可見兇手若不是妖，那便是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沈明嬌卻道：「既然方首富家桌案有被掀翻的痕跡，那就說明那些人死前有過反抗，這也算是個線索吧！」

  馮五嘆了口氣：「那只是因為兇手第一次作案手法可能還不純熟。王妃您不知道，第一案發現場也就是方首富家，死者死前都是分布在府里不同的院子角落，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偌大一個府邸，主子加丫鬟婆子小廝護衛總共將近兩百口，平日沒什麼大事，是很少能聚到一起的。」

  「而另外兩家，通判府和同知府，或許是因著方家的滅門案而有所防範，事發時除了幾個放風看守的侍衛，幾乎所有人都聚在主院，即便如此，最後還是死的無聲無息，可見兇手是有多恐怖！」

  沈明嬌問：「那那些屍體呢，既然說是被咬死的，那應該能看出是被什麼咬的吧？」

  雖然目前聽來。這些的確不像人為能完成的，可她還是不願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妖。

  馮五接過海棠遞過來的茶，「我們後來去了停放屍體的邑莊，那些傷口大多都已經潰爛，不過從傷口深可見骨的程度來看，推測是比較大型的動物。

  除此之外，看守府庫的士兵中有一個死前有過劇烈掙扎，右手上攥著幾根紅絲線，推測是兇手腰間所攜玉佩上的絡子，這也算是整個案子唯一的物證。」

  沈明嬌托著下巴沉思：「既然目前證據太少，沒法鎖定兇手，那就換個角度，兇手殺人的目的是什麼？仇殺，情殺，或是求財！」

  「首先排除求財和情殺，若兇手真是求財，不說另外兩家，方家身為洛都首富，家資肯定不少，然而兇手卻分毫未取。」

  封黎笙接口道：「賈通判與許同知兩位大人官聲不好不壞，不過在洛都這種富庶之地做官的人大多免不了貪腐，這兩位也一樣，從兩家府邸搜出的金銀物件合計高達兩百萬兩。不過這兩人雖貪，卻也並未鬧出過人命。

  至於首富方家，能做到洛都首富這個位置，手底下自然乾淨不到哪去，鬧出的人命不少，不過方家對外名聲做得不錯，洛都官員從上到下幾乎都收過方家的孝敬銀子。」

  最後他總結：「若是仇殺，多半和首富方家有關。」

  「若從這個角度推理，兇手因為某些原因痛恨方家，以至於同樣痛恨庇護方家的洛都一眾官員。」

  沈明嬌：「所以兇手盜取庫銀很可能只是因為覺得那是搜刮民脂民膏的不義之財，或是想要藉此讓洛都所有官員獲罪。」

  畢竟庫銀最後若真的找不回來，那洛都所有官員都得跟著遭殃。

  「所以…」

  沈明嬌看像封黎笙，兩人目光相對，同時開口道：

  「引蛇出洞！」

  ……

  翌日，封黎笙下令釋放所有官員。對外貼出告示，說兇手已伏法，乃是一群江洋大盜，手上戴著尖利的假牙，模仿妖物殺人。

  雖然有些人半信半疑，可架不住官府眾人都出來闢謠。

  百姓不再人心惶惶，街道重新熱鬧起來，洛都城漸漸恢復往日繁華。

  而封黎笙趁此機會往和方家有牽連的各個官員府邸安插人。

  沈明嬌想到那突然離開的雲姝姑娘，還是覺得不甘心。便自請去趙府查看情況，

  此前她已讓封黎笙去向府君趙大人問詢關於這位雲姝姑娘的事。

  趙大人說雲姝姑娘是他一位好友所贈，他不好推辭，打算先把人帶回府里安置，等過些日子，給些銀兩把人打發走。

  而雲姝姑娘一直戴著面紗，因此趙大人也不知她長什麼樣。

  封黎笙聽完她的打算，直接皺著眉拒絕，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兇手什麼時候會再動手。

  奈何沈明嬌鐵了心要去，封黎笙終究拗不過她。最後答應和她一起去。

  正好這日趙府招募身手好的護衛。封黎笙打算和沈明嬌扮作一對從外地過來討生活的窮苦夫婦。

  沈明嬌盯著他那雙漂亮如寶石的藍眸，「你這個要怎麼弄？」

  封黎笙拿出一管藥水滴在眼睛上，片刻後，瞳孔慢慢變黑。

  沈明嬌驚奇的來回打量：「你這是什麼藥水？還挺神奇！」

  封黎笙忍下眼內傳來的微微刺痛，隨口道：「一些江湖小把戲。」

  「那…對眼睛會有傷害嗎？」

  封黎笙面不改色搖頭：「沒有，這就跟易容差不多。」

  沈明嬌也沒懷疑，畢竟這是她不懂的領域。

  她盯著封黎笙與以往不同的幽黑瞳孔，驚嘆道：「你這樣也還蠻好看的！」

  封黎笙心中一頓，垂下眼睫，隨口道：「哦，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不好看？」

  沈明嬌似乎並未察覺她情緒的異樣，也隨口回道：

  「當然也是好看的，只是看慣了你一雙藍眸，乍一換成黑色的，有些新奇罷了。畢竟人都會對新鮮的事物格外好奇些，僅此而已。」

  對上她與以往視線如出一轍的美眸，一瞬間，心頭曾經積壓的那一點沉鬱散去，似乎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兩人喬裝一番來到趙府，片刻後，門房請兩人進去。

  帶到了趙府管家面前。

  趙管家問封黎笙以前是做什麼的，可會武？

  封黎笙說家裡以前是開武館的，後來老父重病，花光了積蓄，不得已帶著妻子來洛都謀生。

  他此刻一身粗布短打，皮膚微黑，眉毛偏濃，五官硬朗。很符合一個武館先生的模樣。

  趙管家並未懷疑，等見識到封黎笙不凡的武功後，直接拍板讓他留下。

  而後掃了眼沈明嬌，

  沈明嬌忙道：「您不用管我，我就負責在家幫夫君洗衣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