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 回歸

  嗡~

  帶有網格通道的內壁，忽然變得扭曲陡峭了起來。

  不多時，少量正方形網格內開始有了圖像。

  李凡由於穿行速度過快，對於方塊中一閃而逝的內容，完全無法分辨，只能任其從周身流逝。

  我還有弱點特效...

  他並沒有放棄，短暫閉眼凝神後，雙眼猛的睜開。

  呼~

  弱點特效引發的視覺畸變，讓原本扭曲的管狀通道，彎曲成了蜿蜒的蛇狀。

  此刻穿行速度大幅降低，一切事物都陷入遲緩。

  李凡將注意力集中在，藍色光束交織而成的網格內部，一道讓其震驚的景象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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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上古捲軸里的天際省！

  呼~

  弱點特殊持續時間結束，更多帶有圖像網格從四面八方飛滾而過。

  李凡又一次發動弱點特效。

  塞爾達傳說的海拉魯大陸。

  寶可夢世界的真新鎮。

  巫師世界的凱爾莫罕。

  ....

  目光掃過的每一個方格，都對應了一個遊戲世界區域。

  李凡想要掙脫穿行，進入擁有位面傳送能力的巫師世界。

  可惜他察覺到巫師世界所處的方格時，就已經快要從上方躍過了。

  身體才剛有行動，弱點特效的時限便達到了極限。

  呼~

  顯示有巫師世界的方格，飛逝遠去。

  錯過了嗎...

  看著上下左右的飛滾遠去的無數方格，快速穿行於通道中的李凡，覺得自己錯過的合適世界又何止這一個。

  可自身在通道內穿行速度實在太快，即便以弱點特效鎖定要去的世界，身軀再有行動時也根本來不及。

  只能隨便蒙一個了...可以想要移動還是好艱難啊！

  就在李凡凝聚全部力量，想要在失重狀態下移挪身體時。

  啪嚓嚓~

  雷神龍護甲表面湧現金色電花，風卷飛流隨即注入，亮黃色的風袋鼓脹而起。

  李凡身姿轉向倒懸飄飛。

  這是尤多拉風神龍護甲的能力...在我的護甲上也出現了，原來激發能力互相共享，才是真正的風雷合一麼。

  嘗試了一下以風卷氣流引導身體飄飛，行動忽然變得容易了些。

  來吧，我的運氣一直不差！

  李凡正要向下飄飛，察覺到手腕處的推力忽然消失。

  抬手查看，雷神龍護手已然消失，小熊睡衣兩條袖管暴露了出來。

  呼...呼...呼...

  隨著一道道輕盈的氣流吹響聲迅速遠去。

  李凡發覺，其餘部位的裝備也都已經被剝離。

  嘶~嘶~...

  腦內一陣嗡鳴聲響起。

  一愣神功夫，李凡猛然察覺記憶開始變得混亂了起來，很多東西正在被漸漸淡忘。

  「原來在這裡穿行，是有代價的...怪獵世界，迪露，尤多拉，黑龍！...」

  李凡開始以反覆念叨，以增強記憶的方式，堅持不讓自己忘卻。

  「迪露，尤多拉，黑龍...」

  「尤多拉，黑龍...」

  「黑龍！黑龍！黑...」

  通道前方，一個白色光點閃現。

  李凡努力將其看清，隨著距離不斷貼近，最終發覺那是一個白色光柱。

  方塊狀的網格回卷，再度平鋪，變幻成了方格狀的集成吊頂。

  不再刺眼白色光柱，變作了一根燈管。

  「黃醫生還沒來嗎？」

  「他力量太大了，手上再加一根約束帶吧。」

  兩個女子的對話，傳入耳中。

  李凡左右看了看，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白色鐵床上，身上綁著多條束帶，手腳完全無法自由活動。

  床邊站的兩個護士裝扮的女子，就是剛才說話的人。

  「好像穩定下來了...」

  其中一位女護士說著，在李凡面前張嘴咬不到高度，伸手晃了晃。

  吱嘎~

  此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一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又怎麼了李凡？是遊戲機丟了不開心嗎？」

  「呃...黑龍。」

  這是李凡唯一還記得的名字。

  黃醫生拿出病曆本，按動原子筆，詢問說：「這次又打到黑龍了，打贏了嗎？」

  「贏了。」

  「贏了...你們兩個幫幫忙，去院裡李凡常活動的地方，找找他把遊戲機藏哪了。」

  黃醫生記錄完，轉頭對向兩位護士說。

  「還有其他細節嗎？」

  「在卡拉村...我捕獲到了一隻雷光蟲...我好像得回去，不，是必須要回去。」

  李凡說出了殘存不多的記憶。

  「嗯，怎麼又有新劇情了...按時吃藥的話，不應該啊。」

  翻著病例本的黃醫生，有些疑惑的說。

  「你能帶我回去嗎？」

  李凡試探問。

  「要回那個充滿怪物的世界？」

  黃醫生輕聲嘆氣，露出十分無奈的表情。

  「是的，我想回去。」

  「我會想辦法的，先安穩的睡一覺吧，你這次翻牆亂跑，可是給院長急壞了，其實遊戲機就算丟了，我可以申請給你買新的，下次別這麼衝動了。」

  「太好了。」

  李凡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而高興。

  咔噠~

  將病房的門關上後，黃醫生遇到兩位快跑回來的護士。

  「李凡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明天加大藥量。」

  「還加大？」

  一位護士面露驚詫。

  「沒辦法，應該是遊戲機的丟失刺激到了他，不過好再這次發病情緒很穩定，再觀察觀察，要是沒有其他異常，今晚就把約束帶撤了吧...對了，遊戲機找到了嗎？」

  「我們哪都找了，一個都沒找到。」

  護士嘆氣說。

  「行吧，明天我去跟院長申請一台switch。」

  安排完李凡的診治計劃，黃醫生回到了值班室。

  不多時，兩位護士將李凡身上的約束帶解除。

  噠~咯噔~

  燈管熄滅，護士拿出鑰匙，從病房外將門鎖上。

  幽靜的月光，從滿是鐵欄杆的窗口斜照了進來，生成一段斷銀色的條形光斑。

  李凡從鐵床上起身，雙腳伸入到了拖鞋中。

  「感覺經歷好多事，可是一件都想不起來...這個貓爪補丁，是誰給我縫的？」

  看到小熊睡衣袖子上的貓爪補丁，李凡十分意外。

  可回憶了半天，仍舊沒有任何頭緒。

  目前能夠想起過往，就只有他是一名精神病人，一直在入院治療中。

  黃醫生，院長，護士，以及樂觀開朗的病友們，都對他相當不錯。

  但自己經常翻閱圍牆的逃跑行為，給大家帶來了不少麻煩。

  嗡~嗡~...

  輕微的顫鳴聲響起，李凡低頭一看，原來是小熊睡衣的衣兜內，有一團橙黃光亮正在緩緩頻閃。

  他伸手探尋，掏出一個花蕊形狀的圓盤。

  吱啦~

  手指剛要嘗試觸及表面，花蕊綻放展開。

  「這是精靈球...」

  李凡用手指輕輕戳動，見沒什麼反應，便拿起精靈球，按動開關。

  啪嗒~

  球體打開，裡面除了一顆黃色石頭，就只有五條不斷閃現於球體內壁的古怪文字。

  啪嚓嚓~

  一道金色電弧，從花蕊中湧出，與球內的傳送符石勾連在了一起。

  符石亮起微弱橙光，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這個小夜燈造型倒是挺好看的，可惜漏電啊...怎麼不記得有收到過類似的禮物。」

  啪嚓嚓~

  就在李凡思索時，又一道金色電弧湧現。

  看了眼左手上的黃色石頭，又看了看右手上的花蕊。

  李凡隱約覺得，兩者間或許有什麼聯繫，於是拿起傳送符石，放入到了淵源嵐玉的護壁中。

  啪嚓嚓~啪嚓嚓~...

  湧現出的金色電弧數量忽然暴漲，光芒也在逐漸強盛。

  呲噶~

  由數道電弧支撐，懸浮於半空的傳送符石中心部位，開裂出一道縫隙，接著一個極小的黑色旋渦顯現。

  嗖~

  周遭空氣發生短暫扭曲，符石瞬間消失不見，病房再度變為昏暗。

  「好神奇...該睡覺了。」

  李凡念叨了一聲，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呼~嗡!

  蓋被閉眼沒一會，狂風湧現。

  李凡睜開眼，驚訝發現一個亮藍色圓環，出現在了病房內。

  吱啦~吱啦~

  光芒交錯的圓環中心位置，一個背著長劍的少女躍出。

  少女頭髮銀白，眼部塗抹有極重的眼影，白皙的臉頰上，有一道豎貫右眼的傷口。

  「唉~又被驅逐回來了麼？」

  少女看到李凡懵逼的狀態，似乎斷定了什麼，發出一聲無奈感嘆。

  「你是...」

  李凡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又記不起對方是誰。

  「我是希里，來自巫師世界，這本書應該有助於你恢復記憶。」

  希里說按，將一本封皮為獸皮的書冊，丟到了床上。

  接著回手輕念法咒，圓環傳送門當即消散。

  李凡拿起書冊，翻動了起來。

  「英雄獵人，自小在科科特村長大，父母未知，名為...李凡。」

  李凡看著第一頁上的記載，當即愣住。

  「不用驚訝，上面說的英雄獵人就是你，你在第一次被黑龍以時空驅逐，從原有世界剝離後，就從時空隧道入到了我所處的巫師世界...之後你就把腿摔斷了，還有印象嗎？」

  抱臂倚在牆面的希里，詢問說。

  「好像有些印象了...」

  李凡扶著額頭說。

  「你幫了我跟傑洛特很多，之後按照你的意願，我曾三次把你送回原有世界，可每一次歸來時，你都被時空驅逐送到終點，也就是當下這個物質與能量都極度穩定的世界，上次將你傳送走時，你曾保證過，說途徑時空隧道時，去了一個名叫...寶可夢的世界，好像是這個名字，在那獲取到了不可思議的力量，一定能夠徹底戰勝邪龍。」

  「這麼說只要出現在病房，就代表已經失敗了...可我還是很想回去啊。」

  「勸你還是別了，你的原世界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封禁了，我推測應該有一位面守護者，在抵禦界外人的到訪，除了天球交匯等偶然因素，每次穿越進去都要承擔極大風險，程度最輕的也是記憶喪失，當然記憶喪失對於你的處境來說，也不全是壞事。」

  希里勸阻說。

  「那我該去哪？」

  李凡眼露迷茫。

  「徹底忘掉原世界的恩怨過往，跟我回巫師世界吧，你在那生活過，我相信很快就能適應。」

  希里給出建議。

  遲疑中的李凡，看到小熊睡衣上的貓爪補丁，目光忽然變得堅定。

  「我還是要回去。」

  「嗯...你這次穿行時空隧道，又獲得到新的能力了？」

  希里試探問。

  「這個...好像沒有。」

  「那你恐怕連能否活著撐到時空驅逐來臨，都是一個問題，就算堅持到最後，結局也不會有所改變的。」

  希里無奈扶額。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嗯...其實你在上次穿越前，提出過一個設想，那就是增加對原世界的影響擾動程度，來提升對你施加時空驅逐的難度，你對所處世界的影響力越大，就越難以被施加時空驅逐。」

  「讓人銘記我，對嗎？」

  「每個世界的基底運行規則都不同，大概是吧。」

  「怪物呢，怪物也可以的吧？」

  李凡激動的問。

  「只要是生靈的話，應該沒問題。」

  「我是不是還提到過時空回歸？」

  通過交談，李凡覺得記憶越發清晰了起來。

  「你的確有提到過，可時空回歸需要在時空隧道中逆行，你曾去往的原世界時間線跨度太大了，一旦沒有人銘記你或是被忽視掉，不僅無法完成回歸，穿行的本體也會永遠迷失在虛空中，況且時空回歸還需要精確的時空坐標，才能設置通行路徑。」

  「精確的時空坐標...是這個嗎？」

  李凡說著，將彩蛋球扔出。

  希里伸手接過，看著球體內壁上，以巫師世界文字書寫的五條信息，當即愣住。

  「我能多次穿行於各個世界，應該有其他依仗吧？」

  李凡詢問說。

  「你最大的依仗，是來巫師世界時穿戴的黑色護甲，你說是從邪龍身上取材打造的，雖然穿戴它到訪原世界，即刻就會被邪龍察覺，但在去往其他世界時，卻能將時空隧道反噬降至最低，加上強悍的防護性能，給你提供了極大助力。」

  希里有些不情願的告知說。

  「那護甲...」

  「在巫師世界，你家的衣櫃裡。」

  希里已經知道李凡要問什麼了。

  「我要返回原世界，能幫幫忙嗎？」

  「至少應該先啟程去往其他世界，獲得一些自保能力吧？」

  希里沒想到，李凡的思路，比她所想的還要激進。

  「依靠曾經的自己，足夠了。」

  李凡很是坦然。

  「黑色護甲雖然有助於時空回歸，可一旦開啟，你就必須抵達原世界時間線最前端，將回歸的自己與自身進行重疊融合，邪龍肯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即便你真的成功找回一份力量，我感覺也未必可以直接抗衡。」

  希里提醒說。

  「找回一份力量不足以對抗的話...那就找同時找會五份，我，必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