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喪心病狂
2024-07-11 09:47:07
作者: 紙點江山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鬼嬰的真實形態,對我的視覺衝擊力,還是很強的。
她看起來如襁褓中的嬰兒大小,雙目睜開,瞳孔無神。漆黑的身上一絲不掛,被一種厚厚的結痂覆蓋。雙拳握緊,呈現出一個大字型,躺在坑洞之中。
肚臍的位置上,確實有一個很小的洞口,但被結痂覆蓋不少,有一種快要閉合的感覺。
若是除去黑色的結痂,看起來就與正常熟睡的嬰兒,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我的心中,泛起一陣憐憫,在內心深處第一次覺得,歪門邪道如此的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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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成為鬼嬰之後有多恐怖,但在此之前,她始終是一個無辜的犧牲品,歪門邪道中人為了一己私慾,就能殘害如此幼小的生靈,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一時間有些入神,恍惚間,似乎聽到一種很輕微的叫喊聲,在我的腳邊響起。
低頭看去,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我的腳邊,雙手抓住我的褲腿,輕微的晃動著。
她正抬著腦袋,目光與我對視以後,漏出一個笑容。
這笑容在此刻,令我有一種格外治癒的感覺,下意識的蹲下身子,想要將這個孩童抱起,腦袋卻突然一陣劇痛。
「臥槽!」
我呲牙咧嘴,頓時捂住腦袋,耳旁便傳來了孟瘸子的呵斥聲。
「不要盯著鬼嬰的眼睛看!」
我心裡一個激靈,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再一看自己的身體,被孟瘸子死死抓住,再往前幾步,就是翻滾的河水。
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再一次的中招了。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孟瘸子,撓了撓頭沒敢吭聲。
孟瘸子把我拉到李小光的身旁,一隻手拿著塑膠袋,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把桃木劍。
隨即口中默念著什麼,桃木劍猛然刺進坑洞之中,用力一挑,將鬼嬰從坑洞內挑了出來。
「啊!」
一聲悽厲尖銳的叫聲,突兀的在我的耳邊炸響。
此刻,孟瘸子的身手格外迅速,將鬼嬰摔在一旁的地面,刺破塑膠袋,童子尿快速流入鬼嬰肚臍的空洞之中。
一股黑色的氣息,從鬼嬰的身體散發。
「滋啦啦……」
「桀!」
如同橡膠燃燒的臭味瀰漫,怪叫聲此起彼伏,悽厲無比。
童子尿全部流盡,叫聲也戛然而止!
那鬼嬰身上黑色的結痂,也開始慢慢的脫落,黑氣逐漸消散,最終不再有任何的異常。
「解決了!」
孟瘸子長出一口氣,扔掉塑膠袋,道:「瑪德,這是我碰見過最沖的童子尿,差點沒讓老子給破了功!」
「咳……不要糾結這個,解決了就好……」
我訕訕一笑,看著地上鬼嬰的屍身,有些於心不忍,又道:「這鬼嬰解決之後,是不是沒有一點威脅了?那我們把她埋了吧,畢竟也是被人利用,苦命的主……」
「嗯,等下找個地方,我超度超度,把她埋了。」
孟瘸子點點頭,回身看了一眼斷橋和河水,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道:「這陣法,一般人做不出來,能做出來的,也不是一般人……在這裡布陣的人,恐怕快要露面了。」
我聽到他這話,沒有吭聲。
陣法被破,幕後之人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而在我的心中,是極其希望這個所謂布陣之人出現的!
因為爺爺,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陣法而突然離世,可以說就是這個陣法給害死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布陣之人,就是我的殺親仇人!
我倒巴不得此人立刻就出現,為我爺爺報仇血恨!
「越來越複雜咯。」
孟瘸子用衣服包裹著鬼嬰的屍身,一邊走著,一邊如感嘆一般說道。
此時的我,並沒有聽出來他言外之意,只是認為他在說這噬魂陣的複雜程度,所以並未多想。
……
我們上岸之後,在河邊樹林裡找到一處草地,挖了一個坑洞將鬼嬰的屍身埋葬,孟瘸子還專門念咒超度之後,才乘車返回申城。
做完這一切,已經凌晨的四點多鐘。
回申城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所以我們決定直接不休息,前往馬家。
車子行駛到白鎮,路過我家店鋪之時,不知是我眼花還是如何,恍然間,好似看到店鋪內有一種幽暗昏黃的亮光,突兀熄滅!
我心裡一驚,再回頭望去,漆黑的鋪子裡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車子漸行漸遠,我的心中一陣悵然若失。
…………
我們到達馬家的時間,是早上五點半。
馬家門口掛著白熾燈,不少人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許多關於下葬的祭品,都已經擺放完畢,見到我們到來,不少人開始與我們打著招呼。
來到靈堂,呂秀蓮和馬強夫婦,站在棺材旁邊,神情憔悴。
馬強的神色看起來,要比昨天夜裡好了不少,印堂和臉色稍微變得正常一些。
他們身後的棺材,開在半開,接下來,是要封棺的時刻。
我拿出幾根桃木釘,然後主持封棺的儀式。
封棺之前,各方親戚需要再看喪者一眼,這個時候,靈堂內的哭聲又是一片。
但見多了,我也就不怎麼感性,有些麻木了。
哭喪完畢後,我看了一眼時間,點頭道:「吉時已到,封釘,起棺!」
說罷,將棺材釘交給了馬強。
按照習俗,第一顆棺材釘,由喪者的至親來釘。
馬強按照我的吩咐,開始釘棺材釘。
期間,我一直在盯著他的臉,仔細的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神情。
孟瘸子之前說過,馬強所說的關於疊葬的事情,或許並不是真正的真相,如果他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了我,那肯定還有著別的目的。
而他的兒子,若是真因為疊葬喪命,馬強絕對會表現出懊悔和悲憤的神色。
「砰!」
一錘落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見到馬強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痛苦。
這種表現,還算正常。
但接下來,他的一種奇怪的表現,令我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他突然背過身,一隻手來回動著,不知道在棺材上畫著什麼東西。
我心裡一咯噔,剛往前走了兩步,他立刻轉過身來。
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低聲道:「好了,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