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再起壇兒仙

  「你怎麼這麼說你娘？」

  洛三川皺眉，「你娘是野鴨子，你就是小鴨子，她不陪著你哥還能去哪？」

  去哪，下蛋去了唄。

  丹丹吐吐舌頭，眼珠一轉，問：「小爹爹，那你喜歡娘什麼？」

  總不能為道士一句話就愛上了吧，但若是因為她娘騷情，說白了，小爹和大爹不是一丘之貉嗎？都是好色之人，誰也別嫌棄誰。

  丹丹托著腮等答案。

  她還真把小邪神問住了。

  喜歡白荷什麼？

  喜歡她救自己的命，一開始是這樣的，畢竟自打知道了她是福運之人，每天挨著她，自己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就連現在她走了，他吃了她留下的藥丸，身體也是健朗的，沒有咳嗽，也沒有動不動就昏倒，你說，一個久病沉疴的人愛不愛良藥？愛！特別洛三川又這麼惜命，阮白荷能保他的命，他能不看見她就眼冒綠光嗎？再者他還真不是耽於女色之人，他之前根本不行，有什麼想法能付諸實踐？白荷接進來就要嫁給他，身為丈夫，愛老婆還愛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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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麼沒有和大爹去決鬥啊？」

  丹丹一本正經地挑撥，或許，她壓根沒意識到這是挑撥，是平常聽綠茵讀話本子，兩個男人要是都愛一個女人，是要決鬥的，院子裡的公狗為了爭奪母狗都要互咬，她小爹折騰那一套是挺熱鬧，究其結果，對她大爹有什麼傷害嗎？沒有。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大爹養了兩個孩子，她小爹一個，她一個。尤其是她小爹作妖的時候，比她還像個小孩，下瀉藥在她大爹的茶飲里有什麼用，還幫她大爹通腸胃了呢。

  「還是說，你打不過大爹？」

  「胡說！我那是不與他計較！」

  洛三川像只貓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腳。

  「他畢竟是我哥，我讓著他！」

  丹丹：這也能讓？

  「那沐叔叔呢？只聽你要找回娘，沒聽你要和他決鬥。」

  「他不配！」

  「季叔叔？」

  「他們是過去式了。」

  「哦，我懂了。」

  小大人鄭丹意味深長地抿著嘴，「小爹爹，你並不是喜歡娘。」

  「我喜歡的！」

  洛三川急了，俊美的臉蛋紅彤彤像煮熟的蝦子，抬起手把碎嘴的丹丹塞進棉被裡，毫不客氣道：「你該睡覺了！小孩子熬夜小心長不高！」

  然後吹燈關門一氣呵成，黑夜裡，丹丹裹在厚厚的被子，望著她小阿爹倉惶逃去的背影，撇著嘴嘆氣。

  她小爹真幼稚，換她是她娘，她也相不中她小爹，這是嫁男人還是養兒子？嘖嘖嘖……丹丹在吐槽中睡了。

  另一邊，洛三川回到自己的房間，忽然翻箱倒櫃找起了被擱置許久的小罈子。

  壇兒仙，他娘生前起過的靈位，可以斷出渴望之人的身位，白荷失蹤時想過要用的，但那時他所修煉的邪術不到家，喚不出壇靈，加上丹丹來了後一定程度上填補了他的內心，他沒有之前那麼嗜殺了。

  奚乘風要他為家裡的小孩積德，否則會有孽力回饋，洛三川是最信陰司報應的，白荷走了，丹丹就是他的命，他不敢拿丹丹的前程冒險，可，他真的很想知道白荷的下落，再說，那小玩意兒真的需要他操心？

  三歲的小孩鬼精鬼精，洛三川都懷疑她芯子裡裝的是個沒過奈何橋飲孟婆湯的成年貨色。那麼早熟的丫頭，又是天生的貴命，比起丹丹，顯然是他笨笨的荷姐更容易出岔子。

  問他喜歡什麼？他就喜歡她笨，喜歡她蠢，喜歡她輕哄慢哄地討好自己，喜歡她早起做一鍋玉米餑餑……這些，他可不會跟小丫頭說，這是他的秘密，誰也不能分享的。

  「等我找到她，你自然就知道我們的感情了。」

  架壇起勢的小邪神眉梢染上一層陰鬱，幽暗的燭火，不知加了什麼泛起了綠光，洛三川坐下來，雙手合十讀起了咒文，桌子上的小壇，在他的誦讀里隱隱約約晃動著，一絲腥氣從壇口逸出，那是蛇血的味道。

  洛三川見狀睜開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上灑了層胭脂，再將一截頭髮系好，放在已然變的幽綠的燭火上燃盡，最後從懷裡掏出支碧玉簪，劃破手掌。

  鮮血，蛇血，碧火，生發，胭脂，這些或含有他，或含有丹丹，或含有白荷的物件融成一塊，壇口紫煙繚繞，洛三川拿出畫滿州郡的地圖一罩，再掀開，紫煙凝聚在一個區域，他定睛一瞅，竟是瓜州！

  白荷在瓜州？而他此行也要去瓜州，這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蛇血壇兒仙果然靈，邪術就是比正常的神佛道法好用，他們魔羅族的看家本領，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韙，也不能丟！

  再試試測她的行動！

  受到鼓舞的小邪神第二次起壇，有了第一次的介物，這一次，他只需獻祭一點求問之人的私人物件，這也容易，他都隨身帶著，他荷姐的碧色荷花肚兜，還有一層透著奶渣味的裹胸布。

  「問，人在做何事？」

  陰陰燭火吞噬了肚兜裹布，裊裊紫煙變成黃煙，洛三川將代表人物動機的小器皿一字排開——代表睡覺的枕頭，代表吃飯的碗，代表梳妝的木梳，代表哄孩子的小撥浪鼓，還有代表一個人的樹，夫妻二人的紅色鴛鴦剪紙。

  洛三川私心希望黃煙飄向樹，他可不願看到他的女人和姦夫在一處。

  然而，黃煙在這些物件上環繞了許久，最終一個也沒降落。

  洛三川擰著眉毛，又掏出一個微型的轎子在上面，轎子代表出行，或許白荷是出遊了？

  他引導黃煙，想看答案，黃煙停了一下，又散開，依舊不是……

  那她在幹嘛？

  小邪神想不到了。

  他的荷姐一向挺老實的，不在家也不出門，不吃飯也不睡覺，不哄孩子，也沒夫妻運動，難不成她還有新花樣嗎？

  洛三川從布兜里掏出兩個交纏在一起的陶俑，這是最後一個了，也是他最不想要看見的一個，他的荷姐，又不檢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