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9章：屍奴（上）

  「我沒有做過任何違背時間秩序的事情，我也沒有殺死任何一個無辜者，我忍受了二次實驗的痛苦，才恢復的記憶，我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而且我是得到自己同意的，這一生我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著，你就算是時空緝盜官也無權辦我。」

  李牧眼睛眯了眯，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於這個張海參其實毫無辦法。自己殺死自己這種事，不光是在現在，便是未來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理由很簡單，因為過去的自己死了，他們未來的自己必然是不成立的。這就跟雞生蛋的道理一樣。雖然在宏觀上搞不清楚到底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但單個的雞與單個的蛋是一種固定且唯一的關係。如果未來的雞穿越回來，啄爛過去孵它的那顆蛋，那麼這未來的只雞就會消失。除非的一種情況是，穿越回來的不是雞，而是由雞變異的鴨。

  這種情況下的唯一關係變成了，蛋與雞是固定且唯一關係，而雞與鴨是固定且唯一的關係。雞與蛋的關係在雞變異成為鴨的時候就已經解除了，因此，鴨破壞了蛋，鴨依然可以以雞的身份活在雞的過去。

  如今的張海參與過去的張海參就類似變異的鴨與雞的情況。當他穿越來到張海參的世界後，就形成了多餘的情況。

  但他的這種多餘，是唯一性的，只針對此時的張海參有用，如果他傷害或者殺死除張海參以外哪怕是一隻螞蟻都會被緝盜本直接抓取，從而成為緝盜任務。

  所以，如果李牧想要消滅張海參，唯一的辦法，便是蠱惑張海參傷害許紫萱。但如今，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不出世的墨淵海作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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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早就知道不可能，他想辦張海參是假，跟自己的「不完美」較勁才是真的。

  如果他是真正的李牧，就如十年前他利用鏡像空間短暫的變成李牧時那樣，只需動一個手指頭，便能輕易的改寫整個桃村的秩序.....

  一個念頭，電石火花。他的面色雖一如既往的平靜，可眼神卻在沮喪與緬懷間反覆來回了好幾次。

  「外面到底怎麼回事？」一直沒有說話的許紫萱，突然冷著聲音問了一句。此刻，她目有威嚴，酥胸起伏。一直表現像一隻的怯懦的兔子的她，忽然之間凶得像一隻老虎。

  她並不是突然間女超人附體，變得強無敵，變得無所畏懼，只是身為刑警，她自有一份氣度。即便是死，也要體面的去，而不是像一塊砧板上的爛肉，任人宰割。

  對於她來說，尊嚴比命更重要。

  「他說的，全城的人都會死是什麼意思？」她修長的玉指，指著張海參，眼睛逼視李牧。

  「墨淵海又是什麼？」

  「嘿嘿！」張海參咧嘴一笑，嘿嘿出聲：「他手上的東西，叫做時空焰，一旦釋放出去，這一片時空便會被焚燒殆盡，我只是想活著，可他為了逼我去死，已經不惜以全城人的生命開玩笑了！」

  「......」

  沉默良久，許紫萱突然有些受不了了，雙手抱頭，啊的一聲尖叫。那些在她心裡堆積的負面情緒，未知的疑問被她統統吼了出來。

  她已經被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逼的快要瘋了！

  未來的人，為什麼要干涉現在的秩序？她恨透了這種不公平！

  「你滾開，我要出去！」許紫萱戴上桌上的警帽，眼睛瞪著李牧毫不客氣的說。

  李牧嘴角一咧，露出一粒虎牙，眼底凶光涌動。

  此刻的他內心，無比氣悶，一股凶戾的氣息如同決堤的黑洪一般轟然而出。他的眼神，變得如同黑洞一般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掌握了時空尖端的絕對力量，莫說是張海參，便是整個時空輪迴里璀璨耀眼的人物，在他看來都仿若螻蟻一般可以隨意捏死，可偏偏這麼快，他便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怒極反笑。他看著張海參，淡淡的說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卑劣」說著，他手指一點，其手中的蝶魂瞬間衝進了張海參的身體之中。

  「你......」張海參大驚，連忙摸了摸身體，卻已經找不到任何時空焰的蹤跡。

  「我不殺你，但也不會放過你。今後，你只要敢做任何擾亂時空秩序的事情。時空焰便會直接將你焚燒乾淨，包括你整個張姓血脈都會被一次性清除！」

  他握了握拳，終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他知道，他殺不死張海參，無異於為後來的穿越者們提供了一扇門。這一扇門他關不上了，所以只能是李牧去關。

  他能做的，只能是盡力遏住這種可怕的東西，至少在自己沒和李牧分出勝負之前，他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故意給自己使絆子。將天平傾向第三個方向上。

  那第三個方向.....

  就是他真正害怕的！

  他微微的深吸一口氣，將這口氣壓在了心口位置，手一使力，門頓時便打開了。墨淵海是吧，我倒要看看來的是誰！

  出氣的最好方式，就是撒氣！

  那一瞬間，一股冷風，夾著極為濃烈的血腥味，呼啦一聲灌了進來。

  於此同時，一道消瘦的身影嗚哇一聲直接撲了過來。但卻在瞬間便被李牧一手拍在了地上。

  許紫萱大驚，連忙後退一步。看清時，她整個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從門外撲過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真正的喪屍。比她在電影裡看到的更加真實、可怕。

  它右半邊頭骨幾乎全凹陷了下去，右眼珠子直接耷拉在外，僅有三根如同棉線般的皮肉連著。眉心和左眼分別嵌入了一顆子彈，鮮血混著腦漿流出來，平鋪在臉上，然後順著下頜形成一縷縷長絲線不斷往下滴。

  他的前胸、後背都被射滿了彈孔，整個人還站著，可右腿已經折了，斷裂的腿骨從膝關節位置穿出了一大節。

  剛才砰砰砰大力敲門的就是這個玩意兒？

  許紫萱整個後背頓時就是一麻，想著方才若不是李牧攔著，只怕她一開門，便會被這東西咬中。

  嘟嘟嘟.....

  警鈴的嘶啞聲，將她空白的腦子拉了回來。她目光望向前方。只見往上的樓梯位置，李牧消瘦而修長的身影，正緩步地而去。忽閃忽閃的紅光，將他的身影交織出兩道重影，令他如同附身的惡靈，一步一步向著禍亂人間的方向走去。

  許紫萱調整了幾次呼吸，在她心裡大罵兩聲去TM地臭狗屎後，也不管裡面的張海參了，直接跟著李牧向著上方衝去。

  今晚長陵市警局熱鬧的像是一場狂歡。

  警鈴響起的最初兩分鐘，最先武裝好的20多名刑警，看到門外一排骨瘦嶙峋且殘破恐怖的軀體時，下意識的以為是有人在拍恐怖電影。其中，幾人還在滿處照鏡頭，找攝影師。

  然而當一位上前詢問情況的年輕警員，被當場撕成碎肉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頓時呈現出一抹蒼白。

  好在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警員，有幾名更是特種兵出聲，見此情況當即不由分說，開槍射擊。

  混亂如同潮水卷著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將整個長陵市公安局包圍。19名刑警，抱在一起，嚴防死守，形如一塊凸起的礁石，在一遍又一遍的沖刷下，瀕臨崩碎。

  敵人似乎有意沒有將混亂擴散至整個長陵市，只是將進攻壓縮在警局外，過來時警局外圍的一些街道、巷子早在它們行動前，已經被掃了一遍，外部更有一層無形的空間薄膜，將這裡隔出了一道結界。即便這裡槍聲震天，長陵市警局瀕臨覆滅，也絲毫不影響城市裡的歌舞昇平。

  更為漆黑的遠方，有一道漆黑的身影，踩著一群烏鴉，悄無聲息的划過長陵市的夜空，向著長陵市警局的方向高傲前行......